贤妃说完,然后看着放在大殿正中央灵柩,叹气一声。
当天晚上,四皇子设宴之后,得知魏思思要离开的消息,于是亲自到了顺承宫。
“思思姑娘,你想要走,朕倒是也不敢强求,只是朕有一块匾,想要送给控鹤先生。”
魏思思询问说“不知道这块御匾上又写着什么稀奇古怪的字,让人参不透摸不着呢?”
“这次四个字很简单,是书中的原话,谋及庶人。这一次可不会再有什么大风将这块御匾给吹走了吧。”四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思思,魏思思也笑着说“什么谋及庶人,我看圣人你这这个人要改成一个女字才是了。”
四皇子一笑,对着魏思思说“你这次来,朕还没有好好招待你,你明天离去,朕就让人送你出去吧。”
“圣人就不担心有人说你勾结我这个魏逆了吗?”
“旁人的闲话,朕向来不过问。匾你不愿意带也行,将朕的这一番心意转告给控鹤先生,朕即位之后,十分渴望这些大儒。希望山长能够明白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魏思思点头说是,心中明白,魏白云不会出来的。
第二天魏思思坐着轿子离开皇宫,前往到东海府。
时间飞逝,腊月十三,文皇帝葬入乾陵。正月初一,正式改元。
正月初五,继贤书院,魏思思正在书院帮助魏白云整理书籍,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推开了书院大门,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他走入书院大堂,问讯而来众人也来了,魏思思看着这个人,吃惊地说“柳侍郎,你怎么如此狼狈。”
魏白云听到这话,让自己两个儿子扶着柳细营,将他带进密室里面。
柳细营醒来要了水,喝下之后,神情凄惨地说“陛下,陛下已经驾崩了。”
听到这话,魏白云大惊,询问柳细营具体情况,柳细营将玄武国的事情一一说来出来。
原来这魏帝登基之后,一直受制于玄武国主,他心中自然不太愿意,这时候一位大臣出了一个主意,让魏帝趁着冬至祭天的时候,除去玄武国主,将玄武国收入自己手中。
柳细营他们虽然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但若继续这样下去,魏帝只是玄武国主的傀儡,因此不如奋力一搏,将玄武国给夺过来。
他们谋划的严密,参与此事的不到十人,负责杀害玄武国主的是柳细营,然后兵部尚书趁机夺去武库,礼部,吏部尚书准备好诏书,安抚玄武国民众。
这一切都按照他们预谋进行着,冬至那天,柳细营也杀了玄武国主,而这时候,玄武国主的三儿子突然率兵出现,然后冲杀起来。
柳细营他们一时间没有料到这个情况出现,只能掩护魏帝撤退,不过这乱军之中,魏帝又没有武功,被乱箭射中,最后死在玄武国。
玄武国也借着国主被杀的事情,驱逐他们,除了柳细营和几位官员之外,其他人都被玄武国给杀害了。
柳细营说到这里,低声哭泣。
魏白云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叹息一声,安慰柳细营说“此事非是柳大人你们过错,魏帝和玄武国之间,迟早会冒出矛盾来。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只能说这件事,时不我与,为之奈何。”
“不是时不我与,而这时虞帝的阴谋,这一切都是虞帝的挑拨,唉,这也是我们一时不查,才会中了这么简单的离间计。”
柳细营说到这里,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魏白云,原来在分封东海王的时候,文皇帝就已经让四圣司的人用重金收买了魏朝的一位官员,让这位官员使出这个计策。
魏帝虽然是玄武国主拥立的,但是傲慢无礼,屡次在朝廷上呵斥魏帝,这让魏朝的大臣十分不满,这个计策一呈上,魏朝百官都认可了。
他们认为如今玄武国已经是魏朝属国的了,那么玄武国的臣民就应该听从魏朝的命令,他们杀了玄武国主,到时候诏令一下,万民欢呼。结果没有想到,竟然落得一个万民驱逐的下场。
“太傅知道这件事了吗?”
