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看过獬豸送来的文书之后,就不再过问高佩的事情,也严禁自己的部属去过问。
从文书上的内容来看,高佩死的不冤枉!
他犯了什么罪过不重要,主要是他犯的罪过足以砍头,他是什么人也不重要,主要是他犯了罪,所以,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云昭在尽量的淡化此事……一个被律法斩杀的人不值得大家重视。
不管他以前为蓝田县做过什么样的贡献,在他被獬豸斩杀之后,那些都不存在了。
这一刀斩尽了情义。
吃晚饭的时候,云昭接到了一份密报,看完之后就瞅着钱多多道:“你给了韩秀芬多大力度的支持?”
钱多多停下手中的筷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非常迷惘。
“妾身就给了韩秀芬一封信,鼓励她干出一番事业,让天下男子也知晓,女儿也能成大事。”
云昭把密报递给钱多多道:“荷兰东印度公司十七人董事会的大董事科恩托郑芝龙来信问我,蓝田郡是否有意参与海上争锋。”
钱多多急急打开密报看了起来,冯英在一边道:“我们只有一艘船,能干什么?”
云昭道:“韩秀芬以一己之力在天堂湾海战中击败了阿拉伯海盗赛斯奥的四艘海盗船,然后尾随逃遁的赛斯奥到了天堂岛。
劫掠了赛斯奥在天堂岛上的所有金币,以赛斯奥的小儿子为人质,升起海盗旗,逼迫赛斯奥与她在天堂岛决战,”
冯英点点头道:“韩秀芬的战力不错。”
云昭道:“赛斯奥被阵斩!又杀了六个与她争夺海盗王的海盗船长。杀光了所有的阿拉伯海盗,最后还把赛斯奥的藏宝拿出三成分给了其余流浪海盗,成了天堂岛的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从钱多多那边传来,云昭转过头,只见钱多多一手抱着肚子,一手狂妄的指着云昭道:“我就知道!”
云昭连忙搀扶住嚣张的钱多多,把她按在椅子上道:“这是人家韩秀芬的战绩,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钱多多一双大眼睛睁的大大的,闪着光芒瞅着云昭道:“夫君,我想去海上,太过瘾了。
呀呀呀……海盗王啊,我也想当海盗王!我要杀人,抢劫,放火,强@奸……我要无恶不作!”
云昭在钱多多的人中上掐一下道:“醒醒,女海盗王不是没有,大肚子的海盗王还没听说过,要不,你在家里当强盗王算了,我这个头衔给你了。”
看完密信的冯英往喘着粗气的钱多多嘴里灌了一点水,等钱多多心情平缓下来之后道:“她现在被十六个苏丹,哈里发开出赏格,要绞死她,还被奥斯曼的王证明她是海魔鬼。
这说明韩秀芬对这些国家,部族的伤害很重,另外啊,既然这个荷兰东印度公司托郑芝龙来传话,就说明他们对韩秀芬也非常的不满。
我不相信韩秀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变成一个庞然大物,此刻,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我们应该支持她才对,问题是她在遥远的海上,我们无法支持。”
钱多多再一次顽强的站起来,一只脚努力了两次才踩在凳子上豪气干云的道:“命令泉州,广州的商行,再组建船队,运送人手,武器,物资给韩秀芬,我就不信了,那些土狗一样的土王能耐我何。”
钱多多已经疯了,明显没有办法商量事情,云昭笑道:“既然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既然找到了我们,就说明他们有事情要跟我们谈,明日先见见郑芝龙跟科恩的信使。”
冯英点头道:“先问清楚,如果他们胆敢为难韩秀芬,在海上我们没有办法,在陆地上,我们有的是法子让他们生死两难。
这个科恩既然是生意人,我想,不论是泉州,还是广州,这两个获得好货物的地方,他一个都不想放弃。”
做好了决定,三个人就再也没法子好好吃饭了,主要是钱多多总是大呼小叫的,还狠狠咬了端菜进来的云花一口,咬的云花哇哇大叫,这顿饭就更加没法子吃了。
被睡不着的钱多多骚扰了一夜,云昭起床的时候哈欠连天,钱多多也一夜没睡却异常的精神。
不过,当郑芝豹以及一个留着小胡须的欧洲人被云虎带进大书房之后,钱多多就立刻变成了一个美丽端庄的贵妇。
对于郑芝龙这样的海盗,想要在陆地上办点事情,第一个寻找的人必定就是强盗。
云氏强盗如今在绿林道上声名显赫,想要通过其余强盗搭上这条线其实不难。
“蓝田号就是蓝田县的武装商船,我想,以我蓝田县人的脾气,如果不是对方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一定不会去伤害对方的。”
来人坐定之后,云昭没有跟这两人多说客气话,直接开门见山的承认了韩秀芬就是蓝田县人这个事实。
郑芝豹笑呵呵的道:“山上虎下海便是蛟龙,云氏一艘船就能搅动四海风云,郑某佩服,我大兄也说希望与云氏海上豪杰结交。”
云昭点点头,又朝科恩的信使用磕磕巴巴的英语道:“欢迎阁下来到蓝田县,东印度公司既然已经垄断了丁香交易,东西两方面出货,想来收益颇丰吧?”
