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私点点头,然后再次聊着自己的想法,除了昨天说的那些,韦无私还认为现在国朝最大的弊端就是勋臣自重,威胁到圣人,若是可以的话,希望圣人能够削藩。他听到这话,感觉到头疼了,对韦无私说,韦无私这么一个藩王亲信,怎么会建议削藩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韦无私对着他说:“李兄,天下尊公去私,我和师兄虽然承蒙王爷大恩,但是这个和天下比起来,这就无足轻重了。而且王爷很赞同这个说法,说皇室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些亲王郡王对国家无益,不如一视同仁,和庶民一般劳作,这样国库就不用养那么闲人,民间又多了不少劳力者。王爷能想到这个,真是难得,外人都认为王爷会造反,这都是对王爷的误解,王爷本身对权力没有那么想法,王爷想的就是躬耕田埂之间,而不是当一个笼中鸟的王爷。”
听着韦无私的话,他心想若是奉王真的有这么大仁大义就好了,这样天下苍生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周家也少了一场劫难,至于周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当郡主驸马。可是自己怎么都不相信奉王有这么伟大。他也不在多说奉王的事情,自己实话实说的话,会引起这韦无私的不满。不说实话,刻意奉承他又没有兴趣。
和韦无私讨论了削藩的事情,他认为这藩是不能削的,这削藩的话,削谁呢?削诸侯王吗?这亲王没有土地没有兵权,削了干嘛。这些诸侯王没有造反之前,好歹也是高皇帝一脉,这同室操戈,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不削诸侯王的话,那么就应该削国公,可是国公的责任本来就是保卫国朝而存在的,削了之后,这朝廷有什么事情,谁去救火呢?
这是很简单的问题,国公有的不过两万人马,而且还有二十二位,互相牵制,不成问题,这一削藩,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工具,将贤明的人给削了,倒是反而给了权臣机会。而且削藩就是给国公造反的理由,到时候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算平定之后,天下人也会看轻皇室。
韦无私听他这么说,询问说:“那么实行推恩令呢?”他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这个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是一个老办法,未必能够有效。”他说完,然后补充说:“这个办法现在应该很难成功,现在国公也没有封土,只有自己国公府还有一顷土地,这一顷土地实在很难推恩,国公养给都来自朝廷,这朝廷只要断了,国公就没有办法了。”
他说完,韦无私佩服的说:“李兄,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了,和你聊天,总是让我有一种愉快的感觉,我现在才觉得王爷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错,以李兄的才智,实在不应该埋没在田野。”他说自己就是瞎说的,都是前人的老话,他和韦无私继续谈论削藩的问题,韦无私也不在坚持,但对于国公和亲王,韦无私还是认为这些人存在迟早要对君权造成威胁。
关于这个问题,他倒是赞同,这国之神器,自然是有德之人居之,无论皇帝怎么可怜,能够被去取代,只能证明这人的无能,他可不认为一家一姓的天下,能够永远是天平盛世,这世界的前进就在分合之中,这家无能了,另外一家取而代之,不可能整天想着当上安安饿殍,也要有人当奋臂螳螂。
聊了一个时辰,他才告辞回到自己屋里,他坐在床上,倒是没有立马睡觉,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一些不习惯了,以前自己能无忧无虑的,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必须考虑这一家子了,除了周霖铃,还有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儿子,在没有结婚之前,他还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周霖铃说自己有喜的时候,他心中有一种喜悦和担心。
他现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子女能够好好的活着,孝顺他倒是不看重,主要想教这子女不能自寻死路,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关于教育孩子,他还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遭,没有丝毫经验。他想了想,拿着纸笔,就坐在床上开始写了起来,关于自己孩子的未来一些规划,其中一条就是必须多读书,这读书未必能成才,但是能明白一些道理还是不错的。
除了读书,关于作人方面,他想写少说话,多干事,祸从口出,家从勤富,自己不当官的话,这田地肯定是子孙耕种,这土里讨生活,可不能惫懒,一旦惫懒的话,那就只有饿死的一条路。
他写了很多,然后好生整理了一番,然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让周霖铃来自己的房间,然后将自己的规划给周霖铃看,周霖铃看了之后笑着说:“相公,这是你写的家规家法吗?”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然后询问周霖铃有什么问题吗?周霖铃笑着说:“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规矩太多了,这样可会教出榆木脑袋的,按照妾身看的话,不如只要三条就可以了。”
他让周霖铃说哪三条,周霖铃笑着说:“第一条就是多读书,第二将心比心,第三就是要明辨是非。”说完这个,周霖铃看着他,询问他意见,他点点头,说这个很好,没有什么了,若是自己的孩子能够做到这三点的话,那么自己也不用多担心什么了。
和周霖铃聊着的时候,一个婢女跑了进来,对着他说:“李相公,外面有人要见你,是知府的三少爷。”他点点头,让周霖铃先上去,自己在客厅接见了这一位燕三公子,燕三公子看着他,然后看着婢女说:“是否能够请左右退下呢?”他点点头,挥挥手让这些婢女下去。
燕三公子看着他,神情凝重的说:“李兄弟,不好了,我听到街头传言,这奉王要向扎木赫借兵,割让这东南府和悦华府,然后借着这精兵造反。”他听到这话,询问说:“这件事,燕公子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燕三公子说城里都传遍了,具体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就不知道了,最为奇怪的是,四圣司的人竟然没有出面以妖言而阻止民众讨论。
现在城里可谓是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若是这奉王真的投靠了扎木赫的话,这城里有多少奉王的心腹谁也不知道,大家也不清楚这些心腹会不会打开城门,让扎木赫的军队进入到城中,没有丰城的城墙作为依靠,城中百姓对于这四十万虞军并不抱有希望,毕竟传闻扎木赫可是于百万之众。
他心中暗自想这不会是范世民捣鬼吧,毕竟这个只有范世民知道,而且也只有范世民有这个能力传播这个东西。这一招还挺歹毒的,奉王又不能回城解释,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日后奉王在丰城人心中就很难再达到顶点,现在奉王苦心安排的成为全大义的贤王假象,现在也因为这谣言打了一个问号,若是奉王真的没有事情的话,那么丰城人民就会更加相信奉王和扎木赫是有勾结的。
燕三公子询问说:“关于这件事,不知道李兄是否知道一些什么呢?”他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只是谣言,不用多想,现在城门把守的那么严厉,现在就算去环城道上都要被士兵盘问,更不用说去开城门了。这一点还请燕三公子安心,现在丰城还是固若金汤,不要瞎想,乱了自己的阵脚。”
他说完,想了想然后说:“我听说大司衡准备让你们组建成一支军队,不知道是否有这件事?”燕三公子点点头,无奈的说:“我们就是一个巡逻小队,在城里巡逻,大司衡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我们都没有弃城而去,其他人自然会安心了。李兄弟,你是否能在井大人为兄弟我美言几句,我就算当兵,也当一个哨总吧,现在这样真的难受。”
“燕公子说笑了,我人微言轻,怎么能够帮你说话了。”他摇着头拒绝了,自己可不愿意参与到这种事情来。燕三公子听到这话,拿出一张银票说:“还请李兄弟多多进言。”他看着银票无奈的说:“这不是我不要银子,这天下没有谁会不要银子的,但是这银子要拿的稳,我没有这金刚钻,我不敢揽这瓷器活。燕三公子,你还是请别人吧。”
燕三公子听到这话,将银票守了起来,然后拿出一对金耳环说:“屡次叨扰,无以为敬,我听闻苏姑娘就住在李兄弟这里,还请代为转交。”他见燕三公子真是百般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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