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幕天元夫妇从心底里根本不认同这一点,但听了宁胖子的话之后,还是禁不住心中齐齐一震。
陈澜?
梁靓今夜闯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书呆子一般不知好歹的大学生?
幕天元夫妇有些犯晕,这事情太过诡谲,甚至完全就不合常理,让得他们都感觉荒谬不堪。
然而,当两人把目光看向梁靓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否定,这让两人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惊疑。
宁胖子对梁靓性情颇为了解,眼见她坐在那自顾自的喝茶,并未否认,心中已清楚,自己的猜测已靠近了真相。
“看来,这年轻人来历果然不简单呐。”宁胖子搓着手中的黄梨木手串,若有所思。
“宁大哥,你也这么肯定?”
幕天元皱眉,沉声开口,“我之前曾委托一些帝国特殊任务处的朋友帮忙查过这年轻人的来历和背景,并无发现什么不妥。”
说着,他转身来到一侧书橱前,从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档案和资料,搁在了宁胖子面前。
这档案上详细陈列着陈澜的出生日期、家庭状况、学习成绩、相貌特征、甚至关于陈澜的性格、嗜好、缺点、小时候在哪里长大,在哪个学校读书,读书成绩、老师是谁、同学有多少……所有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被写得清清楚楚。
帝国特殊任务处是一个神秘部门,专门帮助帝国大人物从事一些隐私而秘密的工作。
幕天元相信,这一份有关陈澜的档案既然出自特殊任务处之手,那定然做不了假!
故而幕天元才会如此决绝地反对自己女儿和陈澜在一起。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从小地方出来的年轻人,迂腐而固执,典型的书呆子,无身份,无背景,无特长,自己女儿若跟了他,绝对是一辈子的不幸。
而若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他整个幕家只怕会瞬间沦为帝国上层社会的一个天大笑话不可。
宁胖子拿起档案哗啦啦的翻看,目光不时打量一下对面坐着的梁靓,显得很心不在焉。
“别翻了,吵死人了!”
梁靓瞪了一眼宁胖子,一把就抢过那一份档案,随手一搓,纸屑纷飞。
“这玩意若是真的,我才懒得在这小年夜跑这里来。”
梁靓似有些头疼,十指揉着太阳穴,一张冷若冰霜的美丽面庞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疲惫。
“假的?”
幕天元夫妇齐齐惊呼,旋即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这一份档案可是出自帝国特殊任务处,哪怕就是帝国权柄滔天的军部大佬,或者是政坛中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都根本不可能影响到特殊任务处的正常运行。
因为这一个神秘部门,是直接归属帝国皇室管辖,直接对帝国的唯一执掌者负责的!
而如今,梁靓却说这一份档案是假的……
这就有些骇人听闻了,令幕天元夫妇都心惊胆颤不已,他们在宦海纵横这么多年,政治觉悟何其敏锐,一下子就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份档案若是假的,那么只会有两个原因。
要么是帝国特殊任务处故意给了他们一份假档案,要么就是……连帝国特殊任务处在搜集到这一份档案时,也都被蒙在了鼓里!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幕天元夫妇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陈澜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那么简单!
“怎么会这样……”
幕天元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那失神喃喃,他一向颇有手腕,城府极深,无论在官场还是商场,皆都堪称是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然而此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局势了。
一个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只能用“普通平凡”来形容的年轻人而已,却突然之间,多出了一层神秘而令人心惊胆颤的面纱,这让幕天元也根本不可能一时半刻能消化得了。
甚至他一度有些怀疑,梁靓刚才说的话是否有假,毕竟……这事若是真的,那牵扯可就太大了!
“梁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灵芝看见自己丈夫这般模样,不禁心中一阵难受,往日里,丈夫在外呼风唤雨,意气风发,哪怕人到中年,也总是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模样。
可此时,却罕见的失魂落魄起来,这让刘灵芝心中也意识到了问题的诡谲严重之处。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是不能告诉你们的,因为有关这件事……我们皇家也只能选择沉默。”
梁靓有些惫懒的伸展了一下腰肢,轻叹开口。
皇家也只能选择沉默!
