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请了住持,住持也来行礼,他询问了聂云凤此次前去何处,聂云凤说昆仑,这住持就知道假不了了。
这昆仑的事情,道门内部知道的人都不是很很多,更不用说外面的骗子了。
休息的时候,聂云凤考校了楚姑娘的内功根基,见楚姑娘没有荒废修行,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她们离开,住持也拿了干粮和水,告辞之后,楚姑娘好奇询问说:“师尊,我们带着干粮干嘛?”
“若是误了时辰,到不了下一处县城,这些东西就有用了,这些又不用背,自然是越多越好。”
聂云凤也在路上传授一些江湖经验给楚姑娘,楚姑娘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至于唐锦,再来中原的时候,唐赛儿就已经传授了。
这走到傍晚时分,楚姑娘见到旁边有一条河流,准备洗手。
楚姑娘到了河边,这洗手洗脸之后,突然见到上游来了一个女子。
女子正在呼喊挣扎,楚姑娘见状,也不顾得什么游了过去,将女子救上来。
女子脸色苍白,看样子命悬一线。
聂云凤也到了女子身边,施展了急救之法,等到女子将肚子之中的水吐完之后,就让唐锦背着,一起送这个女子到了城中。
守门的士卒见到她们这样,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见聂云凤三人所骑都是好马,心想这三人来历不凡,也就要没有多问,只是有一个稳重的,悄悄跟在上面。
见她们的确进了道观之中,他前去询问,得知聂云凤是朝廷册封的散人,也就不敢多事了。
聂云凤让道人煮了姜汤,并且亲自用内功为这个女子推宫过血,这女子才慢慢苏醒过来。
这女子茫然看着聂云凤三人,聂云凤说了事情的经过,女子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哭起来。
聂云凤安慰了一番,询问了才知道。
这个女子叫做金知水,是本地一个丐老的女儿。
这丐老虽然是乞丐,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家中也有千亩良田,几处庭院,比起大户人家也不多让。
虽然有钱,但是乞丐终究是乞丐,这城中的大户人家都不愿意和乞丐联姻,至于那些小门小户,这丐头又看不上。
最后金知水上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寄居在寺庙中读书的寒门士子。
这士子眉清目秀,金知水见到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士子。
金知水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含羞,回到家中和自己父亲说了之后,丐头让人去寺庙,得知这个书生姓章名六学,草字述圣。
和尚都说这章六学是一个认真读书的秀才,胸中有学问,日后必定高中。
丐头听了,于是就了允许之心,这第一自己女儿,第二是章六学学问不错,还是一个寒士,自己也可以拉拢。
丐头让人去求亲,这章六学最开始不答应,最后丐头许诺,若是章六学到了自己家中,若是有机会,自己可以给章六学捐一个监生。
这给条件让章六学心动了,章六学想到身份悬殊,没有贸然答应。
丐头也让章六学搬出来,给章六学一个园子,买了丫鬟仆人伺候着章六学。
章六学只感觉到了云端,这和以前在寺庙里面,简直是云泥之别。
于是章六学点头同意,接下来大婚之后,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章六学中了举,后来又春闱得意,得了一个同进士出身。
章六学如今科举得意,也难得等下去,直接补了一个官,是隔壁县当县丞。
这章六学发达了,自然对于金知水百般生厌了,以前他还碍着丐头的面子,和金知水和和睦睦,后来索性大声责骂。
金知水心中虽然悲苦,但却有苦难言,在今天,章六学突然变了性子,陪着回来看完丐头。
金知水哪里知道,自己丈夫包藏祸心,等走到河边的时候,章六学接着打水的名义,让金知水去河边打水,然后一把将金知水推了下去。
说到后面,金知水就已经泣不成声了,楚姑娘和唐锦听闻之后,真是勃然大怒,没有想到这世间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如今那个章六学在什么地方?”
