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初,雨渐大。
伏牛山脉这端的僧人道士们在看天发愁,晚上开始的讲经论道,需要辅助工具。
眼下的天气大部分的工具会失效,还有飞天的姿态,一身湿漉漉的,难道给别人看吊起的落汤鸡?
瞧眼下的情形,雨雪似乎不会停。
“若无雨,只降雪便好了。”一个观里的主持站在棚子下面往向外头说。
“李易莫非有更好的办法?咱们搭棚子,在棚子中看看可用何物。”
另一个主持认为双方处在同样的麻烦中,一边一个大棚子,手段在棚子里用。
“只好如此,李易想来会用水幕,雨天水幕好用?”
“以水为墙,照光成影。雨天不好用。”
他们说李家庄子的水幕,研究出来原理,光照上去的,至于怎么个光,目前不清楚。
一群人开始找人搭棚子,期待夜晚降临。
被他们提到的李易正带上两个弟子和护士们进手术室,今天要为万昭远手术,万昭远腿上的肿消下去了。
此时李易的状态最好,早上九点。
万昭远的妻子在另一个屋子观看,她非要看,手术过程其实并不会叫人愉快。
又开刀又钻孔的,像木匠活儿,但被手术的是人。
大多数人不愿意看别人的伤口,心理压力大。
自己受伤需要缝合,甚至扎疫苗时,会扭过头去不看,看针扎进肌肉中,需要勇气。
万昭远媳妇儿非要看,她最近跟庄子里的人交流得不错呢。
有时她会帮忙安排新来的工匠家中的女子干活,并跟庄子的女管事们学习。
永穆公主、小兰陪着看,两个人最初跟其他人一样,不敢看。
后来一些小手术,她们觉得自己不能成为李郎的累赘,强迫着自己看。
“一会儿别害怕,都是正常操作,在灞水庄子时,码头干活的人受的伤重,会送到庄子。”
永穆公主先给对方打预防针。
“送东西前往黄河源头的路上,有人死了我都帮着抬。”万昭远妻子给出个回应。
“唉!战争的根源在于武力的差距和生活水平的对比,欲望不休。”
永穆公主从另一个角度感慨,前方将士生病离世,后方运输过程中的意外,皆属于非战斗减员。
后期战斗中基本不死人,武器先进,敌人难以应对。
从未听说过散兵线对军阵能赢的,除非同样有枪和窜天猴。
吐蕃偏偏不敢列阵,会一死一大片的。
万昭远妻子反而笑了:“我们不怕死,能给后人留下东西,黄河草原地方的好东西正往我们那里送。
羊便宜,马多了,药材增加。死去的人得到一笔抚恤,十年赚不到,后期还有每月给家中的钱和物。
没有牺牲的人,又怎么让吐蕃臣服?他们不臣服,我们总害怕他们打过来。”
永穆公主眨眨大眼睛:“吐蕃?西南道?西北道南部?”
她开始想着吐蕃应该算哪一个新的道上,西北地区其实是拢右道,拉拢的拢。
就是说现在那里势力需要拉拢,大唐无力派别处的兵去守。
到时候换一个名称,不需要拉拢,都是大唐的。
“公主,真不会再打了?”
“尺带珠丹都在咱们这呢,凭借他们的人,组织不起来,到时候再打,咱们属于正义之师。”
永穆公主就不担心吐蕃再闹事,有城堡,打不动。
想要打,必须把守边的将领换成无能的。
通常的计策为离间,收买一部分人,弹劾那里的将领贪墨军饷什么的,然后朝廷把将领抓起来。
之前的张孝嵩就说贪墨,李郎告诉父皇,问贪的数量够不?不够给补足,继续在那呆着。
之后看张孝嵩打出来何等战绩?想跟自己家的李郎玩离间计,哼!
万昭远妻子眉头皱一下,与永穆公主说的话无关,那里开刀了。
一刀又一刀,一层层割,像切猪肉似的。
她的拳头攥紧,转移注意力:“守边将领势大,叛唐怎么办?”
“船来不及去接应你男人,我男人是怎么办的?”永穆公主反问。
“飞。”万昭远媳妇儿愣一下。
“对啊!飞过去,把叛变的将领打死,其他人不需要管。”
永穆公主理所当然地说道,自己的李郎想杀个人还不容易?
时间流逝,眼看到十二点了,李易给万昭远用一点药。
“万兄,醒醒。”他在唤醒,手术作完,上的全麻,患者不会动。
“早上了?吃早饭?”万昭远睁开眼睛问。
“你治腿,给你上的麻醉。”李易提醒。
“啊!我腿呢?不疼。”万昭远挤挤眼睛。
“麻醉还没过去呢,加上有镇痛针。接下来要给你用特殊药物,腿暂时不能动,反正你已经习惯了。”
李易慢慢说,像聊天一样,主要是继续唤醒。
不然这话用不着说,他怎么安排,对方就怎么做,住在庄子里。
“我吃饭不?”万昭远左右看看。
“你早上吃饭没?”李易问。
“早上说作手术,怎么吃饭?全麻吃饭会出事儿。”万昭远跟李易说。
“很好,终于清醒了,你不能吃饭,等晚上的。”
李易非常高兴,你记得全麻不吃饭的事情,不错。
“不吃就不吃,我现在不知道饿不饿。”
万昭远打个哈欠,他此刻的状态特殊。
护士给他推出去,进监护室呆着,明天看清楚,然后送回住院部。
李易洗澡换衣服出来,露出笑容:“其实能快十来分钟,缝合的时候我仔细一些,尽量让疤痕小,有利于皮肤毛孔呼吸。”
“师父,这样的缝合,换到女人身上,尤其是脸和露在外面的地方上,更好一些?”
小丫头两手动着,在模仿。
“可以要一百倍以上的价钱,胳膊上有个三厘米的口子需要缝合,正常十几钱,你要几缗,不贵。”
李易对大弟子满意,知道美容针缝合,这个价钱其实换到一些人脸上,一百缗他们都愿意。
不止女人,像罗恩那样的,要五百缗,看玉真公主出不?保证不出,她是公主啊。
“东主,他们在搭更大的棚子,想在棚子里操作。”宋德过来,先汇报情况。
“吃饭,晚上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手段太过弱小。”
李易摆下手,对方想要有光影效果,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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