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吉说这是以前的老法子了,不过陈朝之后,这河左四府的人多了起来,田地不够用了,于是一群人将原本的湖泊用土填了,然后来种地,这也导致了玄河一旦水大了,漫出来,就要成灾。
林绍闻说这修建水库也很难,毕竟要占那么多田地。
“这就是短视了,这水库能够少多少收成,但是玄河一旦泛滥,那岂是那点收成能够比的,而且这年年疏淤泥,花费也不少,我这个乃是万世之计。”
林绍闻听了之后,没有回答,而是记了下来,准备上奏给圣人。林绍闻又询问了这件事如何善后,李昌吉说只能从各地借调粮食,到时候还粮食而已,河左富足,只要一两年收成,就可以将这欠的换上了。若是圣人舍不得这些钱银的话,到时候民变起来了,那就不是这点了。
李昌吉说到这里,嘲笑说:“这天下事就是坏在了短视上面,他们只想着自己不会受灾,不会想到为后代计,这有了弊端,也不去治理,只是想着不致命就算了,这拖着拖着,等到真的要命的时候,想要挽救的时候,已经不可以了。”
林绍闻说很多人都没有才智去解决问题,他们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
李昌吉说这倒也是,毕竟这天下庸人多,贤人少,若是真的人人是圣贤,那么这天下也就是尧舜之世了。
林绍闻听了李昌吉的话,心想这人倒是可以一用,他将南都的事情说了出来,主要是说了妙玉那个案子。
李昌吉听了之后,感叹说:“真是可叹可叹,没有想到,像陈少爷那样的人,也会用刑了。”
林绍闻心想自己说这话可不是为了讨论用刑,李昌吉继续说了,这用刑是恶习,这西戎有一句话说,这能受得住刑自然不会说,受不住的自然也不会说实话,无论怎么样,用刑都是下策。
李昌吉开始款款而谈,说自古以来,刑罚都是越来越轻,毕竟礼记说了,只有乱国才用重刑。在上古之时,有五刑,这大辟之中,还要车裂和腰斩这些,而到了陈朝以后,只是绞和斩,就算十恶不赦,也只是斩立决,很少有满门五刑加身,然后车裂的。
到了虞朝文皇帝的时候,也有了明文规定,用杖不得超过两百,不等将犯人打死,这若是打死了,那么文官降职,武官免官,若是是三人以上,这文官流千里,武官戍边。
这是虞朝的恩典,希望以礼仪来约束众人,而不是刑罚,轻刑重节是虞朝一个大方针,而到了如今,这些官员却已经不顾这些,只是想着三木之下,没有不实,这是有罪的还好,若是无罪,那岂不是冤枉了。
就算是清官,也难免覆盆之下,难见天日,所以用刑应该极为谨慎。
林绍闻听着李昌吉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心中有一些不悦,他来这里,自然不是来听说教的。
林绍闻这人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意,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李昌吉见到这个情况,心中叹气一声,心想林绍闻也不过如此,不值得自己效力。
李昌吉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于是对着林绍闻拱手说:“不知道小冢宰你认为如何?”
“这是一番正论,林某受益良多。”
林绍闻说完,李昌吉继续说:“这件事,看来傅公子的人有心针对小冢宰,不过小冢宰你不要太过担心,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且这多做多错,等日后傅公子必然会不攻自破。”
这句话在林绍闻看来不过是一句废话,不过他还是谢过了李昌吉。
说道晚上,李昌吉都是谈着大道理,林绍闻虽然佩服李昌吉的博学,但是却嫌弃里昌吉迂腐,也是也没有强求李昌吉和自己前去南都了。
当天晚上,李昌吉和周水田聊起了林绍闻,周水田对着李昌吉说:“昌吉,这一次小冢宰算是礼贤下士了,你为何不和他一起前去南都,施展自己的本事呢?”
