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顾兄,你听说了没有那义府兄现如今可是跟咱们御史台的死敌程家人走得很近,交往甚密。”
“这怎么可能,义府老弟也算得上咱们御史台的骨干,哪一次弹劾程家人的时候,义府老弟可都奋勇争先。”
“现如今,他被陛下安排到了那洛阳县去担任主薄,是为皇命。”
“他既然要寄人篱下,委屈求全倒有可能,但绝对不会跟程家那些粗鄙之人攀上交情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毕竟义府老弟也是长袖善舞之人,委以虚蛇倒有可能。”
“哈,诸位可是莫要忘记了,小弟我这些日子,一直负责盯程三郎……”
那位御史唾沫星子横飞地讲述着这几日自己盯梢得到的结果,不单是那李义府,就连那许敬宗也跟他们日日宴饮。
而且都是在府中宴请,若只是公务往来,哪怕是委以虚蛇,去酒楼不就成了,何必要蹲家?
而且有传言,齐王府下人犯下了过错,而李义府为了拍程三郎的马屁,以县主薄的身份,却干着县尉的粗使活计,亲自带差役去抓齐王府下人。
听着这些消息,原本一干不怎么相信的年轻而又热血的御史们自然不乐意了。
特别是那位跟老程家不死不休的关御史,虽然已经在与程三郎的反复交锋之中,连连败北。
虽然后果十分凄惨,甚至还被一些同僚奚落,但还是有一帮子御史很乐意顶这位屡败屡战的关御史。
毕竟他就象征着御史台的一干忠耿之臣那打不断的脊梁,磨不断的骨气。
关御史此刻也忍不住站了出来,目光扫过一干同僚。
“义府老弟,终究是咱们御史台出去的人,而且又是一位很有能力,有大前途的才俊。。
万万不能让他自甘堕落,与粗鄙武夫厮混一起,更不可跟程家人交往甚密,那可是自毁前程之举。”
“关某决定,这会子诸官衙已然下值,择日不如撞日。
咱们今日就登门拜访义府老弟,希望他能够幡然悔悟,不忘初心。”
“兄台既有此心,我等同去,正好今日诸位同僚皆在,咱们就一块过去,也算是让义府贤弟知晓。”
“他虽然已经离开了御史台,但是我等,还是认他这位朋友。”
七八位御史,整齐划一地离开了御史台,径直往那李义府的府邸赶去。
仿佛他们就是文臣之胆,御史之魂,此刻是去挽救即将行差踏差,陷入污泥的同僚。
李府门口中的下人,看到了一干自家老爷昔日同僚连袂而至,赶紧屁颠颠地往府中蹿去。
而此刻,正在府中安排宴饮诸事,以便款待即将到来的程三郎与吴王殿下一行。
听到了下人之言,不禁微愕,不太明白这些昔日同僚连袂而至所为何事。
等他赶到了府门口相迎,就看到了为首的领侍御史顾御史表情十分严肃地开口言道。
“义府老弟,你虽然离开了御史台,可是我等诸人,仍旧视你为我等中的一份子。”
“可是这些日子,却有关于老弟你的不利流言,着实令我等忧心忡忡。”
“不错,关某甚至听说,你为了讨好程三郎,甚至不惜开罪齐王殿下……”
“???”李义府看着这帮子旧日同僚,看着这群喷子一开口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整个人都懵逼了。
但是一想到这帮喷子同僚的战斗力,李义府赶紧连连摆手。
“诸位,诸位,你们一定要相信李某,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其实……”
李义府其实半天,后面半个屁也放不出来,一干静待李义府开口的御史顿时不乐意了。
“义府老弟,你到底什么意思,若是尔真的愿意跟那些粗鄙武夫同流合污,那你就赶紧说清楚。”#####
夜里,程咬金一身宽松的儒衫,斜靠在榻边,正在剥着杏仁,剥好一粒,就喂到旁边正在抄录书籍的娘子崔氏的口中。
崔氏搁下了笔,咀嚼着夫君递进口中的杏仁,朝着夫君甜甜一笑。
咽下了口中的杏仁,下一枚又递了过来,崔氏继续享用着这种她最爱吃的坚果,放弃了继续抄录书籍的打算。
“夫君这样真的好吗?妾身真有些担心三郎……”
“娘子你就放心好了,三郎这小子傻人……咳,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何况陛下也不是不清楚那东宫诸事,只不过陛下不乐意搭理。毕竟那是东宫……”
“东宫诸事,太子才是君,陛下这是有意锻炼太子,如今太子地位稳固,自然无忧。”
“太子如今与咱们家老三,可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你不必担心。”
“再有一点,娘子莫要忘记了,老三救过上皇陛下的性命,救过皇后娘娘的性命,解了太子足疾,保全了他危危可岌的储君之位……”
崔氏听着程咬金之言,脸色轻松了许多,恍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夫君有见识,妾身……”
话还没说完又被夫君一枚杏仁堵住了嘴,程咬金笑眯眯地轻刮了下娘子的琼鼻道。
“哈哈……娘子莫要谦虚了,我家娘子何等聪慧睿智,为夫焉能不知。”
“夫君……”崔氏难得地面现娇羞,依偎到了夫君的怀中,明眸一转。
“对了夫君,要不要提醒咱们家三郎,让他多往宫中行走。”
“不必,这样就很好,咱们家老三就是个有福气的人,由着他自个最好。”
程咬金笑道,揽着自家娘子,不禁有些感慨,可惜,那位晋阳公主年纪小了点……
不过眼珠子一转,看向身边这位小自己十多岁的爱妻,唔……也不是不行。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笑得怪怪的?……”崔氏抬起了手,轻轻地薅着夫君的浓须嗔道。
“嘿嘿,没事没事,为夫就是想到了一点好玩的。”
“来,夫君咱们下会棋好不好,你可是有许久没陪妾身下棋了。”
“啊哈……”程咬金看到妻子期盼的表情,只能硬起头皮点了点脑袋。“既然娘子相邀,那为夫岂有高挂免战牌之理,来。”
半个时辰之后,崔氏颇为感慨地道。
“夫君的棋艺果然大有进益,妾身只让了五子,却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胜之。”
“这说明娘子教得好,那个娘子,天色已晚……”
“都还没到子时呢,夫君咱们再来一盘如何?”
“唔……”
“夫君不许打瞌睡,下棋要认真一点……”
“……”
第二天一大早,程处弼正在跟两位兄长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就看到了亲爹顶着一对熊猫眼来到了前厅。
“爹,你这是……”程处弼有些懵,赶紧把最后一口羊奶咽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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