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扎木赫离开之后,乐霓看着李大牛他们说:“如今你们准备怎么办,丰城已经是回不去了。”
李大牛心中明白,扎木赫的先头部队肯定先行了,他们如今只能跟着大军一起前进,现在他们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扎木赫虽然知道人在这里,但是绝不会为难他们。
李大牛看着苏婉清,如今他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能期待苏婉清了。苏婉清想了想,询问乐霓说:“老夫人,我们可以去南都吗?”
乐霓点点头,告诉苏婉清,扎木赫的确准备偷袭南都,到时候他们可以装作信使,以这个理由离开这里。
苏婉清听到这话,冷笑地说:“扎木赫这一招围魏救赵倒是不错,只可惜不能奏效了,朝廷早就有提防,等到他的军队到了贤贺府,只有死路一条了。”
乐霓听到这话,对着苏婉清说:“这件事,非是老身所知的了,不过苏姑娘若是到了南都,请将老身将一封信交给我那孙女,让她转交给小女。”
苏婉清说自己一定办到,接下来乐霓让人带着苏婉清和李大牛下去,到了旁边的营帐之中,苏婉清对着李大牛说:“大笨牛,这海马真是可恶,无论如何,在我们离开之前,一定要杀了他。”
李大牛劝说苏婉清,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毕竟如今他们只是靠着乐霓的庇护才活下来的,若是真的杀了海马,扎木赫面子上肯定挂不住,认为他们是在挑衅,到时候扎木赫一定会不管那么多,杀了他们泄愤的。
苏婉清摇摇头,对着李大牛说:“这件事没有那么难,而且不是我们杀,我们可以让乐无珖来出手。”
李大牛疑惑地看着苏婉清,苏婉清对着李大牛说:“这乐无珖是不是要投靠朝廷?”李大牛说是,这件事苏婉清怎么知道。
“他让自己女儿嫁给大笨牛,我就已经猜出来了,而且他这种人,享福惯了,怎么会想着冒着生命危险来造反呢?”
李大牛说就算如此,那么乐无珖也不会杀海马,毕竟他和海马无冤无仇。苏婉清说这件事很简单,毕竟乐无珖还没有献出投名状,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让朝廷相信,那么朝廷也太好投靠了。
李大牛想了想,说乐无珖就算要杀海马,也要有一个恰当的借口才是,他不可能说是朝廷要他杀,所以他就动手杀了海马。
苏婉清用手捋了一下头发,笑着说:“这个有什么难,别忘记了,我们还送了他一块祖母绿,这钱帛动人心,只需要这般这般,他就有充足借口了。”
李大牛听着苏婉清说完之后,询问说:“那么我们如何见到乐无珖呢?”
“就这么见到就是了,等下我们就要行动了,到时候乐无珖一定会来向老夫人请安,我们就可以见到乐无珖了。”
听到这话,李大牛想到了一个问题,询问苏婉清,他们之前,怎么不知道老夫人在大军之中。
苏婉清说老夫人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不是以朝廷诰命夫人的身份,她当然也不会想见他们了,扎木赫也没有必要提这件事,免得他们找乐霓来施压,到时候扎木赫还不好应对。
李大牛说自己没有想到乐霓会来这里,李大牛虽然对国朝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但是也知道林家的情况,林家圣眷正浓,乐霓在朝廷自然算得上福寿双全。
如今到了这里,真是奔波劳累,而且生死难料,到时候土人战败了,大军溃败起来,乐霓这一条命自然也难保住了。
李大牛向苏婉清感叹了一番,苏婉清看着李大牛,突然眼圈一红,对着李大牛说:“大笨牛,你知道什么,若是你这一次死在这里,霖玲将孩子照顾到成年,也会这么做的。”
李大牛说是,他见气氛有一些沉重了,对着苏婉清说,林泉有很多夫人吗?自己听说,虞朝的诰命也只有正夫人才能拿到。这位是三夫人,怎么也会拿到了诰命。
苏婉清说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说,国朝圣眷最顾是林泉,林泉所作所为比起自己曾祖父苏友方来,多不了,但是恩宠却在苏友方之上。
“大笨牛,当初武皇帝甚至想在安西都护府为林文正公设立国公府,但是因为祖制,这才没有成功。”
李大牛说自己经常听人说,林泉是国朝第一完人,三不朽都已经做到了,这人的确如此吗?
