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西毕竟也是西北名将,深知此时如果让骑兵还在前方,实际上已经发挥不了什么威力,这时候,便是要步兵与步兵的正面对决。
事态发展到这个样子,当然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只可惜不愿意见到,并不代表不会见到。
他也迅速传令下去,骑兵后撤,步兵前移,在前列阵,与西关军正面相对。
罗定西很清楚,轩辕胜才只要马刀往下一斩,西关军必然会如同狼群一样扑过来,双方必将是一场正面的厮杀,无论谁胜,都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样的结果,绝不是肖焕章想看到的,他甚至怀疑,如果肖焕章身在此处,甚至可能向对方提出何谈。
阵前何谈,主动权也就在西关军的手中。
他此时心中的焦灼,他手下的将士自然看不到,西关军既然做好了这样的应对,当然也就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是西关军却完全没有准备付出异常惨重代价却换取胜利,更何况以目前的情况而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轩辕胜才目光如冰,他手中的战刀刚刚扬起,身后的西关军,如同狼群,一双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对面的北山军。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阵喊杀声传来,这喊杀声,不是从北山军阵传出,亦不是从西关军阵传出,而是从西关军两翼方向传来。
听到声音传来,罗定西本来异常凝重的表情,微微舒缓了一些。
两翼的伏兵,终究还是杀出来了。
自己之前设定好的计划,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今夜一战,付出代价已经是在所难免,但是两翼伏兵杀出,三面齐攻,今夜胜利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管怎么说,能够击溃西关军,拿下甲州,即使付出代价,却也能够得到极大的收获。
“全军听令,前进者赏,后退者斩,展现北山军声誉的一战,就在你们眼前,敌人两翼是我们自己人,三面夹击,一战而胜。”罗定西厉声高喝道:“弟兄们,跟我冲!”
罗定西战刀挥下,身后的步兵终于向前冲过去,先前虽然骑兵损失不小,但是他们的惨死,却也并非没有作用,至少探明了前路上的陷阱。
北山军自然也听到了从两翼传来的喊杀声,听罗定西说是自己人,本来遭受重大打击的士气,立时就重新振作起来。
罗定西说的没错,从两翼飞扑而出的兵马,正是李虎和赵博的两路兵马,其实他们绕到两翼,距离主力的路途并不远,而且也确实赶在西关军抵达此处之前,就已经埋伏在两翼,而且派出探子往中间打探,探知西关军已经抵达之时,两军并没有立刻贸然扑出,等到探知北山骑兵遇上陷阱,遭受重创,两路人马都是大吃一惊,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再犹豫,几乎是同时从两翼扑出来。
李虎所在的左翼人马,速度明显快一些,李虎手握大刀,身先士卒,冲在前面,身后五千北山军叫喊声一片,以壮士气。
只是西关军的阵型并没有乱,罗定西并没有发现,西关军在移动之时,除了正面有队伍挺枪向前做出进攻的阵势,在两翼竟也是做好了应对,竟似乎是未卜先知,知道两翼必然有伏兵杀出,李虎率兵前冲,距离西关军主力渐近,借着西关军阵中零星的火光,豁然西关军左翼竟是列阵一队兵士,那些兵士弯弓搭箭,早已经是箭矢齐发。
箭如雨下,北山军连续有人不断倒下,李虎倒也极其勇猛,依然率兵往前冲,靠近过来之时,从弓箭手后面,已经冲出一队长枪手,极其勇猛地冲了过来,从西关军冲出来的长枪兵人数其实并不多,也就千人左右而已,远不及李虎率领的五千左翼军,但是这千人左右的长枪兵,却已然是悍不畏死,勇敢地冲向了人数远比自己多得多的左翼军。
在李虎的左翼军已经靠近到西关军,即将短兵相接之时,赵博的右翼军也已经如饿狼一样扑出来,脚下生风,此刻他们已经将自己真的当成了扑向羊群的饿狼。
战场之上,杀声四起。
如同左翼一样,在右翼方向,西关军同样是先以弓箭手射杀敌军,等到敌军靠近,从后面冲出步兵迎敌,数量依然少于北山军。
左右两翼的北山军如狼似虎向前冲,倒是正面的北山军还有些小心,两军之中,横亘着陷阱,方才众多骑兵惨死在险境之中的情景许多人都看见,这时候往前冲去,依然是要小心谨慎,速度并不快,倒像是乌云一样,向前压过去。
左右两翼与西关军短兵相接之时,正面的北山军还没有逼近过去,两翼的西关军虽然是勇悍,但是兵力明显少于敌军,交战之后,所有人都是双眸血红,所有人都是吼中低吼,如同狼嚎,就好像所有人的血液都已经燃烧,无论是北山军还是西关军,都被兴奋充斥。
两翼的西关军虽然冲上去,但是中间的主力并没有过去增援,似乎都是留下来迎战正面来军。
当罗定西率军穿过壕沟逼近过去之时,正面的西关军依然是往这边连续射箭,北山军中,时不时地有人倒下,而北山军自然也不缺箭手,一面向前逼近,一面组织箭手也向西关军反射回去,尽可能地将对方的箭势压下去,减低自己这边的伤亡。
