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开了,蔡京这才阴谋得逞的样子,面带微笑的留下大家,说是还要补充两句。
张叔夜铁青着脸一甩手袖,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
“张叔夜你放肆,蔡相身为宰执他未走,你缘何先走,你这是哪来的优越感?”何执中大为不满的道。
张叔夜在大殿的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微笑道:“老夫和你不同,我这辈子会不礼貌,会不儒雅,会放错,还会犯傻,但我老张却事实上做成了一件事就是‘挺直腰板’。我的官帽不是依靠崇拜太师而来,所以在我的世界里,太师高兴或是不敢高兴也就那样。但你何执中和我不同,你真的需要看蔡太师高兴与否,懂了吗?”
何执中不禁大怒,拉着手袖就要上前来PK,妈的老张的言下之意是说:留下来的都是蔡京的走狗了?
蔡京如何会让何执中胡闹,于是拉住了,摆手道:“不强求,不愿意留的走吧。老夫既是宰相,宰相的肚子里当然要能撑船的。”
张叔夜微微点头,作为礼貌对蔡京微微拱手,便离开了朝堂。
身体很不好的时彦紧随着张叔夜的脚步离开,张商英是个近乎腐儒一般的人、最是注重孝道礼仪,乖乖的在身边搀扶着时彦离开。
种师道作为蔡京的大仇人当然不会留下来,但老奸巨猾的大将刘仲武选择了留下听取蔡相的指示。
出来后,天空依旧下着雨,张叔夜仰头看着连绵的雨水,叹息一声喃喃道:“高方平,朝局决定了短期内你若不在方方面面拿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来,则形势不妙了。现在就看你的运气,以及能力了。”
……
八百里水泊湖面波澜起伏。
暴风骤雨中一片昏暗,但水的世界中,忽然出现一些小黑点,一条两条……十八条。
竟然在这个时候,自梁山的方位出现了十八条不小的渔船,朝郓城方向前进。
入云龙公孙胜和军师吴用,站立在船头冒着大雨一副指点江山的“卧龙”之像。
“军师此番建议出兵,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公孙胜问道。
吴用微笑着,用鹅毛扇遮掩着雨点道:“我有消息,那狗官此番后院起火,遇到了大水灾祸,不但永乐军离开了郓城,几乎全部的青壮年都不在城中,都受了那狗官的蛊惑前往抢修河道,如今的郓城是一座空城。此实乃天助我也,若是不趁虚而入,劫了他的钱庄粮库,那不是太对不起机会,太便宜狗官了。若是没有那些钱粮我梁山又如何维持,如何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
“军师说的好。”阮小七笑道,“平日里,这些狗官坑害百姓,剥削民众,以至民不聊生,逼迫我等上梁山,如今趁他病要他命,截取了郓城的财富,正是替天行道之善举。”
公孙胜捻着胡须仰头看着风雨,微微点头道:“此局势,青龙戏水不,水患已成,预示着天数不可违背,旧天已死,新天当立,所有的迹象已经表明东京狗皇帝的江山,已到了强弩之末,回天无力,军师高见,替天行道说的真是好,干脆就定为我梁山的宗旨和口号了?”
