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王明知道这个情况,还敢这么玩,李大牛也不知道奉王到底在想什么。
李大牛思索不出来,准备放弃的时候,周山就来找他,让他一起去奉王府一趟。
李大牛心想自己和奉王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去呢?周霖铃也问了,周山无奈的说“王府来人说的,妹夫也要去,妹妹你不会认为我会害我的好妹夫吗?”
周山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说完之后两个女子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周山,周山干咳一声然后说“好妹夫,别废话了,走吧走吧。”
李大牛无奈的和周山坐着马车前往王府,周山对着他说“妹夫,你应该知道的,奉王这一次举动,刚才范世民找人传话给我,让我好好探听,奉王到底有什么打算,我不好旁敲侧击,就只能靠你了。”
李大牛心想自己果然被周山给坑了,不过自己也心中很好奇,想知道奉王到底是怎么想。
进入到王府之中,因为周山是驸马的关系,省去很多繁文缛节,等奉王到了之后,他们跪下行了大礼,奉王说无需多礼,坐下就是。
等李大牛他们坐下,奉王忧心忡忡的对着他们说“这次本藩找你们前来,是想告诉你们,这一次本藩要死守封地,全春秋大义。若是上天怜悯,留本藩一条性命,自然极好,若是本藩死在乱贼之手,九泉之下也不会愧待历代昭穆了。这次来,主要是交代山儿你,三月奉庙之后,好生待郡主,告诉她无须为本藩之死而伤心,本藩死得其所,毫无怨言。”
周山自然出言安慰,说王爷不用说的这么悲伤,王爷吉人天相什么的,就算逆贼也加害不了。
说完这些套话,周山再次恳请奉王前往到丰城前去坐镇指挥,说如今平妃没有到,奉王就是丰城的主心骨,如同圣人亲临,千万要保全这万金之躯。
奉王摇头说“本藩心意已决,陛下封本藩在此,本藩就要死守此地,不能退让须臾。”
周山听到这话,目光轻微示意李大牛,李大牛自然开口说“王爷要全春秋大义,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小的斗胆,不知道王爷有何妙策守护此地?若是无良策,不过空丧性命,这又是何苦呢?”
奉王听到这话,义正言辞的说“本王所凭就是一股守土卫国的浩然之气。本藩还有两万家奴,三千食客,足以御敌,若是不幸身死,也是天命尽了,不过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灭的人吗?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慷慨赴义。”
李大牛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就在这里瞎吹,不过这样看来这个老狐狸的准备很充足,有绝对不死的把握。
李大牛只能赞叹奉王真是正气凛然,逆贼见到之后一定心生愧疚,不敢轻易冒犯。
接下来双方就开始了各种言不由衷的话语,奉王一直强调这是春秋大义,李大牛知道没有说破,这春秋大义就是君王死社稷。这一个藩王是没有资格谈这个大义的,最多就是殉国全节。
周山也假惺惺的几次劝着,让奉王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能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过这劝说丝毫诚意的都没有,李大牛在一旁听着都想笑了。
双方互相瞎聊了一段时间,奉王才说有事告辞,让他们回去吧。周山再次劝了一遍,然后叹气装作愁眉苦脸的离开这里。
这一次两人骑马离开,在策马的时候,周山骂着说“这老狐狸真是狡猾,他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呆在奉王府里面抗击大军。”
李大牛想了想,奉王怎么看没有很大的必胜把握才是,这军队也没有,只有那王府还算有点防御,
李大牛想了想,告诉周山,奉王会不会假死,就是找一个替身,这个替身殉国之后,然后等到贼人被消灭了在偷偷的出来,反正到时候就说黄天庇佑什么的,这个没有多少人追究,也不敢去追究。
周山觉得李大牛说的倒是有道理,这个也不太危险,可惜的就是那些家奴和食客要死了,奉王一个人假死就是了,不可能让太多人假死,这人一多,就容易泄露风声。
李大牛说这个食客倒是小问题,核心的肯定会先离开,到时候奉王只要说不连累这些食客,食客自然会先离开。
等到乱贼平定,奉王出来了,这群食客再次回来,就算自己受良心折磨什么的,反正要回来的借口很多,到时候只要奉王不介意,哪有还有人敢多嘴。
周山点点头,对着李大牛说“这个可真歹毒,我若是禀告了范世民,这假死就要成真死了。”
周山说到这个,然后停住说“这件事还是你和范世民说吧,我实在很难出口,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岳丈了。”
李大牛说是,回到丰城之后,也没有多待,就前往到了范世民的住处,他到的时候范世民正在打谱,见到他进来询问说“子仁有什么要你传话的嘛?”
