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某个时候高方平叫道。
于是双方停下,杨志下马抱拳道:“徐指挥武艺超群,若是坚持下去杨志处境不妙。”
徐宁老脸微红道:“我你平手,何来处境不妙之说?”
“谢大人抬举。”
杨志就这德行,他这一生都在让,就算在梁山时候,他也不同于其他人拥有很耀眼的战绩可以炫耀。
杨志卸下甲胄,又来至高方平近前抱拳道:“小人是否还用得?”
“你且看看我的亲兵,再告诉我你的想法。”高方平吩咐:“战阵演练。”
徐宁当即挥动令旗,瞬间之内校场黄沙漫天,分为甲阵乙阵,没有一匹战马妄动,整个校场都是踢刨和嘶鸣。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杀气,让杨志吃了一惊。
酝酿过后,惊天动地的骑兵集群冲锋陷阵的动静,看得杨志久久无法把口闭下来。
演练结束了,杨志汗流浃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何?”高方平问道。
杨志猛的跪下道:“这是真正的精锐,早先杨志狂妄,小瞧衙内了,衙内在外名声不佳,但世人都已走眼,衙内既能练出此等精兵,惭愧,杨志对衙内已经无用,告辞。”
他恢复了没落状,低着头打算离开。
高方平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坑,妈的是让他看看战场,以将门子弟的身份提点意见好吧,有精兵就不需要他,他这逻辑是怎么想出来的,用脚趾想的啊?
高方平也没有挽留,说道:“杨志,你被家父摔碎的玉器价值几何?”
杨志愣了愣道:“乃是全部的卖刀所得,一千贯整。”
高方平想了想,对随从道:“去帐房取一千贯给杨志,赔偿他损失。”
“这……使不得。”杨志连忙摇手。
高方平道:“高家不欠你,但也无权糟蹋你。刀是家传的刀,我相信那刀在杨家将手里没少饮蛮子血,大宋很需要那样的刀,我有个理论是,要喝敌人的血,喝了后,下次见到敌人就不怕他们了。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就是这样说的。拿了钱去把刀赎回来再说。”
杨志简直被说的无地自容。
不等杨志回应,校场某处响起了掌声。
“好个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
着男装打扮的李清照走来笑道:“想求高兄墨宝乃天下第一难事。闻说人只有在追求、忙于事务之际最为神采飞扬,果不其然,高兄在做事的时候会显露心声。”
汗。
高方平有些脸热,真不想盗用诗词去忽悠才女的,那根本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一个不好取巧不成反弄拙。
这原本是想对着一群军旅上的老粗鼓励下,反正这些老粗也不怎么懂。却是不小心被她偷听到了。
李清照的身法就是这么飘逸,除了皇宫内院,像是什么地方都挡不住她。
“杨壮士武艺精纯,清照佩服。”李清照又对杨志拱手。
杨志受宠若惊,急忙躬身道:“不敢。”
李清照又凑近杨志低声道:“此衙内不是你想的那衙内,他会识人用人,若杨壮士想要一展报复,不辱没了杨家家风,那么建议听衙内的,带着你杨家的刀再来找衙内说话,那时,想必会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多谢指点。”
杨志总算知道今天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鞠躬之后,带着钱告辞而去。
而高方平在一脸黑线的想:要是这小子带着老子的一千贯做了老赖跑了,就丢脸了。
“额……休息半日,散了。”
徐宁见才子才女的在这里影响军务,只得散了军阵闪不见了。
校场清静了,李清照道:“高兄还未回答,为何求你一句诗词如此困难?能说出‘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这等雄句之人,一定是胸怀山河乾坤大气磅礴之人。可你当初为何送我‘一个衙内两只眼’?”
