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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红,美人如玉,尤其是长乐公主这一身青色道袍,惹得房俊一边用膳,一边频频抬头瞄上一眼,目光之中的火热贪婪使得长乐公主芳心如麻、霞生玉颊。
忍不住狠狠瞪了这个登徒子一眼,脆声微嗔道:“看着本宫作甚?快快用膳,然后去玄德门外值宿吧。”
房俊笑道:“美人如玉,秀色可餐,微臣自当好生享用才是,岂能囫囵吞枣、走马观花呢?”
两侧侍女低眉垂眼,恍若未闻。
长乐公主已经后悔将这厮叫过来用膳,玉容泛红,低声道:“闭嘴吧。”
“嘿嘿。”
房俊笑了一声,最是喜欢这位公主殿下清正端庄的气质之下那股子被迫无奈的娇媚风韵,每每令他神为之夺、流连忘返,怎么看也看不够。
膳食并不算奢华,毕竟如今局势动荡、叛军肆虐,关内关外的商业贸易几乎全部中断,连漕粮运输都暂时停止,长安的物资已经开始贵乏,即便是皇宫大内,也并无时令菜蔬、山珍海味。
但气氛极佳……
房俊吃饭很快,因为稍晚一些要去玄德门外值宿,所以没敢饮酒,连吃了三碗饭,将面前几个菜肴一扫而空,这才放下碗快,起身对左右宫女道:“服侍我沐浴吧。”
长乐公主吓了一跳,忙抬手打了一下房俊,嗔道:“时辰已经完了,沐浴作甚?快快走吧。”
虽然她与房俊之间的绯闻早已闹得天下皆知,可说到底也不过是流言而已,自己厚着面皮不闻不问,也就那么回事儿。可若是房俊在她这淑景殿留宿,那可就坐实了那些流言,性质绝对不同。
房俊伸手轻佻的在她秀美如玉的脸颊摸了一把,低声道:“时辰还早着呢,不然微臣为何如此之快的用膳?节省下时间,一个时辰内微臣出宫,旁人并不会怀疑。”
长乐公主轻咬着樱唇,满面羞恼的瞪着房俊,却拿着个混账无法,心里颇有引狼入室的颓然。
两个宫女已经红着脸,引着房俊去往偏殿,殿内随时都备有热水,在裕涌里注满,又适量兑了一些凉水,待到水温合适,便服侍房俊褪去衣裳。
两双素手攥着帕子、丝瓜瓤在线条流畅的身体上揉捏擦拭,年轻男子皮肤的光滑弹性、肌肉的饱满触感,令两个宫女面红耳赤、眼波如水,若非面前这个雄壮英俊的男人乃是公主殿下的禁脔,她们都恨不得扑上去吞下去……
等到房俊沐浴一番,神清气爽的回到正殿,得知长乐公主已经回去寝殿,便笑吟吟的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
星月清辉散落太极宫的殿宇楼阁,仿佛落了一层白霜一般,清冷之中杂糅着几分孤寂之感。
在寝殿之内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的房俊被忍着疲倦如同水中捞出的长乐公主娇嗔着赶出来,由着侍女服侍着穿戴好甲胃,无视了几双满含幽怨的眸光,神清气爽的走出淑景殿,一路向北自玄德门出了太极宫,抵达禁苑之内的兵营驻地。
刚走进营房,程务挺便迎上前,低声道:“刚刚想要派人入宫通知大帅,正好大帅便回来了。”
房俊看了他一眼,问道:“有要紧事?”
一边说着,进了营房坐在靠窗的桌桉之后,从桌桉下的抽屉里摸出一个茶叶罐,取出一些茶叶放进茶盏,程务挺已经提着水壶过来给茶盏注入热水,小声道:“刚刚高将军派人送信,说是武阳县公之子现身军营之外,与军中校尉有所接触。”
房俊用盖子刮了刮茶叶沫子,喝了一口茶水,缓解了剧烈运动之后的口干舌燥,问道:“可知道所为何事?”
程务挺放下水壶,坐在房俊对面,摇头道:“高将军怕打草惊蛇,并未盘问那名校尉,故而对李奉戒所为之原由暂且未知,但此举非同寻常,必然有所图谋。”
房俊点点头,慢慢喝着茶水。
武阳县公李大亮乃是右屯卫上一任主帅,军中上下皆是其袍泽故旧,多受其恩惠,影响力极大。李奉戒乃是李大亮的儿子,值此关中局势动荡之际骤然接触右屯卫军中校尉,还能有什么好事?
少顷,房俊才吩咐道:“给高侃传令,让他盯紧了这个李大亮,其接触了军中何人都要一一知晓,但不必发作,待到其图穷匕见之时,再作计较。”
当初他入主右屯卫,改革府兵制施行募兵制,已经彻底将军中上下撤换了一遍,不少往昔的李大亮部属纷纷走门路调任其余十六卫军中任职,虽然不能彻彻底底的清洗,不可避免的遗留下一些李大亮的心腹,可那又能有什么用?
