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为什么多尔衮跟德川家光要考虑我们大明的利益呢?”
云彰捧着一本书站在云昭的背后问。
云昭把云琸从脖子上拿下来道:“因为我们的拳头最大,最硬,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股强盗,所以,那些小强盗在做买卖的时候,就必须先满足我们的胃口,如果没有满足我们,那么,他们抢来的东西就成不了他们的。
他们自己还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买卖。
这就是小强盗的悲哀之处。”
“爹爹,你当过小强盗吗?”
云显很明显,更对自己爹爹的倒霉历史比较感兴趣。
云昭叹口气道:“大家都是从小做起来的,怎么可能没做过呢,你过世的云猛爷,老虎爷,豹子爷,他们可都是被孙传庭,洪承畴祸害过,被人家抓住之后把刀剑融化掉打造成了修路的工具,在工地上当了一年多的苦力。
如果不是你爷爷花钱把他们赎出来,说不定会被砍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别人说起我们家的时候都用千年贼寇这个说法?”
云显对父亲这个说法好像很不满意,觉得云氏就该从一出世,就该是一个家底丰厚的风云老奸贼。
云昭笑道:“咱们云氏当了很多年的贼寇,除过这十年间还算顺利,其余一千多年都是官府打击的对象,必须要躲起来才能活命。
对了,谁告诉你咱们家是千年的贼寇?”
“孔青,他刚刚说完,就被孔秀先生一巴掌给抽的脸都肿了。”
云昭点点头道:“这家伙就该抽。”
跟二儿子说完话之后,云昭就来到问了一句话之后就不吭声的大儿子跟前道:“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快点问,你爹爹时间不多。”
云彰就放下手里的书本道:“爹爹,强弱之间如何衡量呢?只有力量这个一个衡量的标准吗?”
云昭想了一下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道理其实都是属于强者的,而衡量谁是强者的主要标准就是——财富,人口,武器,以及英明的君主。”
“那么,才学呢?智慧呢?仁慈呢?”
云彰似乎有些不服气。
云昭笑着道:“如果才学,智慧,仁慈最终都不能转化成力量的话,拥有这些品质越多的人或者国家,他们就会表现的越弱。
儿子,力量的形式是多样化的,可是这些多样化的表现形式如果最终不能转化成真正的实力,是没有用处的。
就像现在的大明是一头长着獠牙,长鼻,利爪的大象,他不仅仅皮厚经得起损失,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发起反击。
这样的大明不是多尔衮这头狼,德川家光这条毒蛇能应付的了的。
只要我们对他们不满,就能立刻杀死他们。”
云彰想了一下道:“如此说来,以理服人并不存在?”
云昭大笑道:“存在,只存在大家都出在同一个等级之上的时候,如果力量稍微有些失衡,就会变成以力服人,所以说,衡量一个国家的强弱,力量依旧是第一位的。”
云彰点点头,又对云昭道:“爹爹,我能为大明做些什么呢?”
云昭扶着儿子的肩膀,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道:“我要你给这头已经长出尖牙利爪的大象安上一对翅膀。这样它就能上天下海。
在天,他就是一头蛟龙,在海,他就是一头巨鲸!”
“先生总说,力量是有尽头的。”
“我们的生命是有尽头的,至少,在你的生命结束之前,你看不到力量的尽头,你的先生们的生命消失之前,更看不到力量的尽头。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纯属于杞人忧天。”
“爹爹,您认为力量的尽头是什么模样?”