幕天元浑身一僵,面容变幻不定,整个人如遭雷击似的,若非他养气功夫了得,差点就当场失控。
刘灵芝则惊呼一声,旋即用手掩住嘴唇,睁大眼睛呆滞在那里。
宁胖子苦笑长叹,他终于明白为何梁靓这个身份特殊的十六公主殿下,会在这小年夜火急火燎杀过来了……
连帝国皇室都只能选择沉默,那赵志成若是得罪这样一个“神秘”人物,那的确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好了,我可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梁靓长身而起,这一刻的她,又恢复了那一副骄傲、冰冷、充斥着野性美感的模样。
“不……不再多留一些时间?”
刘灵芝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梁靓,她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搞得六神无主,迫切需要一些明确的答复来稳固心神。
梁靓抬头,看了看怔然失神的幕天元,又看了看刘灵芝,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除夕那天,陈澜会返乡和亲人一起团圆,我建议你们或许可以悄悄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说罢,踩着军靴转身而去。
除夕?
返乡和亲人团圆?
刘灵芝眼眸一亮,这是否是在告诉他们,若真想知道那年轻人的背景,这就是一个机会?
幕天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禁不住扭头看向宁胖子,道:“宁大哥,你觉得刚才梁靓说的可是真的?”
宁胖子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假,梁靓这丫头可从来不屑于去如此做,更何况,以她的身份也没有理由在今晚亲自出面。”
幕天元浑身一震,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晚的确搞错了一件事,单从梁靓亲自出面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太多事情了。
这一刻,他已经隐隐开始相信那个陈澜的身份不同寻常了。
“若真如此,我是否有必要再去提醒一下赵家?”
幕天元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悸动和焦躁,沉声道。
宁胖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幕天元的肩膀,道:“幕老弟,对那年轻人而言,今晚这一场宴席可谈不上有多善意,有些事,做错了就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我们经常如此对待别人,可如今,明显局势已经完全不同了,该付出代价的……你觉得会是谁?”
说着,宁胖子苦笑摇了摇头,负手告别。
房间中只剩下了幕天元夫妇两人,两人皆都沉默,想着心事,气氛一时凝重死寂。
“我依旧不能完全相信那年轻人很不一般。”
许久之后,幕天元开口,神色间已带上一抹决然,“或许,我们真的该亲自去看一看。”
刘灵芝问道:“你……真打算除夕那天去那年轻人的故乡看一看?”
幕天元点了点头,道:“必须得去,今年无论什么事情都的放下,哪怕这个年不过了,也得把这件事搞清楚。”
刘灵芝道:“好,那我这就准备。”
幕天元想了想,道:“记住,我们悄悄的跟过去,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说着,他已长身而起,穿上了风衣。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刘灵芝吃惊道。
“去拜访一些老朋友,看能否确定梁靓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幕天元深吸一口气,冷静说道,“你留在家里等着,若青青回来了,也可以从她嘴中旁敲侧击一下这陈澜的一切,这件事很特殊,若办不好恐怕会让咱们幕家发生一些什么不测了,我可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着,幕天元已匆匆离去。
刘灵芝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一阵沉重,一场关于自己女儿的婚恋事情而已,怎么会闹出这么多波折?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
同样的夜,万家灯火璀璨,天穹烟花盛放。
小年夜,大多数家庭都已团圆,正在开开心心的聚餐、玩乐,和家人分享着这一年的收获和喜悦。
可在八串胡同,三十七号院中,气氛却是沉寂压抑之极。
赵志成躺在担架上,浑身绑了一些染血绷带,整个人依旧处于一种昏迷状态。
大厅中灯光辉煌,通亮一片,赵家老爷子赵光普拄着拐杖,沉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位开国七大将军之一,戎马一生,见惯风雨的老人,已经很多年都不曾再插手家中的事情。
可这并不代表者老人对一切事情都撒手不管了,看见自己孙儿被打成这般模样抬回来,老人也终于动怒了。
星海舰队司令赵平波中将沉默肃立,赵家一众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亲属也都立在一侧。
偌大的厅堂中,竟是没有一丝声音。
因为那位老人一直沉默着,他不开口,没有人敢开口。
“上一次,因为志成的一句玩笑话,梁靓这丫头当着我的面打断了志成三根肋骨。”
许久,老人开口,声音浑浊而低沉,“这件事倒也谈不上什么,小孩子家家,打打闹闹只要不伤和气,终究是可以被原谅的。”
顿了顿,老人抬起头,苍老的目光扫视周围众人,那瘦削佝偻的身躯挺直起来,猛地多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感。
“可是这一次,就有些过分了。”
声音低沉,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力。
“爸,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
赵平波低声说道。
“交给你处理也无妨,告诉我你会如何做?”
