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国公因为年龄最大,对着帘幕里面恭敬的说:“这兵者诡道,娘娘你不愿意人知道,也是常理,臣等怎么会心中有怨呢?不知道娘娘今夜召见臣等所谓何事?”
平妃语气平静的告诉他们大司衡已经被免职了,只不过现在还需要大司衡迷惑敌人,才没有处置大司衡。
从今天开始,丰城的部队一律听从平妃的指挥,不在听从大司衡,至于这些兵符,也将奉还给这五人,让他们五人继续统帅丰城的士兵,平妃也不会收回这些兵权。
听到这话,大家都说是,天权将军小心的询问说:“请问娘娘,不知道朝廷怎么处置大司衡,大司衡虽然此事多有不对,但也是为朝廷着想,还请娘娘从轻发落。”
“天权行军都元帅不愧是一位忠厚长者,此事圣人也知道大司衡是为朝廷着想,只是大司衡手段过激了一点了,有失中和之道,圣人准备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就让大司衡前往南都辅助太子殿下,一如当年大司衡辅助陛下一样。若是大司衡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乞骸。”
平妃有些惋惜的说着,天权将军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说:“希望大司衡能记住今日圣人圣明之举,鞠躬尽瘁,报圣人不杀之恩。”
平妃不愿意在多聊,开始讨论军事来,现在就算平妃来了,这丰城还是要以守备为主,调集南直隶厢军还有一个月才能顺利过河。
至于防守的重点,平妃也认为是在张月鹿,让襄国公辅助窦宪,不能让这个地方失守。
襄国公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平妃娘娘的信任。
至于镇国公,就当做主力留守城中,若是何处情况危急,就前去救何处。厢军防守东边,因为神目山的关系,东边不能调动大规模军队,这边受到的压力比较小,最为精锐的天权军自然防守主攻方向的南城墙一带,而玉衡军防守西城墙。
平妃吩咐完毕之后,想了想再次说:“扎木赫虽然人多,但是不足为惧,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本宫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土人军队,若是正面为敌,没有二十万军队的话,本宫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玉衡将军听到这话,安慰的说:“娘娘不用担心,扎木赫不过跳梁小丑,翻不起风浪,这些土人,末将认为可以用分合之策,投降者不死,从贼者无罪。一者显示圣人和娘娘宽大为怀,天心最慈,二者可以分离敌人,让敌人不战而溃,不知道娘娘认为如何?”
平妃娘娘赞同的说:“本宫也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诸位有何意见?”镇国公最先发声,恭敬的说:“娘娘,此事不谷也赞同,只是这次敌人同仇敌忾,上下一心,不谷蒙先帝看重,坐镇东南,对土人之事多有了解,土人此次非是以往那般做乱,扎木赫此贼颇有远谋,以救族复国为名,引兵做乱。”
“现在想要分合,已经晚矣。就算今日免灾,日后虞人欺压,地方官员酷烈,土人又会再反。娘娘,不谷还请娘娘遍施雨露,虞人土人共沾圣恩。”听到镇国公这话,四周保持沉默。
平妃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说:“这土人还有多少人?”镇国公恭敬的回答说:“未作乱之前,土人还有三十五万人,如今臣就不知道了。”
平妃叹了一口气说:“此仇已经成了血仇,这次宽恕,不知道土人是否能何解呢?”