“自当如此。”吴用捻着胡须道,“只要成功劫了郓城钱粮,回去便禀报天王,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招揽天下好汉义士”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十八条渔船之上,九百人之众,举着少量的刀兵,外加大多数的农具大喊口号。
这些人多数没什么文化,不懂历史,但书生吴用给他们画过饼了,历史的规律是造反有理,替天行道之后就是天的班底,晁盖会坐在龙庭之中,吴用是宰执,公孙胜是国师,其余的这些大头兵作为元老至少有将军做,所以他们非常的兴奋……
大雨磅礴的荒郊野外,几乎到达了无法行军的地步。
但一只人数近百的军伍,在年轻的刘光世率领之下朝郓城加速行军。
这个未来的中兴四将之一的刘光世,是秦凤路经略使刘延庆的儿子,却不在老爹的麾下效力,隶属于永兴军路保安军的麾下。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乃是受宗泽之命赶来郓城支援抗灾。与此同时,还肩负了催促押运第三批饲料回京兆府的重任。
西军不缺少行动力和人力,但是无奈军法所限,超过百人跨防区调动必须有枢密院文书。所以哪怕现在永兴经略使童贯比孙子还乖,要多少人给多少人,但仓促之下根本来不及找东京请旨了。只能派遣刘光世百人队上路。
宗泽是个能臣,执掌过工部,对于水患的心得可以说在当朝是无出其右的。眼见六月末依旧违反常规的雨水太旺盛,了解过几乎全部工部资料的宗泽,甚至比高方平更早的知道郓城要出事,于是就派刘光世带队来支援了。
八百里水泊怎么形成,宗泽当然是知道的。郓城不是他的治下,但总体老宗是很讲义气的人,不会坐视不管,而且目下支援西北的饲料就来自郓城,宗泽也对此非常的担心。
“小刘将军,雨太大了,行军实在太困难,一路到此,咱们的军马累死了四匹了,这可是咱们西军的宝贝,不能砸糟蹋了,距离郓城只是百里之地,停留一日等雨小了再去,不会悟了军期。”一个手下对刘光世道。
刘光世大骂几句直娘贼,童贯宗泽纷纷都骂了,却是最终摇头道:“既然雨势不衰竭,说明郓城危急。宗泽相公的规定期限的确不会误,但兄弟们啊,你们没有领教过高方平的心黑手狠,他一着急起来是不会讲道理的。老子们虽然是来帮忙的,也不是他的麾下,不会被杀,但只要他不高兴,随意下绊子,就能耽误了老子们押送饲料的归期,那个时候老子们就背负黑锅,被高方平借刀杀人了。目下西北赤地千里,粮食未到收成之际,算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时期,妈的那群文人的猥琐程度千万不要去怀疑,一但耽误了饲料到达西北的期限,宗泽不会手软的,别说你们这些野狗,就是老子身为将门,上次也险些被宗泽给绑去砍,脑袋要紧啊,传我命令,继续急行军,没死的,就到达郓城了。而到达郓城就是胜利。”
于是大头兵们开始加速行军,目下的西军还都是一群爷们,赶路不含糊,也很有办法,几乎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的在赶路。当然与此同时,这一百人也都在大骂直娘贼,高方平作为不知道这事的人都中枪被骂了个不亦乐乎……
大雨不停的下着,郓城之内一片沉寂。
梁红玉带着几个十二岁的少年军在街道上巡逻,觉得自己此时的责任非常重大。
“天干物燥,小心烛火。”一边巡逻,梁红玉学习着茶坊里说书先生的说辞念叨了一下,却发现说错了,目下在下大雨呢,于是很尴尬的抬手捂着嘴。
呼——
从城门方向,雨幕之中有一个小骑士快速朝这边靠近。
“咦,是小锦毛。”梁红玉扭头发现后,一提“马缰”指挥大黄狗转身迎了上去。
到了面前,小锦毛担心地说道:“禀报虎头,少年军在城头布防,结果发现了一股人数众多的势力正在接近咱们郓城。大家都怀疑是附近遭灾的难民。目下相公不在,只有虎头您有权利决定要不要安抚难民?”
听闻这样的消息之后,后梁红玉先是一喜,觉得总算可以于长辈不在的时候,有机会去做点事、安抚一下灾民找点存在感看起来不错。
却是梁红玉也是个小神童,思维是相对奇特的,特别跟着高方平这么久的时间里,她虽然还是小孩子,最大的收获,却是学会了用不同的思维和视觉,去看待事物。
所以,梁红玉当即心里一紧,含着指头思考片刻,摇了摇头道:“小锦毛,你快些去传本小将军的命令,少年军全体,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严守城门和城墙。”
小锦毛好奇的说道:“可是……难民在这样的天气李,是很艰难的,我曾经做过流落儿,所以我知道。”
“你听说相公《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吗?”梁红玉进行了简单的类比。
“听过啦。”小锦毛道。
梁红玉道:“那就好,相公的故事告诉咱们,事物往往不如表现那么美好,当一个柔美又可怜的声音叫门的时候,长辈不在家,小孩子是很危险的。快去传令。”
“是。”小锦毛就不想那么多了,骑着大黑狗飞快的赶去城墙传令了。
否则孩子们总是心态很简单,连早前的命令都记不全,都已经有出城迎接难民的呼声了。因为少年军都是苦人出生,思维又相对简单,他们其他不懂,却知道穷苦人家面对天灾的时候有多可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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