老人淡淡问道。
“梁靓这丫头无法无天,却深受大帝宠爱,不好动,那便只有从幕家下手了。”
赵平波平静道,显然,他早在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事情原委。
“继续说。”
老人点头。
“志成这孩子虽然不成器,可在年轻一辈中也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了,而咱们赵家和幕家的关系一向不错,若志成能够娶了青青那丫头,那自然是喜上加喜。”
赵平波斟酌着措辞,缓缓说道,“只是如今看来,幕家显然不这么认为。”
老人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赵平波随口道:“我不必理会这些,我只需知道志成是在他们幕家被打的,如今我们又不能直接对付梁靓那丫头,那么他们幕家自然要出面化解这一切。”
老人点了点头:“你能想到借力打力也算不错,可若是幕家不答应呢?”
赵平波眼眸中泛起一抹寒色:“那咱们就只能动用一些强硬手段,逼迫他们幕家这么做了!”
老人皱了皱眉,沉默许久才说道:“我和幕家那老家伙关系不错,都是从尸山血海中并肩杀过来的兄弟,若事情真的到了不得不用强的时候,就给幕老头一个面子,不要让他们幕家太难堪。”
赵平波点头道:“爸你放心,我有分寸。”
“都退下吧,只希望你们让老头子我过一个好年,不要再添乱了……”老人起身,拄着拐杖转身离开。
……
过年了,随着外来打工人员返家,以往繁华如水,车马如龙的帝都,也显得有些冷清。
离开八串胡同之后,陈澜和慕青并肩走着,街道上冬风萧瑟,不时可以看见野猫一闪而逝的身影。
天空上一朵朵焰火绽放,点缀夜空,美丽耀眼,一座座高楼大厦开放了霓虹灯,流光溢彩,添加喜庆的氛围。
以前慕青也喜欢帝都的繁华,喜欢帝都到处可见的霓虹光影,像彩色的梦,让人憧憬。
可慕青同样也知道,在帝都这一份繁华美丽的背后,同样存在着残酷而森严的生存法则。
外来人揣着不同的梦想,从五湖四海纷纷扎堆帝都,渴望一朝成名,渴望鱼跃龙门,渴望在这里打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天下,可十之八九会被磕得头破血流,最终不得不为了生计而黯然退场。
这就是现实,什么努力和斗志,在绝对的森严体制和阶级壁垒面前,也如同泡沫般不堪一击。
那些曾为梦想而拼搏过的年轻人,只有寥寥几个或许吃了狗屎运可以一飞冲天,而其他绝大多数则注定只能被帝都拒之门外。
权力、财富、美人、地位……在帝都应有尽有,可这些都早已被瓜分殆尽,留给那些下层社会的,只是一些残渣罢了。
帝都有一条“青云河”,寓意青云直上,古往今来不知吸引了多少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前来祈祷,也不知吸引了多少枭雄、大腕、豪杰前来瞻仰。
可又有谁知道,这一条名闻天下的河流之下埋葬了多少的尸骸和野心?
慕青看了看身边的陈澜,心中则叹了口气,她清楚今晚父母态度坚决的原因。
无非是门不当户不对,无非是地位、背景、出身相差太悬殊,无非是站在上层阶级的他们,无法容纳来自底层的陈澜。
阶层,就是壁垒,无形存在于现代社会的每个角落,在这世界中能够打破阶层壁障的,绝对是了不得的绝世猛人。
但慕青从来都不曾动摇过和陈澜厮守终身的念头。
现实的确是现实,可活着的意义,绝对不会是为了在现实面前低头,对吧?
“今晚的事情,是我……”
慕青在心中思忖了许久,才歉然开口。
但说到一半就被陈澜打断,道:“这件事不怪你,只是你这么晚却跟我一起离开,这样可是会让你父母很伤心的。”
慕青咬了咬樱唇,浓密的长发在风中摇曳,那清丽而精致的五官上泛起一抹伤感,但很快就被一抹坚定取代,“他们都这样了,我再留在家里还有什么意思,等以后咱们……咱俩生米做出熟饭了,那时候他们想不答应都不行。”
这就是要和父母先斩后奏了!
