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圣命后,吉顼愁眉苦脸的找狄仁杰商议。
狄仁杰也觉得武则天这么做似有不妥,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最后一盘算,还得请卢小闲来出主意,他解决这种头疼的问题很在行。
于是,卢小闲理所当然美美吃了一顿大餐。同时,很有职业道德的替吉顼出了主意。
之所以替吉顼出主意,并不是因为吃人家的嘴短,也是为自己考虑。
卢小闲也得去国子监陪读,不管怎么说吉顼出是熟了人,有了熟人好办事。
就算吉顼不讲情面,卢小闲还有别的办法。上次打赌吉顼输了,还欠着没有践约呢。他完全可以以此来要挟颉,让吉顼对自己宽松些。
对于吉顼的从天而降,卢小闲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面上自然处乱不惊。他的平静与惶恐不安的众监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不其然,吉顼首先就给众人来了个下马威,他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威严道:“除了监生之外,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吉顼话音刚落,整个屋子一片寂静。
监生们带来的那些随从,各自把目光看向主人。吉顼虽然是宰相,可他们这些人的生杀大权并不在吉顼手中,而是在他们的主人那里。听命于主人还是听命于宰相,对他们来说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必须毫无条件听从主人的。
随从们的表现早就在吉顼的预料当中,他看着众监生,微微一笑:“你们既然做了监生,就得遵守国子监的监规。来的时候我已经向陛下请过旨,不管是谁违反监规都要受到惩处。”
说到这里,吉顼冲着门外喊了声:“你们进来!”
学堂的门被推开,四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一字排开站立。
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样东西,监生和随从们一见,个个脸色大变。
大唐用于杖刑的法杖为荆条制成,长三尺五寸,大头二分七厘,小头一分七厘。
他们四人手中拿的正是法杖。
众监生见此情形,不由懵了:这是来读书还是来受刑。
此刻,吉顼脸上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的狰狞。
“我数到十,如果还有闲杂人等在,连主子带奴才,全部杖刑伺候!”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吉顼直接开始数数了,“一,二,三……”
吉顼故意数的很快,根本不给众人考虑的余地。
自己挨揍也就罢了,若是让主人也挨揍了,那还了得?
随从们哪还顾得上再请示主人,顿时做鸟兽状,向学堂门外蜂拥而去,有几个被挤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出了学堂。
片刻间,除了呆若木鸡的众监生,屋子里一下变得空空荡荡。
卢小逸也和那些随从们一起离开了屋子,不过他走的很从容。卢小闲传音入密给他,让他出去后,不要离开的太远。
带卢小逸来学堂,是卢小闲早就打算好的。
虽然卢小闲来自后世,但国子监所学这些繁琐的文言文,并非他所长。有卢小逸在就不一样了,他的脑了里可是有一整座图书馆的。再加上传音入密这种先进的传输手段,卢小闲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吉顼满意的点点头。
刑具和几个大汉,都是他从刑部借来的,这对做宰相的吉顼来说,并非难事。向武则天请旨,也是他瞎诌的。莫说没有请过旨,就算真的请了旨,他也不敢对这些宝贝疙瘩动粗,就是唬一唬他们。
没想到这一招如此管用,瞅着一脸惊恐的众监生们,吉顼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卢小闲身上。
卢小闲假装没看到吉顼的目光,把头别到了一旁。
开什么玩笑,若让这帮纨绔知晓主意是自己出的,估计他们吃了自己的心都有。
接着,吉顼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从明日起,每位监生只能带一名随从来。多余的人,一概轰出去!”
不用问,这也是卢小闲出的主意。
上百人的随从带进国子监,肯定会影响秩序,按吉顼的意思,和其他监生一视同仁,随从一个都不留。
但卢小闲还是说服了吉顼,这些特殊的监生被人服侍惯了,若一个随从也不留的确说不过去。
最后二人一折衷,每个监生就只剩一个随从了。
当然,卢小闲极力替这帮纨绔说话,并不是完全替他们着想。若真的一个也不留,卢小逸岂不是也得离开,这可不是卢小闲想看到的。若没有卢小逸的帮衬,他在国子监就彻底抓瞎了。
有了前面的铺垫,吉顼的命令没人再敢反对。
“听到没有?”吉顼大声问道。
“听到了!”监生们齐声回答。
“好了!下面开始授课!”
