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要买耳坠的那个老者,似乎也有意要与阿果对着干,阿果买大他就买小,阿果买小他就买大,下注比阿果下的还狠,最终的结果是他赢的比阿果输的还要多。
阿果一脸沮丧瞅着卢小闲,卢小闲微微一笑,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阿果接过银票有些犹豫,已经输了一千两银子,万一再输可怎么办?虽然输的是卢小闲的银子,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卢小闲附在阿果耳边轻声道:“要想赢,就听我的,我让你买大就买大,让你买小就买小!”
阿果狐疑的看着卢小闲,卢小闲冲她微微一笑。
卢小闲的笑容像和煦的春风,像温暖的阳光,似乎蕴涵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也不知为什么,阿果顿时有了信心,她选择相信卢小闲,重重点了点头。
从这以后,阿果若有神助,连买连中。不一会儿,银子在她面前堆得像座小山。而那老者却一衰到底,输的丢盔卸甲。
看看已到掌灯时分,面前的银子也已经堆不下了,阿果终于满足地停手,意气风发地对宝官道:“把银子帮我换成银票,我们要走了!”
宝官似乎也输红眼了,目瞪口呆地盯着阿果。
“瞪什么瞪?”阿果没好气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宝官心有不甘,但赌坊有赌坊的规矩,他只好让人给换了银票,眼睁睁看着阿果与卢小闲扬长而去。
二人出了赌坊,阿果脸上放着光,似乎还无法相信这会是真的。
“大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赌坊门口响起。
“他妈的,愿赌服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想要回女儿,当初何必来赌?”
赌坊门口,几个赌坊的看护正把一个赌鬼扔到大街上。赌鬼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可还在不屈不挠地往赌坊门口爬。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女儿还只有九岁,只有九岁啊!”赌鬼的声音凄惨而可怜。
“滚滚滚!只九岁更是值不了几个钱,根本顶不了你欠的赌债,还是回去想想怎么还剩下的债吧!”几个看护不耐烦地撵道。
卢小闲不由叹了口气,十赌九输,因为赌输欠账卖儿卖女,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杀人夺财的,比比皆是。眼前的这个人,显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鬼。
他正准备拉着阿果离开,却见阿果站在那里,脸上表情异常难看,似乎胸中有股怒气欲炸胸而出。
还没等卢小闲开口,阿果一声大吼:“你们……怎么能抢他的女儿?”
几个看护扫了阿果一眼,见是个漂亮女子,说话变得客气了一些,淡淡解释道:“他欠了我们赌坊的银子,也写了卖身契,所以他女儿现在是赌坊的人了!”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阿果冷冷地问。
“不多,也就一百多两。”一个看护瞅着阿果,说话很是收敛。
“拿去!”阿果把刚才赌坊里换来银票随意抽出一张,看也不看便丢了过去,命令道,“立刻把他的女儿放出来!”
那个看护从地上捡起银票,我的妈呀,竟然是一千两。
他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点头哈腰道:“稍等,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哭喊着从赌坊内跑出来,赌鬼挣扎着爬起,父女俩抱头痛哭。
阿果只觉鼻子酸酸的,刚才赢钱的喜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吧!”卢小闲招呼着神色黯然的阿果。
二人默默地离开了,漫无目的地朝镇外走去。
从见到阿果的第一面,她的表现都是刁蛮任性和不讲理。刚才的那一幕让卢小闲意识到,眼前这个美女还有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
“我们去哪里?”卢小闲边走边扭头问道。
“回房州城吧!我想家了!”阿果叹了口气。
“好吧!”卢小闲本就要去房州城,正好又可以与阿果顺路了。
青峰镇距房州城不远,虽然是黑夜,但有卢小闲的陪同,阿果走在官道上也不觉得害怕。
眼看着快到房州城了,二人刚打算小歇片刻,却听有马蹄声远远传来。
阿果一惊,正欲继续逃跑,却听马上骑士的声音远远传来:“姑娘别跑,在下没有恶意!”
仔细听听,竟然又那位阴魂不散的老者。
转眼间,老者带着几个人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动作异常矫健,连年轻人也没有他那么利索。
月光下,卢小闲眉头一挑,眼前还是青峰镇酒楼遇到的四人,老者,易容的唐倩,还有南诏乌龙寨的两人。
“姑娘是要去房州城么?”老者边向前走边问。
阿果后退一步,满脸戒备之色:“关你什么事?”