慕青是皇家帝国学院的女学霸,更是一位才学兼备的绝色大美女,无论气质、样貌、品行都堪称拔尖,绝对是颜值逆天的女神级人物。
这样一位大美人,为了一个书呆子却要离家出走,用“生米熟饭”的决定来逼迫父母,从而获得他们对书呆子的认可……这样的决定也就意味着她所付出的牺牲,注定是超乎想象的!
若是传入学校中,非让那些男牲口们嫉妒得吐血三升不可。
陈澜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沉默片刻就说道:“若是可以的话,除夕那天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慕青明显怔了怔,旋即美眸睁大,停下脚步盯着陈澜看了许久,直到看得陈澜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她唇角忽然泛起一抹笑意。
那一抹笑意就宛如涟漪,扩散在她那精致的美丽面庞上,眼眸内、眉梢上、嘴巴边、都是满满的笑容和开心。
旋即,慕青忽然发出一声欢呼,双手拢成喇叭搁在嘴前,大声朝天空喊道:“老天爷,听到了吗,这书呆子终于良心发现了!我好开心——”
年轻的姑娘一袭黑色呢绒大衣,笔直修身牛仔裤,看起来端庄秀美,可此刻却像一个小孩子,笑着朝夜空呐喊,声音在冬风中飘荡着,冬风也不再寒冷,多了一丝暖意。
陈澜静静看着这一切,看着慕青开心的样子,摘下了鼻梁上的黑眼眶,那从来都不曾起波澜的脸庞上,此刻竟罕见地浮现一抹笑意,来到慕青身前。
他和慕青并肩站在那,看着夜空,那里烟花璀璨,如画斑斓。
“老天爷,你看到了吧,除夕那天,我就要带这个姑娘回家看你了……”
许久之后,陈澜心中轻笑,他感觉老天爷这称呼很有趣。
……
农历二十六。
皇家帝国学院,某宿舍公寓。
陈澜皱眉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他忽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买火车票。
“看来,只能选择另一种途径了。”
陈澜想了想,就将这件小事抛之脑后,起身走出了宿舍。
宿舍楼前,多了一辆肌肉线条狰狞凶悍的绿色军用越野车,挂着军部颁发的星章军牌,搁在以前开学时候,就凭这一辆军车,都足以引起许多男生中的军事爱好者尖叫发狂。
可现在学校放假都回家过年去了,这辆军车反倒有些无人问津了。
看见陈澜出现,车窗打开,露出一张透着野性的娇艳面庞,远远地就朝陈澜招手:“帅哥!”
这人,自然就是在帝都贵胄圈子里有着“宁惹阎王,莫惹娘娘”之称的梁靓。
陈澜上前问道:“有事?”
梁靓笑吟吟问道:“能不能请你喝杯东西?”
陈澜想了想,道:“等我打个电话。”
说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了一遍之后,就挂掉,道:“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梁靓美眸一亮,似乎对此很感兴趣,道:“哦,你说说什么事,杀人放火、强抢良家妇女的勾当我可不干,其他的事情我统统满足,就是让我和你去酒店滚床单打一次友谊炮,只要你开口,或许我也可以勉勉强强答应下来哦。”
说着,朝陈澜丢了一个妩媚眼神,声音低沉透着一股磁性,配上她那一袭军装,凹凸有致的火爆修长身段、娇媚而充满野性的美丽面庞,足可以激发起任何雄性男人的征服欲望。
女军人,还是一个美得冒泡的野性大美人,像一朵冰山野玫瑰似的发出约炮的邀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偏偏地,陈澜就不吃这一套,他仿佛直接忽略了话中的挑逗引诱味道,随口道:“我忘了买火车票,可能没办法及时在除夕夜前返家,你帮我搞定。”
砰!
梁靓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摸着额头呻吟道:“火车票!和老娘打一场友谊炮居然抵不过一张火车票重要!哥哥哎,我算服了你。”
说到这,她咬着红润而饱满的唇,眼波流转,笑得很妩媚:“不过你先别拒绝,以后什么时候想要,都可以来找我哟。”
陈澜皱眉道:“你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梁靓吃吃笑道:“好了好了,快上车吧,就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陈澜这才上车。
轰!