罗定西骑在马上,此时天色竟然依稀有了一些光芒,西关军从戍时撤退,踩踏着泥泞道路奔出三十里地,倒也是耗费了不少时间,此时距离黎明时分也越来越紧,天色也灰蒙蒙的,他遥望见两翼已经是短兵相接,战斗残酷,居中的西关军则是严阵以待,不知为何,看到对方的军阵,罗定西心中陡然间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他看到自己身边的兵将迅速向前冲过去,自己反倒是放缓了马速,他是久经战阵之人,身上有无数道伤疤,刀下也斩杀过无数人头,身处战场,有一种特别的敏锐,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会有那样的感觉,或许那是在沙场之上几经生死之后锻炼出来的不同寻常的能力。
此刻三面夹击西关军,而且兵力占优,按理说胜算极大,可是他却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陡然间,他身体一震,如梦方向,刹那之间,似乎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不错,确实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西关军的兵马。
北山军现在的兵力,远超过西关军,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眼前的西关军,兵力显然是太少了,据他所得到的情报,盘踞在青唐城的西关军,至少超过一万五千人,甚至接近两万人,数量上却是比不上北山军,可是某种程度而言,北山军也没有在兵力上占据绝对压倒的优势。
今夜追袭,他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在青唐城那边留下了四千人,率领出来的兵马,其实不到三万人,但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西关军的军阵加起来,在将近三万人的北山军面前,明显处于绝对的弱势,他浓眉紧锁,身边的北山将士如同潮水一般往前冲过去,甚至他已经听见前方已经传来厮杀声,两军已经在正面开始交锋。
兵力?兵力!
不错,西关军的兵力太少了,他回忆刚才对方的列阵情形,一个合格的将领,完全可以从对方的阵型估算出对方的兵力数量。
方才骑兵遭遇陷阱,罗定西一时间还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但是现在想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头顶冲上来。
如果没有估算错,对面的西关军,很可能不到一万人,甚至更少。
西关军至少有一万五千兵马,甚至更多,即使是一万五千人,那么眼前的兵力也绝对有问题,其他的西关军去了哪里?
双方短兵相接,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双方兵士互不相识,但是身在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毫无怜悯,在战场上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所以双方都是赤红了眼,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对方,保全自己。
西关军两翼承受的压力之重,实在是难以想象,虽然西关军兵士的战斗经验丰富,但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经验并不足以取得胜利,两翼的西关军兵士虽然拼死搏杀,可是在两翼北山军强横的压迫下,只能一点一点往后缩,整个战场,从形式上看,似乎已经达到了罗定西预先的期望,三面围攻,将西关军围死在中间。
只是北山军统领罗定西此刻并没有因为战场的形势而兴奋,反倒是浑身寒意,他已经意识到,或许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眼前的西关军,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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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开了单张解释,可能有朋友没看到,在这里说一下。
昨天早上五点半出发,赶回合肥,本来是要结账,顺便将空调全部装上,但是到了之后,发现地板之间出现很多裂缝,而且踢脚线的缝隙很大,然后直接杀到装修公司,然后又找到了地板公司,顺便说一下,巴洛克的地板,找他们的人到现场看。一直折腾到昨晚九点多钟,回到宾馆十点左右,实在疲惫不堪。今天一早,就感到工地,监督地板重新弄,一直到现在。
在这里真诚向大家道歉,实在是没法子,地板看不得,而且都已经要结账,出这破事,心情很烦躁,回来一趟来回就上千,折腾的要死,事情不能不解决。大家该骂就骂,是我的错,也请大家能体谅一下,毕竟给女儿一个房子,希望质量能过关。
请罪了!
第一更先送上,我继续码字,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两个烧麦,苦逼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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