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嗔怪着,纤细的腰肢一扭,拿起了铮亮的牛角梳……
”嗯嗯……”
李桂随口应着,心里却明白沈正阳最后都交代才是重点。至于为什么没有劝说他对忠礼王俯底,在李桂想来也很正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两个和忠仁王都不对付,岂会再劝说他!
而这时晴雯一边给李桂束发,一边继续说道:“你拿手稿被赵老爷拿走了,我本来想要来着,可他口中却念叨着等闲变却故人心,我就没好意思。”
“额……”
没想到这词还能被这样运用,有些自缚手脚,李桂微微愣了一下……而在镜中看到晴雯的俏脸上带着些惋惜之色,他不由的笑道:“要什么,你要喜欢我再写一张就是。”
“那好,我就喜欢那词儿。”
晴雯的欢喜声从李桂背后穿了过来,镜中却是一副春兰乍放的娇颜。
而在这时铙钹锣鼓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
束完发时,玉娘也端来了早点……
其间晴雯想让李桂带她一起去游玩,毕竟是端午节,并且还说探春几个要去白衣庵上香祈福,还喊了她。
昨天几乎逛了一天,李桂的脚板还在发麻,本来就不想去,一听要去白衣庵,那么远的路,更不想去了,而且这媳妇只怕甩都甩不掉,于是力辞,说是有些头疼。
不过为了安全还是嘱咐晴雯带上邓会。
晴雯没有怀疑,嘱咐了李桂一阵子之后,带着长缨、长弓、邓会,兴致勃勃的去了。
……
晴雯等人出门之时贾琏骑着高头大马进了正阳门,大马银鞍铜铃,中午的阳光里显得很是精神,但马上的贾琏面色却有些萎靡,不过此时却双眼冒光,神态有些生龙活虎。
……
在贾琏入城的同时,林之孝一身褐衣仆帽正往甄府赶去。
作为江南氏族,富家大户,甄家在京师当然有宅子,只是京师里寸土寸金,又富贵豪绅如云,甄家也不敢招摇,又不常住,所以甄府只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平时由几个老仆打理着,实际上就是一个落脚点,也因此,为了安全计,甄家向来把银子放在贾府。
到了甄府后,林之孝向门房报上了姓名,说明了来意。那门房听到林之孝是荣国府总管,很是热情,直接直言相告甄宝玉一早就出去了,然后力邀林之孝入内喝茶。
不过了林之孝还是拒绝了门房的热情,然后请门房转达探春的话:府里可能被贼人盯上了,前一阵子还招了寇,银子是否还放在荣国府,请斟酌。
说完林之孝就告辞了,而且很笃定甄宝玉会很快把银子运走,毕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银子要是在荣国府出了事,荣国府不负责。
谁又愿意让自己的银子出事!
而与此同时,中午的骄阳里,三春和薛宝钗、林黛玉、贾宝玉以及袭人、莺儿、雪雁等也走出了荣国府的偏门,姹紫嫣红、千娇百媚,阳光都不在夺目。
这个时代大家闺秀也并非绝对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午、元宵等节日还是可以出去的。
而这时晴雯和长缨、长弓已经等在大石狮子旁了。
世上的痴情的女子大抵总是这样,总是时时刻刻把心上人挂在心上,对于心上人的不凡之处,也总是喜欢到处宣扬……
而晴雯又是个利索的性子,看到探春出来直接迎了上去,和众人行完礼,打完招呼后,直接随着探春进入了马车。并不是很宽敞的马车里坐了三春与晴雯之后顿时变得有些拥挤,而晴雯却全然不顾,挤在惜春身边,随即变向探春笑道:“三小姐,昨天铺子里来人了,老爷还做了一首词,他们都夸赞呢,我也觉的好听。”
众人都知道李桂诗词上天资卓然,对舟夜书都还记忆犹新,也因此心里也很希望李桂再有佳作,以一饱眼福,当然探春的想法和晴雯相同,总是希望夫君名声鼎鼎的,因此闻言螓首一探,匆匆说道:“是谁来了?什么词?”
“是西山书院的沈先生和周先生。老爷做的词是这样的人生如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秋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木兰花一词,纳兰容若是假托闺怨而写友情,但其中的闺怨却是一场明显的,这缱绻缠绵、娟美入心的句子!作为闺阁中的女子,迎春、探春、惜春一下子痴了……
须臾,探春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一词真是……”
探春本来想说这一词真是洗耳赏心的,但却猛然警觉这样夸赞自己的夫君,有自夸自赞的意思,单独晴雯在身边倒还罢了,但迎春和惜春却在身边,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戛然而止。
同时以探春的学识有知道此词未尽,于是嫣然一笑,改口道:“下面呢?”
“这个下面的我没记住,下面的不好记。”
“额……可有手稿?”楞了一下,探春问道。
“手稿被赵沐阳赵老爷拿走了。”
“哦……”探春闻言轻轻叫了一声,俏颜上明显的露出了惋惜之色。
见此晴雯笑道:“老爷已答应我重新写一份,等回头我拿了给你。”
“嗯……你为何不等等!”
……
“别让二哥知道,不然他心里幽不舒服。”
俄而马车里传出了探春的担忧声。
担忧声里饱含着一股无奈,因为探春知道这词早晚回传到贾宝玉耳朵里的。
但是探春还是觉得能晚传会是一会。
……
随意闲谈之间车队已经进入了棋盘街,摩肩接踵的人流;琳琅满目的小摊;飞扬飘展的酒旗;此起彼伏的吆喝;咣锵咣锵的锣鼓……
人群喧嚣了时光……这样的时光很是短暂,也因此有人会尽力把它挽留。
白天的喧嚣过后,花巷、胭脂胡同、百顺胡同登烟花之地却亮如白昼,高高招展,随风摇曳的红灯就像是指路的明灯指引着风流的人士。
车马萧萧,人流如鲫,儒袍轻扇,尽显风流,不过令诸楼生嫉的是这人流大多去了翠云楼。
甄宝玉也在这如鲫的人流里,一袭月白儒扇,手摇仕女折扇,再加上皎好的相貌,很让人想起一个词——公子如玉。
在他身边也是两个锦袍的士子,三人随意交谈着,一口南方的软音,语调里都带着隐隐的兴奋。
其实这也是这一次花魁大赛与往年最大的不同之处,因为明年的二三月份的会试,全国的举人都陆续汇集到了京师。
之所以来这么早,是因为古代有游学一词,便游边学。
“此等盛会正是跃亭兄弟一展身手之时啊!”
“哪里、哪里,不如介璞兄远矣。”
“哈哈,跃亭过谦了,诗词上为自问不如跃亭远矣。跃亭可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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