使节很诧异云昭会说欧洲语言,不过他还是听不懂云昭说的每一个字。
钱多多也听不懂丈夫说的这种奇怪语言,不过她还是用纯正的日耳曼语对使者道:“你们说的那艘’蓝田号‘是属于我丈夫的财产,任何人不能侵犯。
我的丈夫在问,科恩先生是要成为我蓝田县的朋友,还是敌人。”
使者似乎被钱多多的美貌给迷住了,想要上前亲吻一下女士的手,又觉得不妥,就抚胸施礼道:“美丽的夫人,范德萨像您致敬。”
钱多多有些不满的对范德萨道:“你应该向我的丈夫致敬。”
范德萨重新向云昭见了礼,云昭并未起身,而是饶有兴趣的瞅着眼前的这个荷兰人。
同样对面前场景饶有兴趣的人是郑芝豹,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云昭先前对他点头,就说明,在有外人的时候,云昭不想跟他谈事情。
同文同种的,郑芝豹很理解云昭的安排。
“尊敬的伯爵先生,您麾下的蓝田号抢劫了我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四艘商船,伟大的科恩先生要我来问问伯爵先生,您希望我们派人从蓝田号那里拿回我们的货物呢,还是让您的部属把货物与船,以及船员都送回来,并且赔偿我们的损失呢?”
通过钱多多解释,云昭听懂了范德萨的话,他没有回答使者的话,而是问郑芝豹。
“荷兰人在大明有多少人?”
郑芝豹瞅瞅范德萨道:“荷兰东印度公司实力强大,在爪哇的巴达维亚建立了总部,其他的据点设立在东印度群岛、香料群岛上。
每个据点的人数超过了两万人,同时,拥有超过一百艘艘商船、三十艘战舰、五万名水手、与一万名佣兵的军队。
同时,他们在新安县,广州,泉州,漳州一带有船十六艘,水手两千余,以及商号六个,共计不超过三千人。”
云昭点点头道:“香料是一个好东西,在大明也奇贵无比,飞黄兄(郑志龙的号)难道就没有想着建立一个大明东印度公司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欧洲人专门于前吧?”
郑芝豹笑道:“此事再议,县尊还是先处理这位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给您带来的麻烦吧。”
云昭点点头,再一次对范德萨道:“你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是吧?”
表情木讷的范德萨用汉话道:“听得懂,我听到伯爵先生准备联合郑芝龙先生合办一座大明东印度公司。
在这里,我不得不正告两位先生,您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开战!
而大海对于贵国人民来说过于陌生了。”
云昭摇摇头道:“谈不上陌生,两百年前,我大明的战船就已经抵达了好望角。
所以这条路是我们的祖先开拓出来的,所以,我有资格分一杯羹,范德萨先生你觉得呢?”
范德萨道:“尊敬的伯爵先生,您这是在挑衅。”
云昭笑了,摊开手,钱多多立刻把他的茶杯放在手上,云昭喝了一口茶水道:“既然我的手下已经开始抢劫你们公司,那么,她们一定有抢劫你们的理由。
所以呢,我支持我的部下!
另外,你们如果敢在海上对付我的手下,那么,我就会在陆地上对对你们。
广州,泉州对我来说并不远。
送客!”
