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令公孙瓒心情大好,这山口,北部宽而南部狭窄,若是周围别无其余出口,那自己只要守住了这处山口,敌人就无力通过,不过,这需要他们更加认真的排查周围,确保的确是无路通行,公孙瓒这一去便是六七日,关羽都有些担忧,派华雄率一部人马前往搜寻。
公孙瓒原本正沿着这陡峭的山壁,不断的搜寻,想查找是否有可以让大军通行的山口,就在他搜寻的时候,他听到了远处那尖锐的鸟叫声,这让整个骁勇营顿时停止了一切动作,静悄悄的听着,公孙瓒几步跳上了一处石块上,认真的听了片刻,挥了挥手,众人便原路返回。
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着,不断的用哨声交流着,直到赶到那个山口附近的位置,众人这才停下了脚步,公孙瓒压低了身子,发出了一种平缓的哨声,只是发出了两三声,便有驻守这里的骁勇营士卒走出了密林,也是压低身子,警惕的看着周围,走到了公孙瓒的身边。
“出了甚麽事?”公孙瓒低声询问道。
“校尉,密林里似乎有人,动静不小...没能确认是否是同袍...”
公孙瓒点点头,他们没有冒然现身,这一点很好,不然,若真的是敌人,只怕打草惊蛇,会引起麻烦,公孙瓒留下了一批人,先制定好了各路逃离密林的线路,最后都是要在关羽驻军那里相遇的,在制定好了这些后,他才带着自己的亲军,进入了密林。
刚刚进入密林,他便听到了轰隆的巨响,这让士卒们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了公孙瓒,公孙瓒说道:“若是敌人潜行进入这里,只怕是不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或是同泽...”,他稳住了诸多士卒,这才朝着声响的地区逼近,越来越近,动静也就愈发的大。
当公孙瓒从密林里看过去的时候,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对面那些都是汉军,甚至有几个,他还是认得的,这无法作假,不过,为何他们在这里伐木??莫非是需要木材麽?可若是需要木材,驻军那里,也有不少的木材,这场景是在有些诡异,公孙瓒都有些搞不懂。
他带着骁勇营士卒们直接走了出来,正在伐木的汉军士卒们看到自己周围忽然就出现了一批士卒,自然是吓了一跳,险些就拔剑去砍了,等他们看清来人之后,他们变得格外的激动,在最前方伐木的那人大嚎道:“骁勇营!!是骁勇营!兄弟们!!骁勇营!!”
众人纷纷跑来,各个都在叫喊着。
从士卒们之中,华雄走了出来,华雄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走上前,猛地抱住了公孙瓒,激动的说道:“伯圭,伯圭,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太好了..”,看着面前擦拭着眼泪的华雄,公孙瓒有些茫然的问道:“校尉,这是出了什么事??”
“你那里有吃的麽?”
“有....”
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华雄,公孙瓒连忙劝着:“小心些,校尉,别噎着了...”
华雄没有回话,只顾着大吃,而在周围,其余的士卒们也是如此模样,吃着鱼肉,感动的险些哭了出来,骁勇营的士卒安静的看着他们,公孙瓒看着华雄吃的差不多了,这才问道:“校尉啊,你这是...”,一时间,他也不知当问什么,他想了片刻,才问道:“校尉为何在此啊?”
“你七日未归,也没派人来禀告,我心里担忧,便领人前来找你们...”
“我说你们都藏在哪里啦?我在这密林了逛了两日,转来转去,就是没有找到任何你们留下的痕迹,我这又没有带太多军粮,这鬼地方连个兔子都没有...”华雄说起来,一脸的委屈与愤恨,他大汉猛士华雄,何时如此憋屈过,竟率领北军抓兔子?!!
“咳咳,那校尉为何又在此伐木?”
“咳,这个嘛,我不是想弄出些动静来,好让你们发现麽...”华雄有些心虚的说着,公孙瓒看了看周围,这怎么也不像是为了搞出动静来啊,北军皆赤着膀子,手中兵器都快被砍断了,公孙瓒并没有说破,笑着说道:“为难校尉了,我们还需要探查北方,这里暂且还是安全的...”
“校尉不必担心,带人回去报信罢...”
“别啊!!”华雄大叫。
“校尉还有什么事?”
“我这不太会传话,不如你派一两个能说会道的,带我们回去,如何?”
