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显得有些紧张,低声道:“国公!”
“不用害怕。”齐宁微笑道:“一直都辛苦你照顾他了。”
“没....没有。”素兰忙道:“他很听话的,其实.....他是个好人。
齐宁心想我也没有说过他是坏人,但却也明白,黑氅怪汉丑陋得很,那相貌甚至称得上是狰狞,一脸凶相,若以外貌轮之,很容易被人想成是大恶人。
“素兰,你时常在他身边,应该也知道,他一直无家可归。”齐宁想了一下,才道:“我一直想为他找到家人,但是没有任何线索,你可听他提起过和他身世相关的事儿?”
素兰摇摇头,道:“他很少说话,一开口也总是要吃的,他似乎早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齐宁微微点头,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怪汉若是真的知道自己是谁,也就不会安心留在这里了。
此人不但跑起来速度飞快,而且对武学有着极其敏锐的悟性,只要看到别人的招式,立刻就能将之学会,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齐宁已经确定此人清醒之前一定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但要查到此人的身世,实在是无从着手。
“他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他。”齐宁柔声道:“需要什么尽管去找韩总管。”
素兰急忙称是,齐宁转身要走,素兰忽地想到什么,叫道:“国公.....!”
齐宁回过头,狐疑看着素兰,素兰看了那丑汉一眼,凑近过来,低声道:“国公,奴婢....奴婢听他说过几次梦话.....!”
“梦话?”
“是,他有几次就在小树林里睡着。”素兰道:“小树林里有虫子,奴婢担心咬着他,总叫他不要在里面睡,有....有几次撞见他说梦话。”
齐宁精神一振,忙问道:“他说了什么?”
素兰想了一下,道:“他好像.....好像做了噩梦,睡梦里喊着‘杀’,又喊‘全都杀死’,还有.....还有一次说得更古怪,他说谁也害不死他。”
“全都杀死?”齐宁一怔:“要杀谁?谁要害他?”
素兰摇头道:“那奴婢就不知道了,醒来之后,我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他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齐宁微微点头,微一沉吟,才道:“以后还是由你好好照顾他,不过他如果有什么奇怪的言行,你告诉我一声。”
“奴婢记住了。”素兰忙道。
齐宁微微一笑,看向丑汉,丑汉那块蛋糕已经三下五除二被解决,此时正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看上去惬意得很。
齐宁苦笑一声,摇头离开。
此时已经快到半夜时分,酒宴也已经到了尾声,许多客人正告辞离去,齐家自然也安排了人送客。
回到东院,院门外还有丫鬟在,齐宁看天色已晚,接下来洞房火烛夜,虽然按照常理,即使洞房也可以有丫鬟在旁边伺候着,但齐宁对这种调调并不喜欢,他觉得洞房之夜,孤男寡女才能有情调,而且西门战樱是个黄花闺女,对于洞房之事还是生涩得很,自己今晚还要花一番功夫细细调教,边上有人,莫说西门战樱不会适应,自己到时候也放不开手脚,当下遣退了丫鬟们,这才推门进屋,转到内室门前,房门虚掩着,齐宁轻轻推开门,屋内点着红烛,温馨的新房之内,却是一片红火色。
齐宁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才进到房内,却发现红帐已经放下,西门战樱并没有坐在床边,而是躺了下去,心下有些好笑,暗想这姑娘还真是不懂规矩,哪有新郎官没有回来,新娘子却自己躺下的。
但又想今日折腾一天,西门战樱或许感觉疲累,所以先躺一会儿,不过她什么时候都可以睡觉,今晚却偏偏不能,洞房之夜,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了她。
所为酒为色之媒,齐宁晚上饮酒不少,这时候进到房内,一片淡雅的幽香弥漫在新房之中,萦绕在齐宁鼻尖,顿时兴致便起,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西门战樱有些夸张却让人垂涎的饱满臀部,暗想今日终是得偿所愿,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地品玩一番。
洞房之内一片幽静,齐宁走到床边,轻轻掀开纱帐,果见得西门战樱穿着大红喜袍端端正正地平躺在床上,凤冠已经卸下,脸色红润,娇俏艳丽,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
灯火之下,齐宁越看越觉得妻子美貌,那红润的嘴唇性感勾人,齐宁忍不住俯下身凑近过去,吻在那红润的香唇上,润泽的香唇生香,齐宁酒意上涌,抬起手,不禁攀在西门战樱酥胸之上,虽然隔着厚厚的衣物,却也能够感受到丰满的轮廓,不自禁手上微微用力握了握,西门战樱却是毫无动静。
虽然此情此景香艳异常,但齐宁却猛然心下一沉,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西门战樱并非普通女子,她武功虽然谈不上有多高明,但却也有一定的根基,而且常年在神侯府跟着那群师兄,警戒性也绝对比常人强得多,莫说是西门战樱,就算是一个普通姑娘,被亲吻嘴唇,甚至胸脯被握住,即使睡着,也能感觉到一些什么,更不必说西门战樱此等角色。
但自己的动作,西门战樱却似乎没有察觉到,甚至没有任何反应,这让齐宁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坐起身子,瞧见西门战樱面色粉润,而且呼吸均匀,似乎并无什么不对劲,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叫道:“战樱,战樱!”
