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妃也说了,最迟这个月月底,他们就可以攻下那里。
而南通这边,武林人士已经来了两千人了,这两千人多是因为鬼府而来,至于因为英雄帖而来的武林人士还在路上。
这些人只有少数愿意参加训练,有些人还没有决定是否协助林泉。
北堂智信也来找过林泉,告诉林泉,鬼府的朋友差不多来了,林泉也是时候谈这件事了。
林泉点点头,当天晚上,林泉做好准备,前去了营地。
鬼府的众人已经聚在一起,他们形成一个圆圈,中间的空地上燃烧着木堆,照明四周。
林泉到了之后,这些人让出一条路,让林泉进去。
林泉到了中间,行了一个四方揖,这些原本坐着的人多数站起身来,还了一个礼。
“首先要谢谢诸位,大老远跑来此地,参加这个武林大会。事出突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
听到林泉这话,一个人开口说:“我们也不是卖你林泉的面子,而是总镖头相招,不得不来,林泉,这些客套话就少说了,不知道你这一次找我们所谓何事?”
“诸位,我找诸位,是想让诸位协助守城,关于这件事,我想诸位到了这里就已经有所耳闻了。”
四周的人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这从林泉口中说出来,得到了证实,他们还是有一些没有料到。
四周议论纷纷,林泉也没有让他们安静,毕竟这件事,还是要彻底讨论清楚,免得真的守城时候,这群人给自己添乱。
等了一刻钟,大部分人都安静了,剩下的就是一部分小声讨论着,其中一个剑客站起身来,对着林泉说:“林泉,我们又没有得到朝廷俸禄,又不是这南通县的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这里守城呢?”
“因为诸位皆是急公好义的侠士。”
林泉先下了论断,然后对着四周说:“诸位受到了北堂总镖头的信,就义无反顾的前来,这说明诸位都是侠义道上数一数二的好汉,诸位的行事,那个不是让人肃然起敬的。诸位行侠仗义的时候,难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是否拿过朝廷的俸禄,或者自己是本地人吗?”
林泉这个高帽子扣下来,大部分人都不好说什么,他们自称侠义道人士,所作的事情,就是按照侠义道的标准而来。
就算一部分平时没有行侠仗义,但是林泉说这话,他们也不好出口否认,否则自己不就是侠义中人。
另外有一个侠士站起身来,对着林泉说:“行侠仗义,自然是我辈本分,但是替朝廷守城,可算不是什么行侠仗义。”
“这不是替朝廷守城,诸位行侠仗义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他人。这南通县若是被攻破了,那么数万人就要受到刀兵之灾了。”
林泉说到这里,说了墨子书中的一个悖论,公输班他不想杀人,但是他制造的云梯,却会造成了大多数人死亡,所以他被墨子驳倒。
如今这个情况也是如此,这些侠客平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帮忙的不过一户人家。而如今他们拔刀相助,可是帮一个县城的人。一户人家是小义,而一座城池却是大义。若是能够见一人而产生不忍之心,自然见到万家不幸也会有恻隐之心。
“诸位都是侠义道中人,侠字当头,百死不改其悔。义气盈胸,万军不会相让。”林泉再次戴着高帽子,而众人听了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沉默过后,一个侠客再次站起身来,对着林泉说:“林公子,我们仗义相助,乃是没人可助,如今守城乃是朝廷的事情,朝廷养着三军,三军有守城的重担,若是我们守城,那么朝廷还养厢军干嘛?养府军干嘛?”
林泉听到这个问题,也是早有说辞,告诉他们:“朝廷的确有厢军,但是如今朝廷并不知道南通城的危险,若是等朝廷察觉,那么南通城已经被攻破了。诸位,你们行侠仗义的时候,所帮助的那些人,何尝不应该衙门出面呢?”