云昭没有任何心情跟这个愚蠢的荷兰人谈话,对于荷兰东印度公司,云昭可能比大明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八十年前一群荷兰商人派浩特曼至葡萄牙刺探商情,浩特曼回国后这群商人便成立一家公司,利用这个资讯往东印度地区发展。
三十年到四十年前,荷兰陆续成立了十四家以东印度贸易为重点的公司,为了避免过度的商业竞争,这十四家公司于是合并,成为一家联合公司,也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
荷兰当时的国家议会授权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起好望角,西至南美洲南端麦哲伦海峡具有贸易垄断权。
其董事会由七十多人组成,但真正握有实权的只有十七人,被称为十七人董事会,分别是阿姆斯特丹八人、泽兰省四人,其他地区各一人。
荷兰东印度公司是第一个可以自组佣兵、发行货币,也是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并被获准与其他国家定立正式条约,并对该地实行殖民与统治的权力。
自从这家公司出现之后,昔日还算平静的大海终于开始冒起大炮的硝烟,大航海时代也被经济利益推上了巅峰。
东南亚洲一带历来是大明的藩属国,这些年来的进贡从未停止过,虽然还赐给这些国家使者的东西价值远高于他们送来的贡品,可是,这就是泱泱上国对藩属国的统治方式。
这一套上贡体系在中华历史上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绝对不是损失的区区一些金钱所能比拟的。
以云昭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理解,他们如果不是实在拿韩秀芬没有办法的话,绝对不可能礼貌的来到蓝田县商谈解决之道。
从韩秀芬那里拿不到的东西,从云昭这里更加的没有可能!
所以,鉴于范德萨以及他的随从身上还有很多重要的消息没有挖出来,他刚刚被请出云昭的大书房,就被钱少少给带走了,钱少少对韩秀芬他们在海上干的事情更加的好奇。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郑芝豹透过窗户发现范德萨被人捆的结结实实用一根木杠子穿着抬走,心头有些惴惴不安。
“使者?他不配!你才是真正的使者,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并不是戏言。”
范德萨被抬走了,杨雄就立刻在偏厅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招待郑芝豹。
钱多多没兴趣陪外人吃饭,见丈夫把范德萨抓起来了,就兴高采烈的去看弟弟审讯,她好在一边听故事。
虽然大清早就开宴席对肠胃不利,可是,要谈点事情,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云昭跟郑芝豹有些相见恨晚,尤其是喝了酒之后,两人就更加的推心置腹……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们两人心中最清楚。
在云昭的大书房里关于郑志龙的卷宗足足有六百八十三份,云昭不喜欢这个对倭国女人有特殊爱好的人。
因为他在广东,福建一带强大的海上力量,云昭这才将此人纳入视线,加以研究。
其中最有价值的一卷,就是云昭亲自填写上去的郑芝龙的生平,尤其是对他在倭国那一段空白期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些绝密的东西,郑芝豹绝对是看不到的,也是超乎他想象的,在酒宴上,他痛快地答应了云昭请他郑氏将蓝田号补给送过去的请求。
对这一点,云昭托付的谨慎,郑芝豹答应的严肃。
郑芝龙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不满是毋庸置疑的,没有人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现别人的身影。
对于云氏毫不考虑的就与东印度公司断绝联络的做法,郑芝豹非常满意,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对于身在遥远的阿拉伯海上的蓝田号,如果能帮助,郑芝豹自然是愿意帮助一下的。
“左满舵……”
韩秀芬大喊一声,操舵的张传礼迅速打了一个满舵,巨大的蓝田号在海上迅速的向左划出一个半圆,风帆吃满了风,两艘高大的战舰擦肩而过,于此同时,两侧船舷上的火炮同时发出巨大的轰鸣之声,火光四射,木屑纷飞,不停地有炮口伸出炮口,火光一闪之后就悄然退却,等待下一次发射。
链弹呼啸着飞出炮口,轻易地将风帆扯成碎步,有些链弹砸在桅杆上,让粗壮的桅杆轰然倒地。
“跳帮!”