云昭长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对自己的三个孩子道:“当人们研究出一种病毒,可以让所有人死去的时候,是力量的尽头,当人们制造出一种炸弹,可以在一瞬间让成千上万的人一瞬间死去的时候,那就到了力量的尽头,当我们发现我们可以轻而易举摧毁我们自己的时候,那就到了力量的尽头。
你们要记住,要谨慎使用自己的力量……”
云昭下午跟自己的三个孩子交谈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他不觉得自己下午跟孩子们说的话很正确,或许他就不该说这些话。
人的本性就是在闯祸,而后反思,再到闯祸,再反思这个怪圈里轮回。
哪怕是云昭这个先知先觉者也是如此。
看来,这就是人的天性。
身为皇帝,云昭拥有全世界最好的资源,他用了三天时间,就让秘书监整理出来了厚厚一摞子关于云彰问题的真实案例,命人送给了云彰。
这里有智慧演变成实力战胜表面实力拥有者的,也有仁慈转化成实力最终战胜武力强悍者的,不过,这两种力量演变的案例实在是少的可怜。
在这些实际案例中,一般都是强者战胜弱者,弱者翻盘的概率太小了,小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云显把他的自行车卖掉了,卖了六万个银元。
这其中就有自行车的制造技术以及自行车的专利。
这些东西都是父亲给他的生日礼物。
对于这件事,钱多多非常的愤怒,觉得儿子有些败家子的潜质。
云昭却不以为然,儿子的行为跟自己当年把家族收集了百年的欠条一把火给烧掉比起来不算什么。
所以,他对这件事不闻不问,也不准钱多多再教训儿子。
“他是皇子……”
钱多多跟丈夫抱怨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音。
“自行车是我给儿子的,属于他个人,他想怎么处置都是他的事情,你不能阻拦。”
云昭跟冯英躺在锦榻上,对推门进来的钱多多没什么好脾气。
钱多多一把掀掉两人身上盖着的薄被,径直坐在中间,丝毫没有把只穿着亵衣的冯英当成一回事。
“耍脾气去你屋子里耍。”
暴躁的冯英站起身,就抓着钱多多的脖子把她丢了出去。
关上门之后,任凭钱多多如何砸门也不理会。
“夫君不许帮她,一点规矩都没有。”
冯英见云昭似乎要去开门,立刻就给了警告。
云昭只好重新躺下,继续听冯英说她对解散黑衣人组织的看法。
黑衣人一直都是只属于皇族的力量,在云氏力量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是云氏自我防御的一道钢铁长城。
蓝田皇朝里的很多人,很担心黑衣人最终会变成朱明皇朝时期东厂或者锦衣卫一般的存在,对于黑衣人全都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很多年过去之后,人们发现皇帝并没有重用黑衣人的意思,甚至从三年前就开始削减黑衣人的权柄,到了现在,黑衣人就仅仅以皇家卫队的形式存在。
“夫君,我们已经五年时间没有接收新的黑衣人了,现在,黑衣人已经老化了,很多人已经不堪驱使,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准许黑衣人解甲归田。
这对他们是一个解脱,对我们家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黑衣人组成.人员最多的是云氏盗贼,十几年下来,这些老盗贼战死的战死了,受伤的受伤,退役的退役,现在剩下的人手连一千人都凑不齐了。
继续保留的意义不大。
“他们愿意吗?”
“不愿意,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承担昔日的职责了,这两年,针对夫君的刺杀并没有减少,相反,刺杀您的人似乎更多了。
今年,出现了两次纰漏。”
“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涉及到内层安保,只是外围出事,所以妾身就没有禀报,不过,这样下去是不成的,该换人了。”
“你既然要对他们动手,记得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同时,也不要全体清退,好些人我用着很顺手,哪怕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继续让他们跟着我。
就算是家里的一条老狗,你也不能把他们丢到一边之后就不理会。”
冯英叹口气道:“就怕夫君这么说,您这样做是不对的。”
云昭看着冯英道:“这一点没法改,跟这些人相处了这么些年,感情生出来了,就很难舍弃。”
冯英转过身子躺在云昭的怀里道:“梁三这批人真的不好安排,早年间还想着让他们成家,可惜,这么些年下来,没几个人成亲的。
梁三还好安排,他想去云显身边当贴身护卫,多多也跟他亲近,也愿意把显儿的安全交给梁三,可是,别人呢,眼看着他们一天比一天跟不上局面。
这些人身手不错,但是在使用火器方面就很差了。
凤凰山军营训练出来的年轻人,比他们强的太多了,无论是武技,纪律,以及作战技巧,都不是梁三这些人能比的。
夫君,在军中,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常态。
再加上黑衣人的存在,本就是我们皇族的污点,不如慢慢地让这些人消失,对大家都好。”
云昭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很不愿意跟冯英商量这个事情,尽管冯英说的很有道理。
天亮的时候,云昭在大书房漫步,看到两个全身甲胄的护卫,这太稀奇了,蓝田军中早就不配发这种戴着面甲的甲胄了,凡是有这种甲胄的一般都是军中老人。
就来到他们身边道:“打开面甲。”
面甲打开了,云昭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鬓角已经雪白的汉子。
“梁三,少将也开始站班了吗?”
梁三的嘴角蠕动一下道:“手下人值班出了差错,老奴就过来替一下,免得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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