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叶问的长叹,王言道:“要不你也北边晃悠晃悠?”
这时张永成走了出来,抢先说道:“不行,孩子还那么小,你要有什么好歹我们怎么办?”他们干什么叶问也没瞒着,没关系到自家安危,张永成也就随他们折腾了。这眼看着王言忽悠叶问去打仗,张永成不干了:“阿言,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不然,可就别怪嫂子不让你进门了。”
王言不在意的摆摆手:“哪儿能啊,说笑一下而已,嫂子别多想。”
张永成没好气的白了王言一眼,去哄叶准了。她才不信王言的鬼话呢,以她对叶问的了解,刚才叶问绝对的动心了。
“阿言,永成她……”
“无事,问哥,我都知道的。再说我怎么可能把你送上战场呢。”
叶问又是一声长叹,没有说话。有时他挺羡慕王言的肆意洒脱,恨不得提枪上马,跟着王言出去大杀特杀。可每每想到家中妻儿,再看看杀气外露的王言,这念头也就没了。这该死的世道。
不搭理多愁善感的叶问,王言招呼了一声就走了,很明显的今天张永成不待见他。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王言难得的停了下来,或许这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36年,三月,王言收到了宫保森要隐退江湖的消息。他是宫保森抬起来的,于情于理他都得去,必须去。
当即带着新进的兵勇还有李乾坤,直接北上。离着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他过去还捎带手的干一仗。
半个月分批赶路,集合了在这边活动的人马,说干就干。让手下跟老杨联系了一下,主要是互通有无一下子,他王某人过来了。
老杨那边接到消息,瞬间就有数了。急忙连夜开始制定作战计划,高低得整把大的。经过各种的商讨,最后决定进攻由一个联队把守的重地。这也就是王言来了,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敢整这么大。
虽然王言的手下都是狠人,战斗素养相当够用。可没有王言,那些人就是属于他们抗联的编外。有王言那就不一样了,那完全就是两个队伍。
王言等了一天,收到了抗联战士传来的情报。老杨也是老朋友了,对王言的战斗风格相当了解。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干哪个,几点干就完了。
他们自然当仁不让的打主力,老杨负责支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不然万一有个失误,没干过人家,老杨的手下,跑不过王言的手下,都得当垫背的。
战略目的肯定是达成了,可终究干的有点狠了,有点儿操之过急。哪怕有心算无心,又是下药、又是暗杀的。可王言手下还是直接死了近百人,这些人基本都是新来的,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就看命硬不硬了,老杨那边也好不到哪去。而他自己也是身中两枪,一枪擦下去一块血肉,一枪打在肩膀。这都是正常操作,他身上早就全是伤了,让人处理了一下子也就完了。除了疼点儿,没多大事儿。
倒是金山找比较走运,连被王言护着的李乾坤都挨了一枪,他就破了点儿皮,屁事没有。
这把基本上是把自己打残了,正经得修养一段时间。处理了一下善后的问题,王言赶往了奉天。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宫保森退隐的当天赶到了地方。
一路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不小心也不行,都特么知道他王言跟宫保森的关系,小日本把的死死的。在南方他们力量薄弱,拿捏不了他。奉天可就算是大本营了,就等他自投罗网好整死他呢。好在王言没少敌后潜伏,经验丰富。乔装打扮一番,有惊无险的混进了仪式地点,那是一家大大的酒楼,是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最好。
咋说马三也是宫保森从小养到大的,不比亲儿子差了。王言进来的时候,宫保森正在台上和马三搭手呢。这是相当于传位大典了,为马三正名、扬名,以后宫家的牌面就是马三了。
王言默默的看着台上风光无比的马三,不知道这把有他王某人在,这马三还有没有投敌的胆量啊。
看了一会儿,王言默默的离开这里。人多眼杂,不宜久留,转身去了宫家大宅等候。
宫家的人对王言可太熟了,不吹牛比的说,他们有的时候都得靠王言的名头混江湖。看到门口露出真容的王言,留守的弟子之前见过他,赶紧的闪开让王言进去,左右扫了两眼关上了大门。
那弟子一边领着王言进去,一边问道。“王师兄,您怎么还来了呢?”