“哈哈哈!华校尉是在这密林里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道路了罢?!”公孙瓒大笑着问道,华雄面色铁青,一言不发,诸多骁勇营士卒们也都大笑了起来,公孙瓒并没有为难华雄,派了两人带着华雄走出密林,前往驻军处,就这样,又走了近两日,华雄才率人返回了驻军。
关羽原本心里也是焦急,这公孙瓒一去不回,华雄也是如此,他险些就要带大军前往支援了,在华雄前来的时候,看到关羽已经是准备发兵了,好在华雄及时回来,禀告了公孙瓒那里的情况,关羽这才令士卒们继续镇守,暂且看来,北方是安全的,并没有敌人,关羽将这消息传递给了董卓大营。
虽然北方暂且无事,可是南方却不太平静。
在九月末,孙坚抓住了一个贵霜人,此人自称是贵霜王的侍卫长,前来寻找腻色迦,此人还是渡河而来的,若不是看他独自一人,只怕孙坚早就要下令射箭了,他独自上了岸,直接被士卒们按在了地上,他并不知晓雅言,好在有曹操,勉强能与他交流一二,这才将他送往了董卓大营。
当此人被带到了董卓大营的时候,董卓并没有让他与腻色迦直接见面,而是带到了自己的面前,同行的还有贾诩,还有作为译者的张达,此人来到了大营,便叫了起来,董卓看向了张达,张达翻译道:“他说,他要见腻色迦王叔....”
董卓说道:“告诉他,腻色迦正在被我们所保护着,若是不说为何找他,我们是不会让他见面的...”
张达告知了那人,那人冷哼了一声,又说了什么。
张达说道:“他说,他不跟我们说,他要见腻色迦王公...”,董卓大怒,正要下令,一旁的贾诩伸出手来,拦着了董卓,笑着对士卒吩咐道:“将腻色迦请到这里了,说有人要找他...”
过了许久,腻色迦这才走进了营帐里,他只是对贾诩拱手拜了拜,其余人,他都没有理会,董卓也是如此,自从上次骁勇营的事件后,他再也未曾与董卓交谈过,董卓也瞧不起他,并不在意,而那人看到走进来的腻色迦,愣了许久,忽然开口叫了起来。
腻色迦惊愕的看去,他看了许久,高呼,两人抱在了一起。
这人,正是昔日与他一同出使大汉的使者,苏婆提,他留在大汉,此人却是返回了贵霜,在后来,他还依贵霜王的命令,来刺杀腻色迦,不过,他没能下得去手,他只是嘱咐腻色迦,莫要再回来,留在大汉,多加保重。
在离别数十年后,再次相见,苏婆提已经很年迈了,他发须花白,波浪似的白须一直到胸口,腻色迦紧紧的抱着他,险些哭了起来,此人乃是前贵霜王的心腹大臣,在王宫内,深受贵霜王的重用,也同时是腻色迦的启蒙老师,在自己的侄子要杀死自己的时候,也是此人帮着自己,隐瞒了消息。
苏婆提看着腻色迦的脸,眼里满是泪水,他说道:“王子,你还安好,你还安好...”
腻色迦连忙带着他,坐了下来,对众人视若无睹,以贵霜之礼,单膝跪拜在他的面前,说道:“多谢您昔日的救命之恩,彼时年幼,竟未曾开口言谢,望你恕罪...”
苏婆提摇着头,说道:“王子不必如此,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竟还有见面的时日...”
两个人又寒暄了许久,苏婆提这才问道:“王子这番回来,可是要推翻那暴君?再兴贵霜?”
腻色迦脸色有些迟疑,他说道:“其实,我未曾想要夺取贵霜的王位,若是贵霜王能够为那些被杀的大汉商贾所道歉,贾公他们便会退军,不过,我...”,他不知该如何言语,想了片刻,却也没能继续说,反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苏婆提哀叹了一声。
“不瞒王子,这番,那被神唾弃的暴君派我前来,是想要查清王子的虚实,并且,还要我欺骗汉军,让他们放松警惕...”他这么说着,一旁的张达瞪圆了双眼,看着贾诩,贾诩明白,他们定然是在谈论大事,摇了摇头,没有让他开口。
“他想做什么?”
“王子啊,他从南方抽调了大批的战船,如今就在河的对岸...他想强攻渡河,不过,又怕损失惨重,便想让我骗汉军上下,让他们误以为,他率军正在花刺子模,要从北方进攻粟特...其实,花刺子模的军旅,也被他征调在了河的对岸,在大夏集结....”
“在花刺子模的,其实,只有大军的粮食辎重,因为蓝氏城狭窄,他只能从花刺子模征调辎重诸物....”
“那他要何时发兵??”
“就在这几日罢,呵呵...我上次为王子隐瞒,告诉他,您已经不在了,故而他已经不信任我了,派我前来,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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