“衙门出面?就衙门的那个德性,若是指望他们,只怕公理难现了。”一个人愤愤不平的说着,这些侠客多数吃过禁武令的亏,于是纷纷附和,痛骂朝廷的无能。
林泉见他们这样,于是顺势说:“诸位既然知道,他们不可靠,那么何必将希望寄托在朝廷身上。”
“就算这样,这朝廷平时不用我们的时候,就是禁武令,这到了用的时候,就让我们来守城了。这个算盘倒是打的很好,林泉,你说我们是不是傻子,会上这种当。”
林泉听到这话,深呼吸一下,告诉他们:“不错,我的确认为诸位是痴人。”
林泉见四周不悦的神情,继续说:“民间有句老话,各扫门前雪,休馆旁人瓦上霜。这升斗小民,哪个会为了他人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谁又会了为了一诺,千金不换?谁又会为了道义,能把生死轻抛。这些事情,在世俗人看来,不就是傻,不就是痴吗?而侠义道的诸位,你们行他人所不行,急他人之所急。忠义所在,心之所在。”
林泉说到这里,大声说:“君子一诺轻生死,何须千金污侠气。就是有这种痴,这种傻,才有侠义道,才有那些激动人心,让人泪沾襟的传说。”
林泉这话,让众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林泉趁热打铁,说起了当初酒友的事情。
孤云侯有个朋友叫做李守渊,和孤云侯一样被虞朝大索,不过和孤云侯一样,行踪不定,虞朝难以找到,后来四圣司查到了,李守渊有两个自己,号称天地双醉。
于是虞朝将天地双醉抓住,严加拷问,希望能问出李守渊的下落,而天地双醉为了朋友,不惜一死。
在天地双醉死了之后,虞朝将他们枭首,挂在城门上。
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了引李守渊前来,鬼府不少人也劝说过李守渊,这天地双醉已经死了,李守渊要好好活下去。
而李守渊说这世上的聪明人太多了,如今多自己一个痴人有如何?
于是李守渊亲自前去了,在李守渊在临死前曾说:“昔日故人曾一诺,为我仗剑,千里慷慨歌。如今只剩我,独自一人,冢前撒酒低声和。”
这件事在侠义道传颂很久,不少侠义道人士将这引以为为榜样。
林泉这故事重提,倒是激起了他们的侠义之心。
北堂智信这时候站起来说:“不错,侠义道上的朋友,又不是一个痴儿呢?为了心中的道义,抛头颅,洒热血。不求功名,只求美名。不走利禄,只行道路。”
北堂智信说完,一个人站起身来,对着林泉说:“林泉,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是痴人,但是我们这些痴人,多少死在朝廷手里,你这个大冢宰是心知肚明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这个大肆杀戮我们朋友的朝廷出力。”
林泉知道核心问题来了,这个问题,他早就了答案,他看着四周,顿了顿,然后对着北堂智信说:“总镖头,你当初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没有回答,而如今我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你们。”
“诸位认为这一次守城是为朝廷守城是吧?”
“是的,林公子,难道我们不是为朝廷守这南通城了。”
“不,我刚才也说了,诸位是为了这城中的百姓而守城。或许众人觉得,就算如此,这也是替朝廷守这城池。”
林泉看了看四周,见四周的人露出的确如此的神情,然后继续说:“那么好,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是为谁守城,你们乃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这列祖列宗传来的土地而守这城。”
“诸位,当日狄人渡过洛河,赵朝南迁,从那之后,帝江以北,不在属于中原。这件事,后世谈及,何人不咬牙切齿,痛恨自己不能出力,让狄人在中原横行。这千年以前的事情,诸位若是觉得没有切肤之痛,那么宋朝末年,狄人过了帝江,游猎京淮,洙泗上,化作牧场。衣冠南渡,天下士绅谁不恨。如今所谈,谁不伤心弱陈和狄史。”
谈到这些,凡是有血性之人,无论是谁,不由怒火冲天,有些人还是拳头砸在地上了。
“如今要攻打的可是南国人,他们可不是中原人,虞魏之争,不过算是兄弟之争,这一家人的事情,何须要外人来管。诸位,若是南国人攻陷了这南通城,那么这祥云府就再也无险可守,大家难道宁愿魏武帝辛苦打下来的祥云府,落到南国人手中?”
林泉这里为了争取鬼府的好感,也就将平定祥云府的功劳让给魏武帝了。
四周的人面色沉重,林泉这一番话让他们沉思起来。林泉趁热打铁,喊出了那一句。
“宁予虞廷,不给番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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