“已经让人去通知了,不过太傅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了。当时我们为了机密,才没有告诉太傅。”
魏白云没有再说什么,让柳细营好生休养。
初六早上,魏白云对着魏思思说“思思,今日我们去合庆寺为那些阵亡的义士烧一炷香吧。”
魏思思说好,于是魏白云带着一家人,拿着香烛元宝,到了寺中,去烧香了。
魏思思见除了自己一家人,还有刘歆,心中疑惑,但是没有说出口来。
魏白云到了寺中,在大雄宝殿烧了香之后,就和住持到了禅房,商量什么去了。
魏思思和自己母亲有去罗汉殿等地方去烧香,等他们烧完,突然寺里敲响了钟。
魏思思一行人回到大雄宝殿,发现魏白云跪在那里,住持正在为魏白云剃度。
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心中大惊,准备阻拦的时候,魏夫人拦住他说“思思,你就让他剃度吧,你父亲辛劳了一辈子了,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魏家的人对于这件事,好像早已经知道,魏思思忍不住泪留下来,对着魏白云说“父亲大人,你要剃度的话,请先听孩儿几句。”
魏白云点点头,魏思思走了进来,对着魏白云说“父亲大人,难道是这千秋大业没有指望了,你要出家?难道是这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你要出家?还是你听信别人胡言乱语,以为孩儿投靠了朝廷,做了一个不忠不义的人,你气愤之下,才要出家。父亲大人,你为什么出家,你告诉孩儿呀。”
“思思,那首剑客行,你还没有琢磨透呀。”
魏思思一愣,放声大哭说“父亲大人,你在年少的时候,就知道无神不能成器,无神不能炼形。那么你早就可以出家了,为什么要在世上遭受这么多难,吃如此多的苦呢?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呢?”
魏白云闭上眼睛,神情痛苦地说“这就是人呀,人苦恼的根源,受罪的根本,便是看不透。就算尼山,也是如此。老夫早年不信,偏要受这些难,吃这些苦,花费这些光阴。最后也只能低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看着魏白云低声念着佛号,姥姥走到魏思思身边,对着魏思思说“思思,你爹已经忙了半辈子了,如今也应该休息了。这翻江倒海,射日拿月的时期,就应该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做了。剑客行,剑客行,你爹爹这位剑客已经老了,不能再行了。大师,请吧。渡白云入菩萨道,从此佛法常照,极乐无恙。”
住持对着魏思思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思思姑娘,你收下这你父亲头发,这是虞朝治下,仅有的魏人之发,要好好保留。发丝如铁,百年不烂,愿神州运势,与发长存。”
住持说着,将魏白云头上的法冠取下来,魏白云一头长发由魏思思拖住,然后住持剪了下来。
魏思思先用手帕保了起来,好生地收着,然后等待仪式结束。
等待仪式结束,魏思思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刘歆走了过来,对着魏思思说“夫人说的对,山人一支剑撑了四十年了,如今也是应该他休息的时候了。”
“我只是难过,我觉得,父亲在书院,书院上下就有一股气在,书院凭借这股气和虞廷斗争的,如今父亲离开了,书院的气也就散了。”
“是吗?小生倒是不这么认为,书院有的是浩然正气,是面对独夫的勇气,山长在,这股气在,山长离开了,这股气也不会离开,只要我们在,什么都可以做到。”
刘歆说到这里,看着外面说“孙卿说,天地闭,圣人隐。小生觉得乾坤定向人才转,文章岂随年代卑。谁从高山深海过,天风不断紫涛吹。越是天地闭,圣人越不能隐,圣人应该从高山深海过,继续天风紫涛吹。如今山长虽然隐了,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逃避,应该让乾坤跟着我们转动,而不是空写文章感叹。”
魏思思听到这话,对着刘歆说“是吗?等到钢刀架在你头上的时候,你到时候不知道你是否还敢说文章岂随年代卑吗?”
“有些话,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信。但是最后,总有人会相信的。”
魏思思看着刘歆,还是没有选择相信,如同刘歆这般胆小的人,真的进入大牢,刑具一拷问,就立马屈服了。如今只不过因为没人追究说一番大话而已。
魏思思不知道,在很多年后,刘歆做到了他说,成为一个乾坤定向人才转,文章岂随年代卑的人。
魏思思岔开话题,笑着说“刘歆,你还没有字吧,不如取一个天风吧。刘天风,可惜你不姓程,否则更加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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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三章遗计定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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