金知水只是哭泣,聂云凤让金知水好生休息,不要太过伤心,于是点了金知水的睡穴,让金知水好生休息了。
楚姑娘还气鼓鼓地说:“亏他还是一个读书人,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聂云凤告诉楚姑娘,这恰恰是读书人才会这样,这读书人信奉的是贵贱有别,这金知水在这么好,始终是丐头的女儿。
若是章六学还是一个穷酸秀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自然会好好待金知水。
如今章六学已经发达了,自然不愿意这样了,所谓门当户对,他这么一个新科进士,自然是娶一个大家小姐才是。
“师尊就算如此,他将金知水休了不就是了。”
“贻彤,你说的孩子话,这虽然有七出,但也有三不出,这金知水就是三不出呀。”
楚姑娘听完之后,叹气说:“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不好处理,若是金知水去告章六学,按照律令,妻告夫,杖一百。到时候这一百板子下去,就算金知水还活着,也是片体鳞伤了。”
“那么师尊,难道就这么算了。”
聂云凤一笑,告诉楚姑娘说:“别忘了,侠以武犯禁,既然衙门不方便去,我们又何必去衙门。”
楚姑娘听后,兴高采烈的说:“不错,不错,我们何必去找衙门。”
一直沉默的唐锦询问说:“但是我们去什么地方找这个章六学呢?”
“这章六学既然说了来省亲,那么一定会到丐头的家报丧,说自己妻子失落掉下水,让丐头去派人寻找。我们只要去丐头家,就不难找到他。”
接下来,聂云凤询问了一下丐头家所在,然后让唐锦在这里陪着金知水,自己和楚姑娘换上夜行衣,前去丐头家。
“师尊,没有想到,你既然早有准备。”
聂云凤告诉楚姑娘,她知道楚姑娘的性子,是那种极容易惹事的人,大庭广众之下的,自然不好出手,这到了夜间才方便他们行动。
县城不大,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丐头的家,丐头家灯火通明,灯笼都换成了白灯笼了,仆人在屋子之中来回穿梭。
两人到了后堂的屋顶上,听到里面谈论,其中一个正是章六学,正在伤心责怪自己,自己应该多待一些人的,只是为了那清名,才两人上路,这才导致了妻子不幸。
丐头也在劝说章六学不用太过伤心,聂云凤传音给楚姑娘说:“这丐头也是老江湖了,对章六学有些怀疑了。”
这继续听了下去,丐头也章六学前去休息,聂云凤两人跟了上去,等到章六学到了自己房间,聂云凤两人推门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章六学的穴道。
楚姑娘拿出一把匕首,架在章六学的脖子上,对着章六学说:“章县丞,你应该知道,你这喊的再快,也没有这匕首快。”
楚姑娘解开章六学的哑穴,章六学声音苦涩地说:“两位女侠,不知道在下有何得罪的地方,还请两位女侠开示。”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楚姑娘没有想到,章六学经过她这么一问,反而说出了一桩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
“莫非姑娘是史家的人,在下冤枉,冤枉,这一切都是知县老爷的指示的。”
楚姑娘一愣,但是机灵的她,于是试探性说:“你冤枉?我看你是想把这罪名推给知县。”
“真不是,你姐夫他找的知县,知县让我这么做,我就只能这么做。”
“我不信,你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你也不要瞒着我,我知道未必比你少,若是我察觉你有半句谎话,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这章六学真是混了神,将事情的原委也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在隔壁县,有一个大户人家,这家主姓史,曾经在武皇帝朝当了大官,因为弹劾过林泉,后面林泉殉国之后,心中有愧,就辞官回到故里。
这史老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生了四个女儿,其中老大早夭,老三和老四也弄丢了。
好不容易,史老爷在晚年生了一个孩子,那喜悦自然不用说。
可惜这好景不长,史老爷就病重,最后史老爷留下遗嘱,自己家产尽数给自己这个独子。
史老爷这个遗嘱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史老爷的女婿却是心中大为不满,史老爷没有后人,族人也不在此地,按照律法,他死了之后,这一切财产都归自己这个上门女婿。
如今横空杀出了一个弟弟,就连自己应该得的一成,史老爷也不给自己,心中忌恨之下,就下了毒计。
他买通了仆人,带着自己小主人玩耍的时候,制造意外,将这个小主人的命给取走,接下来就准备好了继承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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