就算这些人对李大亮忠心耿耿,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便能够一举将整个右屯卫收归旗下、任凭驱使?
若当真如此,那他房俊在右屯卫的诸多改革也就算是彻底失败……
程务挺明白了房俊的意思,这是要引蛇出洞,当即颔首道:“末将晓得了,这就让人给高将军传信。”
房俊嗯了一声,又叮嘱道:“让高侃随时随地派人注视左屯卫的动静,稍有异动,即刻来报。”
柴哲威此人寡廉鲜耻、好高骛远,毫无立场可言,此前既然能够依附于李元景悍然对玄武门发动攻击,谁知这回会否被人劝谏利诱又站到晋王那一边?
临汾柴氏虽然早已与关陇门阀形同陌路,但双方依旧同出一脉、渊源甚深,况且随着柴绍死去往年的恩怨纠葛也算是彻底了解,柴哲威兄弟两个重新投入关陇门阀阵营也不会令人意外……
说到底,关陇门阀在关中的根基实在是太过深厚,即便遭受重创、实力大损,却依旧能够潜伏在暗处搅风搅雨,左右局势之走向变化,实在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而随着李大亮之子开始搅风搅雨,可见那些人已经忍不住了,山雨欲来。
程务挺重重点头:“喏!”
见到房俊再无其余吩咐,遂起身来到营房之外,叫来两个校尉,将房俊叮嘱之事一一交待清楚,命其即刻前往右屯卫营地传令,看着两个校尉的身影消失在禁苑的密林之中,这才反身回来。
“膳食已经备好,可否让厨子送过来,咱们一起吃一些?”
“不必,我在宫内已经用过膳食,你自己吃就好。”
“大帅真是简在帝心啊,当初太宗皇帝对您便是宠爱有加,如今陛下更是将您视如肱骨、倍加信赖,放眼朝堂,圣卷能够在您之上者,绝无仅有。”
程务挺又是羡慕又是钦佩,想当年太宗皇帝几乎将房俊视如己出,非但待遇超过所有驸马,就连很多皇子都远远不如,乃至于朝野上下各种羡慕嫉妒,弹劾房俊“佞臣”之事屡禁不止。
如今太宗皇帝驾崩,太子上位新皇,对待房俊之宠信较之太宗皇帝犹有过之,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据说但凡是房俊之谏言,几乎从未曾驳斥过,悉数采纳……
这可不是谄媚钻营能够达到的高度,非有惊世之才华、卓越之情商不能为之。
妥妥的一代权臣……
房俊喝着茶水,瞅了一脸羡慕的程务挺一眼,想了想,道:“非是在武德殿陪同陛下用膳,而是出宫之时被长乐公主使人唤去,在淑景殿用的晚膳。”
羡慕吧?事实会让你更羡慕。
人家长乐殿下不仅陪吃,还陪睡……
程务挺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嘴巴嗫嚅几下才回过神来,左右瞅了瞅,见并无外人,这才上身前倾靠在桌桉上离得房俊进了一些,挤眉弄眼道:“这坊市之间的传闻居然都是真的?娘咧!大帅你可实在是……令人高山仰止啊!”
自家大帅与长乐公主之间的绯闻是真的也就罢了,最关键是两人居然敢在宫里独自相处、一同用膳,视宫禁国法如无物,显然连皇帝都睁一眼闭一眼的予以默许……
“淫乱宫闱”这绝对不是个好词,但凡沾上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可说句心里话,哪一个男人不曾有过如此“崇高”的理想呢?
睡不了宫内妃嫔,在宫里睡一睡公主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房俊放下茶盏,随意摆摆手,警告道:“我与长乐殿下情投契合、两情相悦,实乃此生之知己,莫要被你那下流龌蹉的脑子给污染了。此事你知道即可,我从不将你当外人,但任何场合都把嘴闭紧了,不许宣扬。”
程务挺算是他可以毫无保留、托妻献子那般予以信任的属下之一,将自己与长乐公主之私情透露几分,也算是自己对待程务挺的态度。
有些时候,关系的亲密便是体现在可以共享某一个天大的秘密……
程务挺自然感受得到房俊的信任,却还是忍不住啧啧嘴,满眼崇拜的看着房俊:“大帅您可实在是令末将心服口服。”
以房俊如今的权势地位,玩弄一个两个公主算什么事儿?史书之上这种事屡见不鲜,更何况大唐皇家的公主素来以“作风开朗”着称……
但若是能够让长乐公主那样秀外慧中、端庄贤淑、有口皆碑的公主芳心暗许,不顾世俗目光、家规国法亦要委身相就,那可不是单纯的利益交换能够达到的。
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
看着程务挺殷勤的给茶盏中续水,一脸谄媚笑容迟疑着好似要开口“取经”,请教一下如何驯服一位公主的高超手段,房俊有些无语,瞪了程务挺一眼,道:“此战过后,帝国国策将会由外而内,注重内政、止息干戈,唯有两处仍会有战争发生,乃是武将立功谋身之处,一则海外,二则西域,你打算去哪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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