“宫师隐退,我王某人能有今天,还要多谢宫师提拔。”王言跨步进屋道:“都是应该的。”
“王师兄是信人,您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吧。师傅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弟子说完就告退了。
这会儿能守家的,那都是信的过的。而这个人王言也接触过,所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言进了侧屋的炕上,躺在上面倒头就睡。小日本是真疯了,这把损失不小,是玩儿命的抓他们。这段时间整的连觉都没睡好过,现在稍稍的松懈了一下,那困意根本就挡不住。
宫保森略带醉意的带着一大票弟子回来了,之前的那个弟子赶紧的拦住他,悄悄的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宫保森精神一阵,酒都醒了。随后反应过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说实话,宫保森也挺纠结的。王言不来吧,他还总觉的有点儿遗憾。可这真来了,他还又惊又喜的。
挥退了一众弟子,宫保森带着马三、宫二去了他会客的那间屋子。
进门没有看到王言,转身掀开侧屋的帘子,走了进去。后边的马三、宫二也跟着宫保森。
王言现在后遗症后的厉害,宫保森的动静惊醒了沉睡的王言。直接在炕上滚到墙边,手枪瞬间出现在手上,同时欺身而上。
他的枪在空间中可是上膛顶火的,拿出来就干。好在王言及时反应了过来,没有开枪,要不然宫保森就被他整死了。
直到王言欺身停在身前,宫保森才反应了过来。至于后边的两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们进来就看到眼前一闪,王言拿着枪过来了。
王言收起枪,不好意思的对着宫保森拱了拱手道:“宫师,实在抱歉,习惯了。”
宫保森笑道:“哈哈,理解,理解。没事儿,不要放在心上。坐下说吧。”说完,宫保森坐到了炕上。
王言对着宫二点了点头,转身也做到了炕上。至于马三,搭理他都多余。
宫保森注意到了王言的动作,笑着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宫二。”
王言对着宫二道:“宫二小姐你好。”
宫二点了点头:“你好。”
宫保森道:“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好不好的,不用那么客气。”说完,看向宫二道:“去沏壶茶来。”
宫二看了王言一眼,转身出去沏茶了。
没用人让,马三自己做到了宫保森的后边。如今他有数了,关于王言的事情,宫保森可是一点儿没瞒着他。说实话,他听着都有点儿害怕。当然了,该不服,还是不服。王言不待见他,他就待见王言吗?不招惹你,不就完了吗,他师傅这点儿面子应该有吧。
“你不该来的。”宫保森对坐在小方桌对面的王言说道。
“我能有今天,全赖宫师提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来呢。”
“你啊……”宫保森欣慰的笑了一下说道:“刚才看你动作,拿枪的手似有不稳,受伤了?”
王言诧异的看了一眼宫保森,他没想到自己控制的这么好,宫保森这么大岁数还能发现。王言说道:“宫师好眼力,受了点儿小伤,不碍事。”
宫保森可不信,那枪林弹雨的能是小伤吗,追问了一句:“伤的怎么样?”
“腿被擦了一下,肩膀挨了一枪。都处理好了,没多大事儿,宫师无需担心。”
宫保森奇道:“你又有动作了?我怎么没收到消息?”以前王言搞事儿,那都是传的满天飞,这次他是一点儿消息没收到。
王言解释了一下:“老杨抗联的那个就是我们一起干的。”
“嘶……”宫保森惊了一下道:“那可是一个联队啊,伤亡不小吧?”