“不解释。”
高方平这么回答,“因为就是说了,你也理解不了我。”
李清照表情有些僵硬,“一派胡言,怎有我理解不了的语言,你分明就算看不起女流之辈,不想告诉清照。”
“你这么说就误解了,将来少爷我提出妇女能顶半边天,开始解放生产力的时候,你一定会非常惊讶的。”高方平神色古怪的道。
李清照沉思了顷刻,觉得他的思路脑洞真的实在太大了,不过因为不了解,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家伙在捉弄人,还是在说正经话。这人有一大特点就是:他一派胡言的时候,通常是很正经的样子。
“哦,接着呢,就喜欢看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再说两句来听听。”李清照忍住笑的样子道。
高方平道,“瞧你这样子,你自以为明白,其实也是被理学党欺负又蒙蔽的人,将来我一定把你解放了。”
李清照神色也古怪了起来,果然有自己听不懂的语言,算了说点其他,“高兄,论年纪你到了婚嫁的阶段……”
高方平微笑打断:“我还小,我有自己的打算。”
李清照道:“难道是事业无成何谈成家?”
高方平笑道:“遇到喜欢的就娶,没遇到就再看看。现在我最关心钱不够用,每天做梦都在想着敛财,美女虽然也喜欢,但吸引力比钱还是有些不足的。”
李清照微微点头,“就凭你这瞎扯的本领,将来鹰击长空者非高兄莫属。有高兄在,清照越发的发现夫君真的不适合做官,不适合做事,清照已经建议他从太学退学。另外不几日,清照和夫君就要提前离京,今次厚颜而来打扰,正是当面告辞。”
李清照这么做很聪明,从历史来说,他那夫君的确不是做官的料,就算有才能,但人都被他老爹得罪光了,也断难在官场有所作为。赵家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彻底踩死蔡党,可惜他们做不到。
既然这样,彻底归隐不失为明哲保身的良策,从这里来说,能娶到李清照这样充满慧根和灵气的女人,是他赵明诚八辈子修来的。这小子……
“你怎么说嘛?”李清照微微发嗔。
“既如此,我摆酒为清照践行,高府的饭菜不佳,咱们去最好的酒楼。”高方平起身。
李清照想了想摇头道:“只有沙场之地,能配得上高兄之气概,沙场难寻,如今就用这校场代替,在这里摆酒招待好吗?”
“好啊。”
……
诗人都是烂漫豪放的,李清照虽为女儿身,喝酒却还可以,唯独高方平喝的比较少。
“高兄浅尝既止是何意?”李清照好奇的放下酒杯。
“怕喝高了现形,万一失礼被你一耳光,我高衙内一世英名……岂不是废了?”高方平道。
“你你,粗鄙是你的一贯风格,然却世间才人无数,又有谁能真正读懂你?”
李清照是三分尴尬,却又险些为他这滑稽怪诞的风格笑死。
“清照夸奖过头了。”高方平躬身道。
李清照道:“不过头,写字如你,还有名句‘一个衙内两只眼’,却能赢得清照真心夸赞者唯有高兄。果然可以引用高兄高论:说什么都没用,看人,注意看他做什么就好。清照早有论断,高兄的才华往往自那些小呆傻间溢出来,这才叫真正的才华横溢。”
“你拉倒吧,我就一流氓。”高方平摆手后岔开正色道:“你什么时候走,其实也好,如今的汴京已是多事之秋,早早离开为上。”
“就这两天了,我家公公继续留在朝里值相。不敢奢望高兄来送行,家夫很酸,不会喜欢看到高兄。所以今次之后,不知再见面是何年月。”
李清照也停下不喝了。
“你知道梦想的真正解释吗。”高方平道。
“愿闻高兄见解?”李清照有点好奇。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相聚,但我会在梦中经常见你,于梦中跟着你学字读书。我在梦中对你的想法就叫梦想,清照以为如何?”高方平道。
“甚好甚好,高兄每每有惊人妙语,将来你的夫人一定很幸福,永远也不会觉得无趣。”李清照哈哈笑道。
“你觉得赵明诚无趣了吗?”高方平好奇的问。
“有的。见过高兄,很难不觉得赵明诚无趣。但他是我家夫君,我选的人,从此点来说,清照早是不该了。”
李清照起身飘然离开时又道:“高兄保重,后会有期,记得十年之约,那时你若不嫌弃清照人老珠黄才华耗尽,那就一起在汴河边,回忆此间少年此间事。”
“保重。”
高方平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微微躬身。
严格来说,这就是高方平在大宋交的第一个朋友,宣称是不计较贫贱富贵的那种。也就见了不多的几次。
现在她定下了十年之期走了,一副阔别东京不再返的情怀,不禁把高方平的情绪弄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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