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道:“小高相公啊……“
“有体制的,太后莫要乱叫。”高方平尴尬的道。
“你还知道规矩啊。”刘太后甜美的样子笑道,“最近有个笑话是:高方平是人见人爱无比随和、规规矩矩的大宋杰出青年。恩,除了官家和高俅这么认为之外,恐怕天下人都知道这是笑话吧,你认为呢?”
高方平道:“好吧……我就算不属于人见人爱,但也不至于那么拉仇恨吧,不至于天下人都把我看做笑话的,我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刘太后又逼近了一步,几乎都快把她的身子凑来身上了,低声道:“不知为何,见你这幅奸诈又坏坏的表情,本宫不想剁了你,只想狠狠的捏你几把。”
好在尴尬之际,远处有个很不和谐的声音轻咳了一声,那是大阴人陈淼在提醒。
纵使刘太后也要给他三分面子,这才皱着眉头退开了些,觉得这个老太监是越来越多事了。当然同时,老刘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刚刚那的确是有点蛋疼的行为,凑那么近被人瞧见多不好。虽然也没人敢说闲话,说了也没人信,然而终究不好。
想着,她又退后了一些,整理了一下庄重华丽的衣装和头发后,轻声道:“小高。“
“臣在。”高方平低着头。
“听说你高府美食乃是一绝,你手艺独到,这个如今,你算是我崇恩殿的半个人了,什么时候有空亲手下厨给本宫做点吃食?”刘太后问道,“还是你只有空管王皇后,而没心思讨好我这过气的老女人?”
“娘娘,说不得臣要批评您了。您是正直年华的绝世美人,高贵的存在,一点都不老。关于下厨……好吧有空的时候我会来的。但我只会小炒肉及火锅。其他也不拿手。”高方平道。
“本宫看好你哦,加油。”刘太后说完后,挪动着婀娜的步伐进去了。
高方平这才有机会逃走……
奇怪的是张商英那个棒槌主动去找皇帝汇报挣了多少,在以往老张是很少这么干的。除非皇帝主动问。
现在高方平总算知道了,因为那群汴京的土豪权贵们都知道被麻将坑害了,一副价值不到一贯钱的破麻将,被各种宣传操作后,大家仿佛中毒一样,少人陶一千五百贯买“法拉利红麻雀”,妈的那除了名字听着古怪之外,不见得有多神奇,该输钱的照样输掉裤衩。
然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汴京各种大商富豪和权贵,几千人为了赶时髦而被坑,最近匠作监卖出去的麻将七千多副,平均成交价格在五百多贯。真有“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红麻雀”的意味呢。
从这里看抛出匠作监的官僚贪污的、浪费的,应该是入账了二百多万贯的,但是老张报给皇帝一百多万,剩下的,应该是被张商英“提溜公积金”了。估计老张除了造船,也在等着上一个大项目。这方面老张是不想输给小高的,至少不能输的太惨。
正因为麻将如此流行,正因为太后娘娘在狂热的带头,所以目下的官商座谈,一般都是搓麻将,大商人也喜欢订购名贵的麻将送个各种官员。
钱就这样的被匠作监丧心病狂的赚了,并且还在持续。
赵佶高兴是有原因的,因为以往的自行车啊,音乐盒啊什么的虽然名贵,却不会有多少人真的需要哪些东西,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搓麻将。
高方平不对平民开放的策略是对的,一但开放,不但贵了卖不出去,还让那些权贵没了阶级优越感,于是他们就不会玩了。譬如后世的法拉利玛莎拉蒂如果三十万一台,富二代肯定就不买了。
于是现在,随着被坑的富豪越来越多,被爆光出来匠作监把大船上的损失从麻将上赚回来了,便有无数人在破口大骂了。
纷纷都指责高方平实在太坑。这就是张商英去汇报“乃是高方平功劳”的原因,意思是冤有头债有主,坑你们的是高方平,这不关我老张的事。
“实在太丧心病狂了!”
“就是,尼玛麻将新起不不长时间,就被他高方平坑了近三百万贯,难怪整个天下都在说汴京人傻钱多!”
“这点上我得为高方平说句公道话,所谓无商不奸。挣钱各凭本事,他能有如此完善的部署,从崇恩宫太后娘娘开始带起了节奏,形成了目下官商接洽的新文化,形成流行。那就别怪咱们这些有需要的人去送钱了,他匠作监没强迫人去卖。有什么好骂的,你不服别买就是了?”