“周兄,你莫要取笑我了,连我都能看的出来,这位小冢宰不是一位能成大事的人,我就算前去,也不过是明珠暗投而已。”李昌吉说道这里,摇头说:“这位小冢宰,不学无术,身居高位,只怕日后会难以善终了。”
“我倒是不这么看,小冢宰的确有一些纨绔之气,但是心地善良,心善者终会善终。”
周水田说道这里,叹气一声说:“不过他和傅公子之间,难免会有一场大案,到时候无论谁胜,朝廷都会流不少的血。”
李昌吉听到这话,对着周水田说:“这叫做不破不立,这样也好,这一次他来找我们,我们虽然不去协助他,但是也可以介绍一些河左贤士给他认识,这些人若是愿意帮助小冢宰,小冢宰自然不用担心傅公子。”
周水田说是,两人开始将自己知道的贤士名字给写下来。
在他们那写的时候,陈秋石告诉林绍闻,这李昌吉是一位贤能之士,无论如何林绍闻都要请他离开书院,林绍闻也将自己的看法说了,他认为李昌吉只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这样的人,听他谈论大道理可以,让他做事是千难万难。
陈秋石说不是,李昌吉这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他说谈的就是正道,若是李昌吉出来的话,乃是天下万民之福。
林绍闻告诉陈秋石,这不可能,一个人在厉害,也治理不了天下的,这天下是靠着百官来治理的。
这是林绍闻看到林泉文集里面的话,他这说出啦,陈秋石还不知道怎么回答,陈秋石劝了几次,林绍闻也答应了请李昌吉去南都,但若是李昌吉不愿意的话,自己也就没有办法了。
这一点陈秋石说自然,这贤士不愿意出山,也不能强求。
第二天,林绍闻在此邀请李昌吉,李昌吉谢绝了,将那一份名单给了林绍闻,告诉林绍闻这些人都是河左贤士,不屑时文,又不是勋贵之后,所以不能当官。
林绍闻点点头,说自己会亲自前去请他们出山的,这一点李昌吉倒是没有反对,对林绍闻到是高看了几分。毕竟以林绍闻的身份,能够亲自前去请,那是万分难得了。
接下来林绍闻和告辞了,梁法尧也没有挽留,林绍闻离开这里,按照上面写的,先去拜访了丰城里面的寒士。
这些寒士才学不错,只是没有机会,如今林绍闻愿意拜访,请他们出山,他们自然答应了。
在丰城带了几天,林绍闻离开之后,身边就多了几人,虽然不是同一食穿,但是也是厚待这些人。
林绍闻回到南都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这一次他带来的寒士就有二十四人,除了三个已经啸聚山野的,李昌吉他们介绍的都来了。
这些人的名气也不小,南都的人听说之后,更加赞叹林绍闻了。
这也是正好,圣人也回了林绍闻的旨意,告诉林绍闻,他这个小冢宰自然应该整顿吏治,这件事可以全权交给他。
有了圣人的允许,那么林绍闻就开始抓人了,这一次不止有陈秋石了,这二十四位寒士也在协助,在他们的帮助下,一切都竟然有序。
傅公子知道林绍闻是针对自己人,但是林绍闻的审判都有依据,他想要挽救都没有机会。
林绍闻这一次甩手掌柜倒是当的安逸,这些寒士有的精通算数,这账本上有问题,寒士一眼就看出来,有的擅长观察脸色,谁有说谎,立马就揭穿了,有的擅长书写,案卷写的漂亮,让人找不出毛病。
到了六月初,傅公子的一百零八将就有了五十三人被林绍闻或关或贬,虽然核心人物没有多大损失,但是众人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如何办。
傅公子原本希望有人依附林绍闻,然后借机会攻击林绍闻,哪知道林绍闻压根不用南都的人,而是自己找来一些寒士,自己还不好对付了。
当然也有人来依附林绍闻,林绍闻也不表态,他就是不得罪,也不拉拢,让这些人放心,自己不是和他们做对就是了。
在林绍闻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一个寒士劝谏林绍闻,说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可有收手了,若是继续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林绍闻询问理由,这人告诉林绍闻,如今大皇子还信着傅公子,到时候傅公子说林绍闻借此机会,对付大皇子,报当初大皇子得罪自己之仇,那么岂不是得罪了大皇子,如今收手,到时候就算傅公子告状,林绍闻也可以解释,并非是针对傅公子,而是为了整顿吏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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