在吉顼的高压之下,众监生开始了痛苦的读书生涯。
……
国子监的分科教学、学年和学制的设置、学业考核和假期规定等日常管理手段等,与后世的大学几乎区别不大,这让卢小闲很是惊叹。
学生在读期间,除每旬放假一天外,每年五月农忙时和九月预备换冬装时各放假一个月,准许学生回家探亲。路程较远或家中有大事的,允许延长假期。但如果未经批准擅自超假过多,则会被勒令退学。
他们主要学习《周易》,《尚书》,《周礼》,《仪礼》,《礼记》,《毛诗》,《左传》,《公羊》,《谷梁》,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九经》。如果学生学习时有空余时间,可以学习隶书这门书法,也可以选修《说文》,《尔雅》,《国语》等科目。
……
来国子监读书,不在卢小闲的计划当中,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可眼前却一时找不到脱身之计。好在吉顼还算讲交情,对他的漫不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吉顼讲解枯燥的经书,卢小闲犹如听催眠曲,不一会脑袋便耷拉了下来。
吉顼走到卢小闲面前,看他没反应,也没打扰,就静静的站那里。在卢小闲认真的睡着之后,他微微摇摇头,从卢小闲手中抽走书。
吉顼教授课敢睡觉,享受这样待遇的只有卢小闲。其余的监生莫说睡觉,连跪坐的不端都要受责罚。
不是没人心中质疑这一不公现象,但瞅瞅吉顼铁黑的脸,再看看一旁手里拿着法杖的四个彪形大汉,只得打消了念头,乖乖的被吉顼继续蹂躏。
此时,卢小闲一无所知,梦里置身大海,一片汪洋,使劲儿游使劲儿游,可水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在他头上。
醒来的时候,吉顼正直勾勾的看着卢小闲,确切的说是看着卢小闲的嘴巴。
卢小闲刚要开口,一桶哈喇子很配合的从嘴角涌出来,他明白为什么会梦见大海了。
被一个老家伙看见自己的窘态,卢小闲倒无所谓。但被美女观赏却不是件好事,譬如当有个美女难得的注意你的时候,你恰当好处的放了一个臭屁,更可恨的是那天你吃的是萝卜,那么,结果肯定不是你不想要的。
卢小闲没放屁,只是流了一滩哈喇子,可恨的是他流了那么长时间哈喇子的过程,被李仙惠和李裹儿两个美女尽收眼底,这是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李裹儿扭过头来,那如清水一样的眸子,正望着自己案前的那一滩产物,脸上还挂着坏笑。卢小闲拿袖子抹了一把嘴,心中只有苦笑的份。
下学回去的路上,卢小闲递给李仙惠和李裹儿一人一盒玉簪粉。
“这是新品,秘制的,整个洛阳城就你们二位最先用到!”卢小闲用夸张的语气道,“不信你们闻闻,香着呢!”
玉簪粉就是用玉簪花制的水粉。
花开后,剪去花蒂,即成小瓶状,灌入民间常用的胡粉,再蒸熟,阴干制成粉。玉簪粉比珍珠粉性湿润,比较适合冬秋季使用。
制作胭脂水粉是岑少白的强项,卢小闲只不过是信手拈来,借花献佛而已。
“太好了!”李仙惠与李裹儿像得了宝贝的孩童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脸上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想不耀眼都很难。
武崇训与武延秀心中不由暗自嘀咕:我们送了那么些比这值钱的好东西,也没见这么高兴。
卢小闲看到武崇训与武延秀的眼珠子都快要喷发出来了,心里好笑,忍了半天没憋住,还是很不小心的乐了。
送走了两位美女,卢小闲正打算与卢小逸一同回府去,却被李重润叫住了。
听李重润结结巴巴说完之后,卢小闲瞪大了眼睛:“邵王,你一个大男人,要这东西做什么?”
卢小闲与李重润等人天天在一起玩耍,所以说话也很是随意。
原来,卢小闲送给李仙惠与李裹儿的玉簪粉,让二人喜欢的不得了,李重润在一旁见了心里痒痒,便也向他索要了。
“这个你别管,给还是不给说句话吧!”李重润涨红着脸道。
这种小事对卢小闲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哪会拒绝,他笑呵呵道:“当然给了,不过现在手头没有了,明日带来给你,行吗?”
“说话算数哦!”李重润又郑重其事的叮咛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
卢小闲瞅着李重润的背影,忍不住摇头道:“莫非他也有心仪的女子了?”
卢小逸在一旁接了一句:“是国子监司业裴粹家的小姐,名叫裴环!”
卢小闲扭过头来,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裴小姐每天中午都来给裴司业送饭,然后就会与邵王在一起,我见过好几次了!”卢小逸撇撇嘴道。
李显被封为太子之后,李重润作为嫡长子也被晋封为亲王。也就是李显将来即位之后,李重润将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李重润的身份特殊,并非他看上的女子将来就能走到一起。
卢小闲虽然有些为李重润担心,但毕竟这是李重润个人的私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
国子监的日子过的很快,一不小心便到旬考了。
监生要接受旬考、岁考、毕业考三种考试。
旬考考查十日之内所学习的课程,不及格的要受罚。
岁考是考一年以内所学习的课程,成绩优异的有奖励,不及格的要留级。学完必修的课程后,参加毕业考试,成绩合格者即可毕业,获得科举考试资格。期满学无所成者,将被清退。
结果,天天睡觉的卢小闲成绩优异,考了第一名。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卢小闲却认为理所应当。废话,你要有一个现成的图书馆,考不了第一那才是天理难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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