梁靓一脚踹在油门上,军用越野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排气管烟尘喷射,像离弦之箭般冲出了校园。
“你刚才是在跟女朋友打电话?”
车上,梁靓随口问道,她开车时姿态很剽悍,嘴中嚼着口香糖,一手夹烟,一手抡方向盘,油门被踩得死死的,一副恨不得踩进油箱里的架势。
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就见一辆军用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呼啸,闯了不知多少红灯,显得嚣张无比。
还好这是春节年关,街道上行车本来就少,否则按照梁靓这种开法,跟作死也没什么区别。
陈澜点了点头,又皱眉道:“能不能别抽烟?”
梁靓吹了一声口哨,一指头弹飞半截烟头,道:“好的帅哥,如您所愿。”
陈澜想了想,道:“昨晚……”
梁靓一口打断道:“昨晚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别问,问了我也不知道。”
陈澜也就作罢,道:“那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梁靓笑道:“过年了,我得请帅哥你喝一杯,以前不知道你在帝都倒也算了,可如今既然知道了,我自然得尽一下地主之谊。”
陈澜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连敷衍寒暄都没有,显得很没趣。
梁靓也不以为然,当然,把陈澜换做别人的话,她早把对方一脚踹出车外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陈澜,也不可能坐进她的车里,这辆车至今可从没有哪个公子哥能坐进来,连梁靓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不行,陈澜是唯一的例外。
半个小时后。
帝都最繁华的酒吧一条街,虽然是傍晚,酒吧街上已经喧嚣一片,寻欢作乐的男女都已涌来,各种豪车扎堆一般停泊在街道每个地方。
这条街很有名,在华夏帝国中都有着很大的名气,每天汇聚着不知多少官二代、富二代一类的角色在这里寻欢作乐,也有一些贵胄圈子里的大人物喜欢在这里宴请朋友,商谈事情。
甚至,在这里还可以看见往日里只能在荧光屏上看见的男女歌星、影星、大腕等等。
对于普通人而言,积攒了一辈子的金钱,或许都抵不上一个富豪在这里一晚上的酒水钱。
这条街,的确称得上是一个销金窟,一般人偶尔体验一次已经是极大的奢侈。
而能够经常出入这里的,必然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宛如野兽咆哮般的军车在抵达这条繁华的酒吧街之后,依旧不曾减速,惊得一些路上行人和车辆一阵惊慌避让,叫骂声自然是免不了的。
不过当看清楚那是一辆某种特殊型号,且挂着星章军牌的军车之后,所有的谩骂都齐齐消失,神色间甚至带上一抹羡慕。
他们都清楚这辆车敢于如此嚣张,所依仗的是什么,而他们所羡慕的,就是对方的依仗。
那是他们之中许多人一辈子都可能接触不到的层面和权力。
军车一骑绝尘,最终嘎吱一声,轮胎急剧摩擦地面,以一种剽悍的姿态强硬塞进了一个泊车位,硬生生把另一侧一辆黄色兰博基尼跑车撞偏离了出去。
“你……”
一名专门给客人泊车的年轻人见此,惊慌失措,正待怒骂,可当看清楚那辆军车之后,浑身都一哆嗦,把嘴边的脏话生生吞进了肚子,换上了一副谄媚谦恭的笑脸。
梁靓走下车之后,却是看也不看这一切,径直带着陈澜朝对面的“黑槿花会所”走去。
这女人很特别,哪怕就是来酒吧玩,也一身军装,显得颇为特立独行,引得不少人都侧目不已。
但梁靓仿佛早已习惯这一切,自顾自指着木槿花酒吧那流光溢彩的招牌,说道:“这家店不错,往日里还能邀请来一些超一线的明星来走穴,里边的服务和小妹水准也都是一等一水准,不过……这里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角色能够进来的。”
陈澜点了点头,依旧是那种宠辱不惊,波澜不起的模样。
“走吧,今儿个好像有个很厉害的女明星来走穴,叫什么云什么薇来着。”
梁靓笑吟吟道,“听说一些纨绔少爷们都已按捺不住,打算今晚施展手段,摘下这朵国民美少女,你若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你就是用强上了她,我也没意见。”
陈澜皱了皱眉,却并不多说什么。
说话时,两人已经在服务生的引领下,顺利无阻的进入到了黑槿花会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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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从今天开始努力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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