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哈哈笑了笑,也没点头答应,更没有拒绝,只是略微惶恐:“唯恐不才。”
“先生大才,我等已经领略,若能在饮酒时分,借着酒意再来一首,我更是欣喜。”郦王面对肖遥,已经不再用“本王”,而是单独一个“我”字,完全持弟子之礼。这是非常少见的。
虽然之前肖遥的诗已经出口,让郦王赞叹不已,但是对郦王而言,在这个世界上,人才太多太多了,只有那些能为自己所用的,才是真正的大才。
现在肖遥愿意留在郦王府,甚至愿意给武梧桐当个书童,他觉得自己也更加应该敬重对方了。
半个小时之后,郦王拉着肖遥,坐在了饭桌之上。
在饭桌上,除了郦王和肖遥,还有武梧桐以及另外一个白衣男人。
那男人长发结冠,看着年轻,大约三十岁,手中持有一柄折扇,看上去文质彬彬。
“这位,是我郦王第一谋士,司马涂荒。”郦王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说道。
肖遥冲着对方点头致意,对方同样如此,只是眼神中的一抹清高,很难遮掩。
肖遥也无所谓,只是笑了一声。
武梧桐眯着眼睛打量着肖遥,说道:“傻牛,你之前……”
“叫老师。”郦王说道。
武梧桐看了郦王一眼,又重新转过脸看着肖遥,说:“傻牛,你之前咋不跟我说你会作诗啊?”
郦王万般无奈。
武梧桐的不买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要是武梧桐听从了他的意见,他反而会觉得有些古怪了。
他只能投给肖遥一个歉意的眼神,肖遥倒是见怪不怪,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愤愤不平的话,听到有人叫傻狗,他就更加释怀了。
相比较于傻狗,自己还是非常幸福的……
就在这时,门口管家忽然急冲冲走了进来,都忘记窍门。
“王爷,学士府王文阁求见!”
“嗯?王文阁?”郦王稍微有些惊讶,虚眯着眼睛后,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听到王文阁这个名字,肖遥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了。
他脸上的表情,同样被郦王收入眼中。
他不动神色问道:“肖先生认识王文阁?”
肖遥实话实说道:“有幸见过一次。”
“哦?”郦王有些吃惊,说道,“还有这事?”
肖遥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是不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啊?”武梧桐笑着说道,“也不对,你们都是文人,都说文人相轻,你们之间不打架就不错了。”
肖遥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其实也不过分,我和他见面就吵了一架。”
“……”武梧桐瞪大了眼睛看着肖遥,吃惊说道,“不会吧?我的嘴巴有这么毒吗?”
肖遥乐呵。
郦王脸上的表情看着也有些古怪,不知道肖遥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五分钟之后,王文阁已经跟在管家的身后走进了大厅。
“王文阁见过王爷。”毕竟王文阁已是大学士,再加上父亲还是太子的老师,所以即便是朝圣都不用跪拜,只是行了个礼。
“王学士请坐。”郦王站起身,请王文阁入座。
王文阁笑了一声,刚想坐下,看到肖遥,却吃了一惊,愕然道:“是你?”
肖遥看着他笑了一声。
“难怪你没有去学士府找我,原来,是郦王的人啊!”王文阁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看来,我运气不够好。”
“嗯?王学士此话怎讲?”郦王倒是有些好奇了。
“来杨城途中,和肖遥有一面之缘,并且有了一场辩论,正是那一场辩论,让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界短浅,也正是肖遥的一番话,让我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可谓是一句之师,只可惜当时要事缠身,无法好好探讨一番,现在可算是有了机会。”
王文阁的一番话,让郦王武梧桐还有那个叫司马涂荒的家伙,都是变了脸色。
王文阁是什么人?
这可是当朝大学士,官拜三品,父亲更是圣上内阁大臣。
现在,竟然能给肖遥如此之高的评价?
“说来也是,要不是这家伙有点能耐,做了首诗,现在也不能坐在这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武梧桐笑着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王文阁笑着问道,“什么诗?”
“我都背下来了。”武梧桐的记忆力确实不错,即便肖遥只是念了一遍,这姑娘竟然就已经做到了倒背如流。
重复的时候,因为是个姑娘家,缺少了些许气概。
念出第一句的时候,王文阁眉头微微一周,缓缓闭上眼睛,竖耳倾听。
等最后一句落下,王文阁忽然站起身,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欣喜若狂。
“好诗!好一个将进酒,杯莫停!哈哈!好诗啊!哪怕只是这首诗,我王文阁今日来郦王府,也算是不虚此行了!”王文阁说到这,又捶胸顿足,“可恨啊!”
