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氏壮士看着那一脸兴奋的嬴群,心底止不住悲伤一阵阵涌动而来。
他能在秦国灭亡,刘邦项羽、乃至于天下诸侯们相继入关,把大秦咸阳城化为一片废墟的时候,保护住了秦王子婴少子嬴群,并且活到了现在。
足以说明这个人是非常聪明的。
刘盈那些阳谋阴谋,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现在看着眼前的主公,蒙氏壮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种惨烈,听得审食其都忍不住抬起衣角来,连续不停的擦着眼角的泪水。
“审食其就是一条老狐狸,他做这些事情,殿下只管放心就是。”
吕泽哈哈笑着:“还有,臣听到了风声,说是韩王韩信的韩国疆土,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我大汉的郡。
朝廷方面,准备推举微臣领兵去戍守韩王韩信故地。”
刘盈听到这个,寒毛都倒竖了起来,他猛地看着吕泽:“阿舅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你要是真的去左谷蠡王部做质子了,我在晋阳城那边,整好可以和你首尾呼应。”
刘盈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法和吕泽解释,他去了那边以后,就会把老命丢在那里。
历史上对于吕泽之死,是带着阴谋猜测的。
本来按照历史发展的顺序,确实是吕泽领兵镇守韩王韩信的旧地,可是他却战死了……
这很神奇。
汉军对匈奴作战中,就是刘邦被围在白登山,都没有出现过最高一级别的上将战死的情况。
反而,这吕泽在秦末纷乱中,战功赫赫的猛将,到了那里以后,也没有和匈奴爆发非常可怕的恶战,然后就死了……
在后续历史上,吕后执政,就把戚夫人做成人彘这种痛恨来看。
刘盈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老舅的死,与夺嫡之争,与戚夫人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历史虽然改变了,可是刘盈还是不想让吕泽冒险。
戚夫人一定有什么刘盈所不知道的秘密手段。
刘盈道:“阿舅想想看,到了那个时候,舞阳侯樊哙在长城上,我在左谷蠡王部,你在晋阳城。
那朝廷中,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绝对依仗的力量吗?”
吕泽沉吟道:“这恐怕是陛下的念头,殿下可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收回成命的?”
刘盈眼睛眯了起来:“我有办法,阿舅什么都不要做,但是切记,你可以嘴上答应去镇守晋阳,但是决不可真的动身去。”
看着刘盈如此慎重,原本不当做一码事儿的吕泽,脸上也有了凝重之色。
吕泽接着道:“那,这些人是否暗中派遣兵马监视?”
刘盈转头看向一边上的赵隐,眯眼笑道:“派遣去给他们修缮房屋的匠人,开垦荒地的农人。
这些人里边,动动手脚,看不出来吧?”
赵隐立刻笑道:“回禀殿下,农人和武人手掌心里都会有茧子,只不过这茧子的形状有些不一样罢了。
可是呀,我大汉的武夫,本质上都是种地的好手,这一点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那就好。”刘盈转头看着吕泽道:“这事情,阿舅就和赵隐合计一下。”
“遵命!”
吕泽急忙拱手。
赵隐也是如此。
刘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纰漏的地方,便背负着手离开了。
毕竟,吕泽可不是一般人,如果真的有什么纰漏的地方,他也会补充上去的。
自己身居高位,完全就不用事事亲为。
他回到栎阳宫中这么久,都还没有去看看造纸作坊、曲辕犁作坊等等。
包括自己最喜欢的JK,都还没有去看过。
刘盈在心中发誓,如果安澜真的活不过来了,自己一定会把JK烧给她。
回到大殿中,康雪一脸殷切的迎了上来,开始叽叽喳喳的向着刘盈禀报着安澜的情况。
刘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康雪来大汉帝国和亲的时候,携带肥羊两万只,马匹一万。
这些牲畜饲养在什么地方,还是一个大问题啊!
不如……
就去和那个嬴群做邻居?
这样的话,就是在是太方便自己有了正当的耳目监视嬴群了。
毕竟,牧两万只羊,一万匹马儿,可需要不少的人看管。
“你的羊和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殿下的属官说,可以放在骊山下的牧场去饲养。”
刘盈眼睛一亮:“甚好,说这话的人,应当重赏!”
