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守卫在外面的侍卫,快步进入了大帐之中,目光扫了一眼大帐内那些心情甚佳的文武重臣。
那副欲言又止的态度,被松赞干布尽收于眼底,心情正好的他爽朗一笑,将手中的酒杯搁下。
“何事,直言便是。”
侍卫还能说啥,赶紧恭敬地一礼,这才沉声言道。
“赞普,有信使赶来,带来了南部格桑域本的求援信……”
瞬息之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大帐之内,陡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格桑域本,大家自然是知晓这位出自大族,坐镇南部的一位重臣。
松赞干布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收敛。“求援信呢?拿过来。”
侍卫赶紧快步上前双手奉上,松赞干布在看求援信,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
要知道,大唐虽然在姚州设立了一个所谓的姚州都督府,但问题是,那个姚州都督府的构成。
就是一帮勋贵子弟,大唐的那些功勋显赫的名将一个都没来。
就连大唐的府兵精锐都没有派来一只,而是让他们在剑南道的南部地区,招揽一帮子各族青壮为卒。
这样的战斗力可想而知,足以证明,那位大唐天子搞这一手只是为了牵制吐蕃,让吐蕃不能举国之兵北讨吐谷浑。
而非是真的要开辟南部战场,跟吐蕃当面锣对面鼓的死掐一架。
为此松赞干布委派老沉持重的叔父论科耳为帅,又以骁将次旦、单增二位如本辅佐。
领两万精锐之师南下南部,抵御大唐有可能的来犯。
两万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师,再加上铁桥城这样的天险,怎么搞,松赞干布都不觉得南边会出现危机。
可当他看到了书信之中的内容之后,足足愣了半晌,这才错愕地抬起了脑袋。
目光扫过大帐内的一干文武重臣,半晌之后,这才沉声言道。
“你们都下去吧,内大相、兵马都元帅、副都元帅,四位御前大臣留下。”
其他大臣看到松赞干布那张平静得令人生悸的脸,都心生忐忑地一礼后,纷纷退入了大帐。
但是几乎所有人心里边都开始翻江蹈海起来,难不成,南部那边出现了什么大的动荡?
还是说,大论论科耳他们遭遇了挫败,损兵折将,以致格桑域本不得不朝赞普求援。
又或者是,那位前些年以来,一直都被冷落的王叔论科耳,被赶鸭子上架一般的再次领军出战,而与那两位赞普的爱将发生了冲突?
总之,所有人的内心都很不平静,而被留下来的七位大臣此刻都有些惊疑不定。
这个时候,这一次随军而来的内大相,后藏一系的官员代表琼波*邦色看到那些大臣都退出了大帐之后。
就站起了身来,开口言道。
“赞普,到底那格桑的求援信都写了什么,如此将诸位大臣逐出大帐,容易引来无端猜测,扰乱军心。”
面对着这位向来说话行事跋扈,偏偏又将后藏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而且能力极强的琼波内大相。
赞松干布眉头轻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吩咐那位侍卫道。
“将那位信使唤进来,我有话说。”
这才把目光落在了琼波内大相的身上,沉声言道。
“你且来看看这封格桑域本的求援书信。”
琼波内大相疑惑地看了一眼松赞干布,接过了书信,只扫了两眼,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出声来。
“这,这怎么可能?!”
“内大相,到底发生什么了?”另外几位大臣也不禁心中打起了鼓来。
自家赞普心机深沉难测,平日里都拉着一张木讷的脸,没有多少表情。
但是这位心高气傲的内大相表情变化如此夸张,足以说明事情怕是小不了。
琼波内大相张了张嘴,半天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啥。
此刻看到了那位疲惫不堪的信使入帐,拜倒之后,就听到了松赞干布那阴恻恻的嗓音响了起来。
“格桑域本可有查证此事,能确定无疑吗?”
“赞普,域本在得见洛桑千户之后,第一时间就派出了探马南下,直奔铁桥城而去。”
“看到了铁桥城上,已经插上了大唐的旗帜,而且在探马回归途中,那聿贲城守将已然弃城而逃……”
随着信使与松赞干布的对答,一干方才还疑惑不解的一干重臣的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内心都震惊到难以置信,这踏马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万精锐之师,又有天险关隘,坚城要塞,结果王叔的两万大军灰飞烟飞,就连论科耳与那次旦如本都成了阶下之囚。
而且,那位姚州都督府长史,也就是曾经奇袭剑川城的程处弼,在铁桥城外,与著名的苯教上师加措斗法。
最终加措上师斗法失败,被程处弼以天雷劈成重伤,之后,铁桥城举城而降……
都元帅南喀诺布气极败坏地用力拍打着案几。
“他们这帮子猪狗不如的混帐,昏庸无能,明明有铁桥城这等天险可以守御。”
“却偏要南下,中了唐人的奸计,以致两万精锐之师尽丧,赞普,他们该死!”
琼波内大相脸色也是阴沉得怕人,冷冷地道。
“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在坏我吐蕃一统高原之大计,赞普,现如今我吐蕃主力精锐尽在吐谷浑南。”
“便是救援,怕也远水难求近火,唯有令扎西小论征召诸部勇士,立刻援助南部。”
“如今两处天险关隘皆失,若是察瓦绒城不保,那些刚刚被镇压下去的苏毗诸部怕是……”
听到了这位心思慎密的内大相这番分析,一干重臣的脸色也越发地显得难看起来。
而坐在那里阴沉着脸的松赞干布的脸色更是铁青得怕人。
是啊,苏毗诸部,之前由娘氏负责之时,倒还好,至少十余载都还算安宁。
但是娘氏尚囊被自己重处之后怨声不绝于耳,居然还结好于自己身边的侍卫。
这让松赞干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亲爹囊日松赞的遭遇。
亲爹就是被侍卫毒杀的松赞干布,毫不留情的挥起了手中的屠刀,朝着娘氏一族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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