“姑娘,且听我说!”说话间,老者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了阿果的手。
“混帐!你干什么?”阿果一惊,蓦然发现老者眼中闪着一丝狡黠的目光。
老者直盯着阿果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姑娘身份异常尊贵,今日一见实在有缘,望姑娘能到在下那里做客数日。”
“放开我!”阿果又急又羞。
“真不要脸,说了不会强邀,你这不岂是出尔反尔?”卢小闲摇摇头,淡淡道。
“你也是玩谋略的人,想必兵不厌诈的道理,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老者嘿嘿一笑道,“咱们是同道,彼此彼此!”
卢小闲瞳孔微缩,询问的目光看向老者身后的唐倩。
唐倩下意识把目光瞥向别处,根本就与卢小闲对视。
眼前这个老者分明是有备而来,竟然对自己的底细如此清楚,卢小闲断定他与王先生关系相当密切,至少王先生向他详细介绍过自己。
此刻,卢小闲清楚的意识到,比起王先生来,此人更加不好对付。
对付过于繁杂的人,最好是用简单的办法。
卢小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突然袭击挥掌拍向老者,老者早有准备,腾出一只手挡住了卢小闲的掌。
“啪!”双掌相接,发出一声震响,二人俱被震退一步。
老者向卢小闲随意一指,对身后那两个来自乌龙寨的汉子淡淡吩咐:“宰了他。”
南诏乌龙寨在江湖上名气很大,这二人是乌龙寨的两位护法,武功自然不弱。
“呛!”二人拔出了腰中的乌龙刀。
铸把好刀可没那么容易,乌龙刀是由乌龙寨独特工艺铸造的兵器,无论用料、火候、力度、打磨,样样都有大讲究。乌龙刀通体乌黑,在夜色中更显的杀气腾腾,别看刀的样子不打眼,却锋利无比,断铁断钢不圈边不崩刃。
卢小闲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刀,甫一出鞘,便感觉有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他全身寒毛立竖,如中芒刺。
“看刀!”两位护法凌空挽了个刀花,凶狠扑来,乌龙刀划出优美的弧线直斩向卢小闲颈项。
刀气如闪电纵横,方圆三丈之内飞沙走石,野草尽碎。
卢小闲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对方的刀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疯狂之劲,更有种无所畏惧的迫人气势,逼得他只能左闪右躲,望云山习练的躲闪跳跃功夫,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乌龙刀法力大势沉,但也破耗费体力,数百招一过两位护法已汗流浃背,刀势不如之前那般凌厉。
论武功,卢小闲或许根本就不是两位护法的对手,但多年习练天罡决的优势显露无疑,他的衣衫虽被对方凛冽的刀气划破数处,但应付的还算游刃有余,没有丝毫力竭的征兆。
在一旁观战的唐倩,此刻紧张的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那老者却若有所思,他不得不承认,卢小闲的确是个强劲而难缠的对手。
就在场中三人形成僵持之势时,一个白衣胜雪、懒懒的身影,乘着月色缓缓出现。他似乎并不在意刀风的激荡,随随便便就站到了三人身边不到三丈处。
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像影子一样静静的立在白衣男子的身后。夜色当中如果不仔细辨认,甚至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正在性命相搏的三人立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像夜雾般笼罩在四周。
卢小闲面色凝重,他既要不由自主抵挡突然出现这二人身上散发的无形压力,又要招架两把乌龙刀闪电般的进攻,顿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幸好两位护法的攻势也在减弱,看来他们也受到了那种压力的威压,闪电般的乌龙刀开始不由自主地呆滞、凝重,像失去灵性的死物般,被主人僵硬地挥舞着。
观战的老者看出不对劲,忙对两位护法喊道:“二位,停手吧!”
两位护法收刀后退。
卢小闲这才舒了口气,转头望向来人。
白衣人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又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不羁,懒懒散散的微笑像水一样从他英挺的脸上溢出来,让人打心眼里感到舒服。
白衣人身后的黑衣男子脸上以黑巾蒙面,看不到他的容貌和表情,但卢小闲却能从双方的目光中感觉到浓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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