苏婉清听到这话,沉思了起来,然后对着李大牛说:“自古以来,人无完人,林文正公学问和功业上的确不能指摘,但是人品上……”
苏婉清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李大牛见苏婉清这个样子,心想这可不像苏婉清的性子,苏婉清议论人物,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
李大牛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国朝第一位配享孔庙的大儒,而且还和他们苏家有深交。
苏婉清犹豫了几分,对着李大牛说:“罢了,罢了,说个你听倒是无所谓。林文正公的事情,应该只有我知道了。”
苏婉清说自己小时候,自己曾祖母还没有去世,自己曾祖母和自己说过林泉的事情。
“林文正公并不是镇国公的私生子,而是刘大学士和魏侍读的儿子。魏侍读曾经教授过武皇帝。”
苏婉清说的这两个,李大牛是一个人都不知道,所以李大牛询问起来,苏婉清摇头说:“这刘大学士,是文泉阁第一位大学士,至于魏侍读,也是国朝第一位侍读。”
苏婉清也解释了魏思思的家世,听完苏婉清介绍,李大牛说自己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林泉能够学问这么好,原来他出生大儒世家。
苏婉清说没有那么简单,告诉李大牛,魏家谋逆,被仁皇帝抄家的事情,然后就是刘歆化名魏道人,写书揭露宫廷秘闻,被武皇帝枭首传边九首的事情。
“这样的话,林文正公岂不是和朝廷有血海深仇。”
苏婉清说,苏婉清说到这里在停顿了一下,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接下来的事情,不过稗官野史,你千万别给霖玲说,到时候她知道了,肯定会伤心很久。”
李大牛说是,苏婉清告诉李大牛,林泉第一个功绩就是和太上皇一起率兵剿灭魏朝余孽。听到这话,李大牛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声说:“投名状?”
苏婉清点点头,李大牛听了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说:“这人各有志,或许林文正公对魏朝余孽没有什么感情。”
苏婉清摇摇头,告诉李大牛,这宫中藏的画像,林泉的画像都是一脸哀伤的样子,很多人说这是林泉因为武皇帝不听劝,才会有这种哀容。
但是苏婉清不相信,若真是这样,这种画根本不会出现在宫中,毕竟对武皇帝圣名有损,苏婉清认为如同林泉这样大儒,一定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内心苦闷,画才会这样。
“婉清,怪不得这件事你不愿意和霖玲说,对了,既然林文正公不姓林,想必这名也不是他本名。”
李大牛知道林泉的意思,这姓若是假的,名大概率也是假的。苏婉清想了想,告诉李大牛说:“叫做刘思永。”
听到这个名字,李大牛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仔细想了想,对着苏婉清说:“刘思永,刘思永,武皇帝。他,他没有死。”
苏婉清听到了这话,疑惑地看着李大牛,李大牛说自己听到红娘子说过,传授红娘子兵法的就是刘思永,还是武皇帝时候的人。
苏婉清一愣,准备说会不会是假冒的,但是想到了这名字屈指可数,若是说同名,也不会巧合到这个地步。
苏婉清想了想,告诉李大牛,当初大家都只是知道林泉刺杀成功了,不知道林泉的下落,是否成功逃出来也没有人知道,大家只是默认为,这万军之中,肯定是乱刀分尸了。
李大牛说万一林泉活下来了,虽然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苏婉清说是,只不过还有一点疑问,若是林泉真的逃出来了,那么为什么不见自己的家人。
李大牛说这个不重要,但是他们可以用这件事,去见乐霓,让乐霓他们去探查究竟。
苏婉清很快反应过来,认为这个法子不错,这样乐霓就有了生的希望。
于是两人回到了乐霓的营帐,这时候侍女正在收拾东西,乐霓见到他们回来,对他们说:“这信老身已经写好了,还请两位交给我那孙女吧。”
“老夫人,我们刚才得知了一件事,所以想要告诉你。老夫人,我丈夫的一个朋友,曾经在十万大山之中,得到了一个叫做刘思永的人指点。”
听到刘思永三个字,乐霓原本平静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伸出手,眼中顿时泛起了泪光,轻声说:“思永,你,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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