“娘娘,从未有恨不能化解,若是娘娘真有心赦免,土人必将感恩戴德,娘娘,现在虞朝忧患不在外敌,而是在国内,在阋墙之中。”
镇国公这话一出口,四周人脸色都变了,大家都知道奉王要反,但是都不敢说。襄国公看着镇国公,轻声:“镇国公,此非人臣所知。”
镇国公神情严肃的说:“不谷既然蒙受先帝深恩,林家自从高皇帝分封之后,世代镇守南疆,竭心戮力,夙夜忧叹,唯恐辜负历代祖宗英灵。不谷只知保国,不知保身。”
听到这话。平妃有些不悦的说:“本宫此次只为扎木赫而来,其他事情等平定了土人之乱,再由镇国公你亲自禀告给圣人。这些事情本宫无权干涉,调和皇亲乃是雅妃所为,和本宫无关。”
镇国公听到这话,也不在坚持,而是对着平妃说:“是不谷多言了,不谷认为分离之策可行,人皆爱生恶死,若是娘娘以宽大为怀,土人怎会求死而厌生。”
镇国公说完,玉衡将军笑着说:“这件事两位国公都没有意见,末将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土人奸诈,臣担心他们会败而求和,日后寻的机会,再次为乱。这一点不得不防,臣认为谁都可活,贼首不能赦免,一定要将扎木赫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刚柔并济,方是上策,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平妃没有回答,天权将军开口说:“娘娘,末将认为扎木赫也应该赦免,这土人越剿越乱,皆我国举措失当,以力服而不能以德服。今日赦免扎木赫,圣人下诏布恩,土人自然感激,就算贼首冥顽不灵,威信也大减,俗语有云,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丧国之臣,无以为谋。今日能一败扎木赫,他日自然也能,风行草堰,请娘娘明查。”
李大牛听到这话但是好奇的看着天权将军,对着天权将军有些转观了,他原本以为天权将军是一个胆小的人,没有想到天权将军还是一个忠厚的人。
李大牛看着帷幕那边,不知道平妃会做出什么决断。没有想到平妃却询问夏总督说:“不知道夏总督意下如何?”
夏总督恭敬的说:“小臣不能阻敌于外,导致逆贼兵困丰城,惊动九天,已经罪该万死。如此娘娘凤辇在斯,小臣不敢妄进虚言,以欺娘娘。今蒙娘娘垂问,小臣斗胆此时言分合尚早,如今逆贼南来,未尝一败,士气正浓,有吞天下,并九州之慨。分合之言,不过徒增敌之信心,藐我天军之威。不若先挫敌人锐气,再议。罪臣妄言,请娘娘恕罪。”
“夏总督说的不错,此时谈这些尚早,至于如何挫敌人锐气,一振我军声威,诸位有何建言。”平妃再次询问,这次大家都不说话了,其他四位都看着夏总督,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夏总督提出来的,当然是夏总督自己回答。
看着这目光,夏总督脸上出现冷汗,过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说:“如今敌军势大,罪臣认为应该凭臣坚守,挫敌锐气,静待援军,待大军南下,合流成海,一举败敌。当是时,敌疲我锐,摧枯拉朽,还请娘娘裁断。”
平妃等夏总督说完,立马回答说:“这的确不错,如今敌人有五十万之众,虽是乌合之众,也不可小视,凭城而守是正理,不过就此凭守,未免伤我军士气,时日一久,城中未免民心慌乱,还是择机而动,死守非能长久。”
五人都说圣明,这时候玉衡将军先说:“末将听闻摇光都元帅在不久之前曾有梦兆,臣认为应效仿武英将军旧事,召集五千死士,冲杀敌阵。逆贼虽有五十万军队,然后精锐不到十万,其他皆是临时拉拢,这五千死士若是事成,敌军必做鸟兽散,若是不成,也可以让敌人心惊。”
玉衡将军说完,天权将军开口说:“不可,此事成与不成,那五千人都不可能活者回来。玉衡都元帅,此事不可再提。”
玉衡将军听到这话,笑着说:“天权都元帅,这打仗难道有不死人的吗?舍不得这五千人,守城之后,损失更多。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妇人之仁,慈不掌兵。”
天权将军严肃的说:“本帅也知道慈不掌兵,不过守城之死,乃是将士之命,而这无辜送死,非是将士之责。”
李大牛见两人似乎要争论起来,看着帘幕里面,看平妃会怎么处理。
平妃还是沉默着,似乎没有听到两人的争论,平妃不表态,两位国公和夏总督也不敢说什么。
玉衡将军告诉天权将军说这不是送死,而是为了保证胜利,挫败敌人锐气,这五千人的死能换来一场大胜利,这有什么不妥。
天权将军说这根本不可能,当初武英将军也算英勇了,还不是不能阻止虞军攻陷魏都。
玉衡将军说情况不同了,当初魏都已经是海上孤舟,武英将军不过以死报国而已,如今虞朝坐拥天下,军队有百万之众,反而扎木赫是无根之木,难以支撑。
天权将军也说现在朝廷百万之众,只要静待援军就是,何必冒险想要大胜利呢?
这五千人可不是五千只猪,是五千个活生生人,这样就死了,别的不说,那五千个家庭都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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