“基本打废了,得休整一段时间了。”
宫保森长叹一声:“哎……都是好样的,好样的啊。”沉默了一会儿,宫保森调整了一下心情:“不说了,不说了,说点儿高兴的。其实你这次不用来的,佛山精武会邀请我过去再办一次隐退仪式。”
这时宫二端茶走了进来,给他们几人倒上茶,就在一边做了下来。听着两人的对话,这里没有她和马三插嘴的余地。
她十五岁就知道王言了,一直没有见过。如今二十岁,才算是得偿所愿见到了这个传奇的男人。
王言道了声谢说道:“宫师,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建议您就直接转移到南边去。在这边您本来就是举步维艰,在加上我的原因,更是处处掣肘,如今局势不明,不宜久留啊。”
“你说的我都知道,再看看,再看看吧。”
王言没有再劝,他知道宫保森不是迂腐的人,自己能想明白。
随后两人说了一些闲话,也就散了。王言也确实是累了,再一次的倒头呼呼大睡。
大宅内的其他一处房间,让马三退下,父女两人说起了话。
“不是总吵着见他吗?怎么今天见面不说话了?”宫保森调笑了一句。他对王言极其看好,自打32年,王言第一次带人北上,他就动了这个心思。只是跟着王言不安稳啊,朝不保夕的,不道啥时候就让人整死了。他愿望很简单,就是想让宫二平平安安的。一方合适、一方安稳,是摇摆不定,左右为难。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姑娘都二十了。
宫二不好意思的说道:“看着也没传说的那么威风吗。”宫二也是从小练武,不爱红装爱武装,可涉及到这种事情,小女儿的羞涩还是难免的。
看女儿这样,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宫保森叹了口气道:“想好了?”尽管他也希望宫二这么选,可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想好了。”宫二见过宫保森给她安排的那个世交之子,相比起来她更喜欢王言一些。无论如何,总是要嫁人的嘛。她指定是不能嫁给一般人的,宫保森干不干都不说,一般人她能不能看上也是问题啊。如今能碰到一个觉着好的,让她心生倾慕的,也就够了。
第二天,王言精神满满的醒来,洗漱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吃了一口宫二送过来的早饭。过程中宫二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王言也没在意,只是以为小姑娘好奇。
饭后,王言在屋中简单的活动了一下。他准备今天就先走了,很多事儿还等着他去做呢。
宫保森吃过饭找了过来,见王言这扮相愣了一下:“今天就走?”
王言点头道:“挺多事儿呢,损失太大了,预计咱们差不多时间到佛山。”
“不耽误你时间,我就直说了,你觉得宫二如何?可能配你?”宫保森也知道王言情况,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王言沉吟道:“宫师的意思是……”管说之前宫二看他眼神不对劲呢,原来是在这呢。
宫保森道:“没错,你怎么个说法?”
不用他出手就拿下了,王言能有啥说法,当即拜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宫保森满意的点了点头:“婚期我看好了,就定在明年的八月初十。我就这么一个姑娘,你可得好好活着啊小子。”
王言肯定的点头:“宫师放心,我有数的。那之前说的南下的事……”
“这个不急,等等再说吧。你走吧。”
无奈的点了点头,王言拱手告别道:“晚辈告辞。”
出来就看到宫二在外面心不在焉的拿脚搓地,王言上前说道:“我走了,咱们佛山再见吧。”
宫二点了点头:“嗯,小心。”说完又唤住转身要走的王言道:“等等,我叫若梅。”
王言回头念叨了一遍:“若梅,知道了。”两人对视片刻,王言走了。
宫二没有去送,就这么看着王言的背影隐没在拐角处。
宫保森在里面看着宫二久久不动的样子,嘴角带笑,真好啊。
于暮春之际北上,于流火之时归来。
回到佛山,王言收拾了一下,又找人去通知周清泉去叶问家吃饭。
吃完饭,王言问道:“物资都准备好了?”
“早都准备好了,按你的吩咐都藏好了。”周清泉点了点,继续问道:“这次怎么要这么多?出什么事了?”
“队伍被打残了,要增加人手了。”
叶问惊愕道:“打残了?”他可是知道那只队伍的战斗力的,四五个人就能整死他。
“是啊。”王言点了点头,随后把事情给二人说了一下。
二人听后一阵唏嘘,他们听着都吓人,好几次差点儿让人家整死啊,太惊险了。
王言也不再多说,转移了一手话题,大家说说家常。
叶问抽了一口烟说道:“对了,阿言,精武会那边告诉我,他们邀请了宫先生过来办隐退仪式。就在后天,你知不知道啊。”
王言说道:“当然知道,宫师之前在奉天办的时候,我在场的。”
叶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叶问也是怕王言不知道宫保森来的事情,到时候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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