西门战樱却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动也没有动一下。
齐宁不禁捧住西门战樱的脸颊,低声道:“战樱,你醒一醒!”轻轻摇了摇,西门战樱就像是沉睡其中,根本叫不醒。
齐宁赫然起身,神情凝重,目光如刀,极其警戒地四周看了看,洞房之内一片幽静,便在此时,忽隐隐听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曲音传过来,齐宁耳力惊人,迅速跑到后窗,发现后窗只是虚掩,并无关严,他推开窗户,那曲音便清晰了不少。
齐宁微眯着眼睛,很快便听出来,那曲音并非琴音,却似乎是洞箫竹笛之音。
曲音悠远,齐宁屏住呼吸,没过多久,眼角微跳,猛地跃出窗外,循声摸过去,到得一处小池边上,月光之下,只见到池边的一块石头上,一人正盘膝坐在那里,手持洞箫,曲音正是从那里发过来。
齐宁放缓步子,小心翼翼地移动过去,距离七八步之遥,终于看清楚,那人一身灰色长衫,长发用一根带子系着垂在脑后,正是剑神北宫连城。
齐宁看清楚来人相貌,大吃一惊,加快步子上前,拱手道:“二....二爷爷!”委实没有想到北宫连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护国公府。
箫声戛然而止,北宫连城缓缓放下洞箫,扭头过来,看见齐宁,淡淡道:“免礼!”
齐宁站直身子,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北宫连城却已经道:“不用担心,用不了半个时辰她就会醒转过来。”
齐宁这才恍然大悟,自然知道北宫连城口中的“她”是指西门战樱,看来西门战樱沉睡不醒,却是北宫连城出手,心下好奇,暗想北宫连城今夜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若是因为自己的婚礼过来,总不至于还要将新娘子弄得沉睡不醒。
“二爷爷,您.....您什么时候到的?”齐宁只能问道。
北宫连城微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也不说话,他不说话,齐宁也不敢多说什么。
齐宁心里很清楚,自己武功如今虽然着实不错,但是在北宫连城面前,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论辈分他是自己的爷爷辈,论武功自己和他天地之别,论智慧只怕也远不及对方,被对方在各方面全面碾压的情况下,自己还是老老实实为妙。
“男人不该三心二意。”北宫连城忽然道:“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爱你会爱的有多深,你也永远不知道女人会为了爱一个人会做出什么。”
齐宁“啊”了一声,睁大眼睛,想不到北宫连城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男人多情又专情。”北宫连城叹道:“女人痴情又绝情.....!”
齐宁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脑勺,心想不是说大宗师都是早已经看破红尘,不问世事,怎么北宫连城却突然有这样的感慨,竟然和自己说起男女之情来。
他忽然想到,之前在东齐北宫连城为自己做主,娶了赤丹媚为妻,北宫连城当时可是主婚人,难不成自己今日娶亲,却是惹恼了北宫连城,这位大宗师专门跑来和自己算账?
“卓青阳那幅卷轴你放在了什么地方?”北宫连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齐宁面前,凝视着齐宁双目:“那东西你留在身边,有害无益,也许有一天会因此而害了你性命,你现在过去取来,我在这里等你。”
齐宁失声道:“卷....卷轴?”
北宫连城并不废话,道:“快去吧,取来卷轴,今晚良辰美景,我不耽搁你太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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