“好像是叫什么袁哙。”康雪回想着说道:“对了,这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小弟弟,叫做袁盎。
臣妾看这个袁哙似乎还没有他的小弟弟袁盎聪明一些呢。”
刘盈忍住心中的喜色,转身坐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想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袁盎,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而且,袁盎的哥哥袁哙,还是自己的太子属官。
“去吧这个袁哙找来。”
刘盈吩咐道。
一边上的侍女急忙去传令。
他自己则认真检查起来培养皿,这边的温度和湿度都很合适。
安澜这般非人类的体质,怎么都能坚持得到。
刘盈现在心中唯一担心的,就是安澜会不会对青霉素过敏……
如果,安澜是对青霉素过敏的体质,那真的是要命了。
康雪看着刘盈跪坐下来,就一脸沉思模样,也不敢打扰刘盈。
她一路走来,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大汉帝国的强大。
人口、房舍、城墙、军队。
她躲在马车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候,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到了。
“臣袁哙,拜见太子殿下!”
刘盈看着面前儒生模样的袁哙,微微颔首道:“免礼吧,寡人听说,你把金莲夫人陪嫁的羊和马匹,安排到了骊山之下。”
袁哙颔首道:“骊山之下,多平坦的草地,以前秦国把这边划归为天子狩猎的猎场。
其主要原因就在于这里的地势平坦开阔,是作为牧场的首选之所。
尤其是那一万匹马,如果太子有意选练为战马。
那这地方也是训练骑士的好地方。”
刘盈道:“既然你知道寡人存了什么心思,那寡人有意着你住持选练战马,你意下如何?”
袁哙闻言,激动万分的跪下,磕头道:“小人必定以死相报!”
刘盈咧嘴笑了笑,“那你即刻千万骊山挑选合适的地方,作为牧场。
但是切记一点,不可强占民田,不可毁坏村落。
这事儿做得好了,寡人自然重赏。
如果让寡人听到你强行圈地划归为牧场,不顾百姓死活,寡人可只能取你项上人头,平息民愤了。”
袁哙朗声道:“殿下只管放心,臣下绝对不敢做出欺上媚下的事情来。”
“嗯!”刘盈颔首道:“去忙吧,寡人等着你的好消息。”
“喏!”
袁哙快步退了下去。
刘盈转过头去,却看到康雪一脸迷惑之色。
他就把嬴群的事情和康雪不慌不急的说了一遍。
没曾想,安澜这会儿也醒了过来,侧着身子,听着刘盈把自己的计策缓缓说出口。
“殿下这么做,确实是诛心之计。”
安澜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精气神,远比昨天足。
刘盈只希望这不是什么回光返照,他急忙搀扶着安澜坐了起来:“现在,就差一个高手坐镇在嬴群那边了。
如果直接从宫中选调护卫过去,那未免不好,反而会让嬴群刚刚对我建立起来的信任瞬间崩塌。”
公孙易安端着温水凑了过来。
安澜端着水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这才道:“殿下莫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谁?”刘盈话问出口的瞬间,他下意识的道:“你说的是——秦舞阳?”
安澜让公孙易安在给自己到一碗水,然后抬着有些浮肿微红的眼睛看着刘盈:
“就是这个人,他现在很适合去做一个木匠,又或者是其他的匠人。”
说完这话,安澜就已经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公孙易安这次没给她凉下来的开水,而是给她喝了另外一种颜色浓黑的药汁。
刘盈自个儿接了过来,在所有人吃惊的眼神下,喝了一口气。
入口的滋味很爽!
刘盈觉得这是真的爽!
不是普通认知上的那种中药苦涩,药汁的苦能苦得人直接发恶心。
相反,这种药汁带着一种很奇异的清凉之感,明明药汁很烫,可是喝到嘴里后,却有一种异常的清凉之感。
这种口味,让刘盈对公孙易安的医术,也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
只是,刘盈把药碗递给了安澜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安澜那很少会有感情波动的眼眸中,居然又星星点点的泪花闪动着。
眼泪没有流出来,被安澜憋了回去,她端着药碗,一口气喝光,就像是大碗喝酒一样,略显豪情。
康雪却忍不住抬起衣袖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她轻声说道:
“殿下,您要是喜欢安澜姑娘,就纳为侧室吧,臣妾不会反对,想来燕尔夫人也不会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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