马里奥带着尖声的吼叫声在炮火的轰鸣声中极为刺耳,然后,就有无数条钩锁飞向对面的船只。
韩秀芬如同一枚炮弹一般重重的落在对面这艘名叫“公主号”的战舰上,才站稳脚跟,就把自己的长刀重重的砍在一个甲士的脖子上,这一刀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居然把甲士的脑袋生生的斩了下来,无头的尸体飙出一蓬血雨之后就倒在甲板上。
在她身后,是一群通体黝黑的海盗,他们寂然无声的随着绳索滑到公主号上,就用同样的长刀,在甲板上与那些手握刺剑的甲士厮杀成一团。
刘明亮是最后跳帮的人,刚刚跳上船,就被脚下滑腻腻的血浆摔了一个大跟头。
左右瞅瞅发现没人注意他,就连忙爬起来向韩秀芬的身边杀了过去。
韩秀芬的斧头将将把一个头盔上有红缨的板甲人砸翻在地,他趁机把长刀从铁皮人腰间的空隙扎了进去,用力的摇晃刀柄,直到一股鲜血从铁皮人的甲胄下流淌出来,他这才作罢。
手提短火铳的蓝田县军卒很快就把没有甲胄的水手清扫干净,至于那些跟甲士缠斗在一起的黑人武士,不用他们帮忙,就依靠自己强壮的身体抱着铁甲人在甲板上翻滚。
“船长跑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韩秀芬随着部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艘小小的救生船上居然挂着一面帆,在海风的鼓荡下,箭一般的向大海深处逃遁。
眼看着自家船长跑了,绝望的水手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接受命运的安排,而那些铁皮人则聚拢在角落里,武器向外,谨慎的防备着逐步靠近的韩秀芬。
这一次他们丢掉了不合用的刺剑,手里举着的是斧枪,他们的脸被面甲遮盖着看不清表情,韩秀芬却觉得有一股子悲壮的气息弥漫在甲板上。
这些人应该是军人,而不是雇佣兵,因为跪在地上举手投降身着各种奇怪甲胄的家伙们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兵。
这种甲士就不应该出现在船上,就像云氏甲士不该出现在船上一样。
就是这群人刚才抵抗的最为激烈,即便是在军舰的主桅杆被链弹打断之后失去动力依旧死战不退。
整艘军舰很快就被刘明亮带人搜索一遍,其余海盗船上的黑海盗们也纷纷上船,开始搬运物资。
处理完这些事情的刘明亮来到这群依旧手握斧枪如同雕塑一般不动弹的人跟前,用熟练地日耳曼语道:“放下吧,我们不杀俘虏。”
甲士群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甲士们纷纷回头望,只见一个穿着紧身上衣,脖子底下有一大串不明饰物,袜子足足有一尺半长,脚下穿着一双小皮鞋的少年战战兢兢的从人群里走出来,用远比刘明亮更加动听的日耳曼语道:“我们投降,希望我们可以用金子赎回自由。”
韩秀芬瞅了一眼这个有着一头柔软金色短发的少年对刘明亮道:“把他送到我的舱房里。”
刘明亮为难的摊摊手道:“这是犯禁的,虽然咱们蓝田县军规中没有关于女子强暴男子的规定,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
“带回去!”
韩秀芬加重了语气,刘明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就命两个黑人把这个漂亮的金发少年弄到蓝田号上去。
“滚开,你们这些肮脏的猪猡不要碰我!”少年人大发脾气,随即,就有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也从人群里滚出来,战战兢兢的抱住了那个金发少年,生怕他受到伤害。
“我要向你挑战!”
为首的甲士毫不犹豫的掀开自己的面甲,解开自己的甲胄,穿着一身亚麻布紧身衣,举起手中的斧枪笔直的指向韩秀芬。
穿上皮甲的韩秀芬比刘明亮更像是一个英武的男子,她淡淡的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刘明亮就很遗憾的举起短火铳扣动了扳机,短火铳毫无意外的在那个少年跟女子的叫喊声中喷出了大量的铁砂,将这个年轻人的身体打的烂糟糟的。
其余甲士大喊一声就发起了绝望的冲锋,一时间,铁锤敲击板甲的巨响,斧枪砍在人肉体上的动静,弓箭离弦的声音,火铳爆鸣之音充斥在甲板上。
这些动静并没有维系多长时间,很快,甲板上就安静下来了,九个甲士扑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你们杀了安德里亚斯,你们杀了安德里亚斯。”
金发少年与女仆来到那个被刘明亮打的血肉模糊的年轻人身边不断地冲着韩秀芬尖叫。
“下一次,你在投降之前,先命令你的部下放下武器!刘明亮!”
韩秀芬用日耳曼语跟那个少年人解释了一句,又冲着刘明亮大喊了一声。
少年人把头埋在侍女怀里哀哀地哭泣,刘明亮立刻招招手,两个巨人一般的黑人就把这两个娇小的人抗在肩膀上,踩着晃晃悠悠的跳板,上了蓝田号。
“公主号”已经被打的烂糟糟的,蓝田号上的海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公主号上的物资以及火炮搬运过来。
累瘫了的刘明亮懒懒的靠在船舵上,对一脸悠闲的张传礼道:“老韩已经回房间好长时间了,你说那个跟花一样娇弱的金发少年能顺从不?”
张传礼道:“人家侵犯那个少年是正常的,我们兄弟就难喽,有军法约束,估计要当好长一段时间的和尚了。”
刘明亮舔舔嘴唇道:“刚才我看过了,哪个侍女浑身上下长得跟葫芦一样,诱人哟。”
张传礼上下打量一下刘明亮道:“我觉得你狠合适充任司礼监宦官这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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