武梧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王文阁,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似得。
“有什么可恨的啊?”
王文阁深吸了口气,嘴唇都在颤抖着:“可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将肖遥直接掳走,痛失帅才!”
“帅才?一个文人,谈何为帅。”武梧桐抽了抽鼻子说道。
她对王文阁的这一番话有些不以为然了。
这样的评价,未免也太虚高了。
王文阁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女人无知。若不是因为这是郡主殿下,他都懒得多解释一番:“胸怀若无天下,若无百万铁骑,何来一首将进酒?对,就是缺了一杯酒!”
说完,王文阁站起身,手里捧着一杯酒:“肖遥,我王文阁,今日便以郦王府的酒,敬你一杯!”
说完,便一饮而尽。
肖遥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的脑子莫不是真的不大正常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陪着王文阁喝了一杯。
没办法,三品官,面子还是要给的……
等王文阁重新坐下,兴致冲冲,说道:“肖遥,我昨日去了大龙山瀑布,观景成诗,想要请你指点一二,可否?”
肖遥一阵头疼。
指点个屁啊!
你真特么以为老子会作诗啊?
他看王文阁想要开口,赶紧先挥手止住。
“等等,王学士之前也去过大龙山瀑布?巧了,我之前也在那看过,并且做了首诗,不如我先说?”肖遥问道。
“嗯?那自然好!”王文阁赶紧点头。
武梧桐郦王还有那个司马涂荒,都抱以期待目光看着肖遥。
肖遥端着一杯酒,像模像样,站起身后,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端着酒杯,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徐徐吐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肖遥念完四句诗,却没有得到掌声,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寻思着,难不成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办法理解其中的意境?
等转过身,却发现那四人都目瞪口呆,特别是郦王,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却浑然不觉。
过了三分钟,王文阁再次拍桌而起。
他站起身后,见大家都在看着他,结果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连倒了三杯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郦王也站起身,举起酒杯:“好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好一个气势如虹,豪迈如山,肖先生,我也敬你一杯!”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武梧桐也忍不住说道:“虽然我不喜欢作诗,也不懂作诗,但是这样的诗听着着实不错,仿佛眼前真有那三千尺,真有那漫天银河,听着好——好豪迈啊!”
肖遥虚眯着眼睛,看着王文阁,说道:“王学士刚才不也有一首诗吗?不如也念出来?”
王文阁顿时臊得满脸通红,使劲摆手:“不了不了,原本自己倒是颇为满意,还想在你们面前卖弄一番,现在还是算了,和你这首疑是银河落九天相比较,我那还叫诗?最多算个顺口溜,不丢人,不丢人!”
不管郦王怎么劝解,王文阁就是死都不开口。
肖遥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他之前要的结果嘛!
不然万一王文阁做了一首诗,让他评价一番,他懂个屁啊?
不得睁眼瞎?
“举世文豪,天下皆惊。”王文阁看着肖遥,正色说道,“肖先生这称呼不为过,我王文阁愿请肖先生入驻学士府,我更会向圣上举荐,以先生之才,若是只做一人之师,实在可惜。”
“那我该如何?”肖遥笑眯眯问道。
“该做天下之师!”王文阁目光灼灼,声音铿锵有力。
郦王稍微楞了一下,却没说话。
肖遥哈哈笑道:“王学士,这话可得捧杀我了。”
“捧杀?”王文阁笑了一声,“多少沽名钓誉之辈,想要被我捧杀,我都不愿意多说半句,我王文阁,从来不捧杀人,实在是先生担当的起!”
肖遥寻思着,难怪当初的李诗仙敢天子呼来不上船,人家都天下之师了,怕个屁?
就是不知道李诗仙在唐朝那会,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待遇。
“哎,王学士,你这就过分了啊,怎么说这也是在我郦王府,你挖墙脚,也不能挖的这么直白吧?”武梧桐没好气道。
王文阁先是一愣,接着不由苦笑一声,只好说道:“越发的觉得自己后悔了,真该将肖先生掳走啊!可惜,可惜……”
武梧桐乐呵呵笑着。
饭桌上,王文阁一个劲在向肖遥讨教诗词歌赋,郦王和武梧桐也都在凑热闹。
只是那个司马涂荒,眼泪都要下来了。
作为郦王手下第一谋士,郦王原本让他陪坐,就是想要检验一下肖遥是否是真才实学,却没想到,王文阁竟然来了。
有了王文阁,还需要他试探?
而且,肖遥的实力,展露的还不够吗?即便是王文阁都得称之为老师,先生,他多大脸啊还敢往上面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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