李大牛看四周的确没有人,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当然也说这是周山的猜测。
范世民听到之后,放下棋子说“为什么不是子仁来告诉我呢?”
李大牛没有回答,范世民过了一会儿,摸了一下额头说“老夫倒是忘了,殿下怎么说也是子仁的岳父了,这大义灭亲真是千古难事。”
李大牛心想这是什么大义,无非就是皇家内部的狗咬狗而已。
范世民对着他说“既然来了,那么小友就来一局吧。”
李大牛点点头,坐下来和范世民下指导棋,这和范世民下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棋力有着惊人进步。下了几局之后,范世民对着他说“老夫倒是认为奉王不会这么做,他肯定有别的计划。”
李大牛问什么计划,范世民站起身来,看着外面说“不知道,这人心难测,假死而回来没有多大意义,他敢在外面,自然有自己的把握,根据白虎司的情报,扎木赫还有二十天才能到丰城,二十天,能够做很大的事情了。”
李大牛倒是不认为二十天能发生什么大事,奉王不可能在二十天之内变出一只精锐之师。
突然李大牛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对着范世民说“不好,奉王要向扎木赫借兵。”
听到这话,范世民手轻微地颤抖,然后转过身来,急切的说“说清楚一点。”
李大牛告诉范世民,扎木赫对于攻城未必有把握,到时候奉王以割让东南府和悦华府的名义,向扎木赫借兵的话,扎木赫一定会同意,到时候天下就危险了。
范世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殿下不会这样吧,这,这,若是殿下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历代先帝。”
李大牛说着奉王要是不借兵的话,哪里来的军队,到时候奉王有二十万军队,依附的人肯定不少,而且在奉王借兵之前,一定会想办法让扎木赫取得胜利。
只要将玉衡军和天权军打残了,那么玄河南岸就只有摇光军了,至于祥云府厢军,祥云府不趁机闹事就可以谢天谢地了。
而益安府的厢军更脆弱,完全指望不上。那时候平妃可不敢轻易过河,毕竟有玄河天堑。
听着李大牛的分析,范世民说“平妃一定会过河,不过到那时候,未必能够起到作用,若是奉王真的借兵的话,摇光军是指望不上的,窦豫此人蛇鼠两端,指望不了。”
范世民说到这个,告诉李大牛这一次摇光军不来此地,圣人就是出自这个考虑,当初窦豫就是拥立奉王的。
圣人登基之后,窦豫处事圆滑,让圣人找不到借口废掉窦豫官职。
范世民说完,来回踱步的说;“这个不可不防,不行我要告诉圣人,让圣人下令给大司衡,千万不能中计。”
李大牛和范世民说,如今大司衡就在丰城,为什么不直接提醒呢?范世民苦笑说“我的身份只是国手暂住这里,去见大司衡合适吗?而且我说了大司衡能当一回事吗?大司衡都只听圣人的话,你不知道,这人表面是听言纳见,而实际上刚愎自用,孤高自傲。”
李大牛心想,这个自己倒是知道。他告诉范世民族这都是自己猜测,未必准确。
范世民说“就算猜测,也要重视,这个可开不了玩笑。”
李大牛心想没有什么事可,于是转身告辞,走在路上,心想奉王会不会这么干呢?
他有一些吃不准,的确这个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对奉王的名声不太好,而且还割让了一大片土地,要是没有东南府这个粮仓,日后奉王的统治了不好过。
李大牛又想到比起天下来,这东南府就无足轻重了,或许奉王到时候毁约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看奉王如何操作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就十分危险,不亚于虎口夺食,一不小的话,就会将中原送给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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