“可我不甘心啊,你个奸商买了带着去找藤府尊搓麻,我落后的话,府尊他如何看我?我这是被你们绑架!”
“既然是你的需要,你还说个蛋。”
目下的汴京就这德行,许多人被一千五百贯一副的麻将坑的哭瞎了,却仍旧前赴后继。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说这是传销模式的一种也不是不可以。
高方平一点不觉得亏心,这些钱匠作监不赚,总会以另外的形势被赚走。从世间来说,这笔用于娱乐和公关的“钱能量”不会消失。不以麻将文化形态存在,也会以“蟋蟀形态、相扑形态、歌姬形态、茅台形态、脑白金形态、赛马形态、购物卡形态”,总之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存在。
这就是大宋官本位支撑的一环,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要不流进参与的青楼手里。青楼仍旧是这些权贵开的。要不就全额流入藤元芳这些权贵的手里。目下高方平只是以特别的方式,对这笔钱能量进行一定节流。妈的就算要用来挥霍铺张,给皇帝挥霍好歹比这些鲨鱼挥霍了好些。
何况以张商英的猥琐,让皇帝挥霍一些的同时,必然会有更多的流入到“重工项目经费”上去。
现在,张叔夜也注意到了麻将带起来的不良风气,于是在他弟弟的催促下,张叔夜又请高方平喝茶。直言了对官商间的麻将文化的担忧情绪。
“恩相明见,臣只是换个方式,对这些人和事进行一定程度的节流。”
高方平蛊惑道:“这笔钱能量始终会存在,现有制度是堵不住的。于是只能疏导至对咱们最有利的地方。相爷您相信我,官员是否清廉,是否收受贿赂,是否和巨商勾结,和麻将本身无关。不搓麻将,他们也会相互约着去青楼喝酒,不在麻将桌上故意输钱给官员,巨商们也会请官员去看**相扑互殴、下注的时候故意输给官员。斗蟋蟀,赛马,甚至斗茶,都只是手段,表现方式的不同而已,不会因某种事务就有清廉与否的说法。”
对此张叔夜也只能叹息:“总归就你鬼点子多,就你有理。有时候想想,集中在汴京暗下和政治有关的黑幕资金如此之多,之丧心病狂,而我大宋仍旧贫穷,许多大头百姓每日就眼巴巴的为了一斤米而劳作,身为相公之一,老夫这心理总是不对付,却只能干瞪眼。你告诉老夫,将来有一天,这种情况能扭转吗?”
“不能。”高方平摇头道:“再过一千年都不能。堵不住。只是说控制的好,这笔黑幕能量相比国民生产总值的比值、会逐步降低,放纵的话会会逐步升高。”
“真没办法杜绝吗?”张叔夜作为一个直管户部的相爷,经常性面对着某个合理的请求却几万贯都拿不出来的局面。所以当朝之内,没人比老张对钱更敏感。
高方平想了想道:“或许有。譬如走我一开始的‘江州模式’,有可能基本杜绝,只是说就连下官心理也没底,这个模式全国推广能带来多大后遗症。”
一听是他江州早期的模式,老张便没了热情,呼噜呼噜的摇头道:“洗洗睡,若是那样不等政策得到执行,老夫先你一步就被他们吊死在宣德门了,老夫都成为了一块腊肉,谁来保护你。此事你要再敢提及,必不饶你。”
高方平一阵郁闷,我也不想这么搞的好吧,是你先提及的吧……
“猪肉平真的逆天了!”
“是啊,现在他到底有多少个头衔,你们谁能数得出来。江南东路转运使、江州知州、名誉户部侍郎、名誉判匠作监事。”
“我怀疑他自己都记不全吧,有小道消息,皇后娘娘看好他,将来某个时候太子太师也会是他小高的。”
“不用等将来,她现在已经是名誉‘太后太师’了?”
“什么鬼?没听过什么太后太师。”
“就这么个鬼,他爹老高兼任皇家球队总教练,亦可算是‘太师’的一种别称。小高现在又兼任了崇恩殿健身教练,翻译一下自也勉强算半个太师了。”
“我了个去,这是不让别人混的节奏啊,太师烂大街了,蔡相公这个正派太师如何自处?”
“所以蔡相和小高天然对立啊。”
“未必,现在他们是狼狈为奸了。”
“可没道理啊,他们分明是仇人。”
“你知道的太少了,他们那个层面的鲨鱼,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利益。毫无立场节操,只要有利益,他们什么都会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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