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崔湜显出一丝苦笑,“为了与我长相厮守,婉儿在群贤坊修建了一座住宅,那是婉儿真正喜欢的境界。我搬去住了,那里很幽静,是婉儿不让任何人去的地方。”
“我明白了!”卢小闲恍然大悟,“冷总捕头肯定是不满意你夺了陛下的女人!”
崔湜一愣,旋即哈哈笑道:“你说的没错,或许他不满意我夺了陛下的女人,反正他认为我做的不对!”
卢小闲正色道:“我倒觉得崔大人没错!”
“哦?说来听听!”崔湜还是头一遭听到有人说他做的没错。
卢小闲义愤填膺道:“男人就该保护心爱的女人,这是天经地义,做不到,说明这种人不值得托付一生!崔大人可以一无所有,却拥有上官昭容的心,。在我看来,您是个敢爱敢恨,敢怒敢言,敢说敢做,敢做敢当的真男人”
崔湜的脸更红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卢公子竟然还是我的知己,为你这一句话,当浮一大碗!”
崔湜仰头喝尽。
卢小闲也一饮而尽,然后岔开了话题:“崔大人,刚才您说上朝不愿看讨厌的面孔,这是何意?”
崔湜愤然道:“卢公子有所不知,太平公主与安乐公主把官爵分别标定价格,公开兜售,纳贿授官,只要纳银三万两,不管是屠夫酒肆之徒,还是为他人当奴婢的人,都可授官,所授官职有五六千人之多。这种封官是采用另写诏书‘斜封’后交中书省办理,因此也叫‘斜封官’。就说我这吏部,按理只有两名侍郎,可现在却多出五六个斜封侍郎,日日与他们为伍,岂不让人作呕。”
卢小闲恍然大悟,看来这两位公主的争斗,已经延续到了方方面面。
崔湜果然不是卢小闲的对手,没多大一会,便烂醉如泥。
卢小闲摇摇头,与卢小逸叫了辆马车,把崔湜送回府。
……
一层秋雨一层凉,秋雨绵绵秋意长。
大明宫外的护城河边,河水在缓缓地流淌着,河水悠闲清澈,将一朵朵白云揽在怀里,好像要清洗一番。岸柳楚楚地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影子,宛如梳妆的处子。
这里行人稀少,一片沉寂,或许是宁静引发了卢小闲的思绪,他正倚着一棵柳树望着河水出神。
“哥,你总不能老在这里发呆吧?”卢小逸挠了挠光头问道。
卢小闲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在发呆。
卢小逸摇了摇头,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卢小闲却已经回过神来,他冲卢小逸挥挥手道:“我们走!”
“去哪?”卢小逸追问道。
“到了地方你便知道了!”卢小闲一脸的神秘。
两人穿过几条大街,到了一所大宅院门口。
卢小逸略一打量,只见这所大宅院,十分气派,大门边上钉着一方上缀红绸的白铜招牌,上写“龙氏镖局”几个大字,擦得光可鉴人。
洛阳的龙氏镖局卢小逸去过,长安城的镖局他还是头一次来。
大门入口处,左右两边放了两条长椅,一边坐着四个彪形大汉,一式黑衣密扣劲装,腰跨单刀,雄赳赳的好不威风。
卢小闲率先往里走去,卢小逸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刚一跨进大门,有几个人同时站起身来,其中一人问道:“不知二位客官有何事!”
卢小闲朝着那人一抱拳道:“我叫卢小闲,是龙局主的朋友,请这位大哥通报一声!”
“请稍等!”那人点点头便进了后院。
看着那人的背影,卢小逸一头雾水,小声问道:“哥,你找龙局主做甚!”
卢小闲笑嘻嘻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等了没多大一会,龙壮亲自到门口来迎接他们了。
“卢公子,真是稀客呀!”龙壮人未到声先到。
“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呢!”卢小闲开玩笑道。
“怎么会叫呢!快快里面请!”龙壮热情的拉着卢小闲的手,带着二人进了镖局。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很快穿过天井,向后院走去。
正说话间,一人急冲冲地迎面而来。
见了过来的人,龙壮眉头微皱,大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哦!”那人赶忙回答,“我有点急事,出去一趟!”
说罢,头也不回,径自朝大门方向走去。
瞅着此人,卢小闲不由心中一动:他是天通赌坊的常客,不折不扣的赌徒。
那日给李持盈讲解赌坊内幕时,他便在场,撺掇着朋友连他自己一起输了个精光,让人想忘也忘不掉!
这人莫非与龙氏镖局有关系?
扭头望了着那人的背影,卢小闲向龙壮问道:“局主,他也是镖局的镖师吗?”
“让卢公子见笑了!”龙壮解释道,“他是舍弟,名叫叫龙业,一天也不学好,没让我少操心!”
卢小闲点点头,心中了然,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进了客厅,早有趟子手为他们送上茶水,龙壮与卢小闲、卢小逸分主客落坐。
卢小闲也不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
龙壮听罢,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你要请我和崔师弟、冷师弟一起赴宴?”
“正是!”卢小闲点头道。
“这可能有些难?”龙壮苦着脸道,“我们师兄弟三人同在长安,虽然也时常见面,可这几年却从没三个人一齐聚过!就连我过五十大寿,他们二人也是分开来的,怎么怎么可能坐在一起?”
卢小闲笑着道:“冷总捕头与崔大人之间有些误会,互不来往,想必龙总镖头也知道。”
龙壮点头道:“怎么不知道,小师弟脾气犟的很,只要他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劝他多次,可一点用也没有。”
“旁的事情再大也没有师兄弟的感情重要,放心,有我呢,我会设法让他们重归于好!”
龙壮听罢,面露喜色道:“若卢公子真能让他们重归于好,我感激不尽。”
离开的时候,龙壮又亲自把卢小闲与卢小逸送到了大门之外。
“小闲,我们现在去那儿?”卢小逸问道。
“既然是请客,当然是去其他两家了。”卢小闲丢下一句话。
“等等我!”卢小逸赶忙跟了上来。
……
家丁拿着请柬进院前去通报,卢小闲与卢小逸在门外等候的同时,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府第。
上官婉儿的府邸在群贤坊的东南侧,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与普通人家的院落并无二致。
不大一会,府门开了,出来的不是家丁,而是一个轻纱粉衫、娇小可爱的女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两位可是送请柬之人?”女子问道。
“正是!”卢小闲赶忙应道。
“昭容娘娘有请,请随我来!”女子往门内走去。
二人跟着那女子走进了宅院。
门内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转过插屏,并不是正房大院,而是一条甬路,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尽显雍容华贵。
卢小闲与卢小逸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他们没想到上官婉儿的府邸竟如此之大。
正惊愕间,却听领路的女子指着一间雕梁画栋的屋子道:“到了,你们进去吧,昭容娘娘在等你们呢!”
卢小闲定了定心神,迈步向内里走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会客厅,屋内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青色地纱帘随风而漾。
卢小闲脑海中浮现出二个字:奢华。
“卢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一个恬静的声音传来。
卢小闲询声望去,上官婉儿正坐在主座上望着他们。
上官婉儿的容貌没有什么变化,素衣淡容,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最吸引人的是眉心有一朵怒放的红梅!
卢小闲上前施礼道:“草民卢小闲,见过昭容娘娘!”
“卢公子不用跟我客气!”上官婉儿轻轻一抬手道:“坐吧!”
卢小闲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上官婉儿向他伸了伸手,卢小闲不由摇摇头道:“昭容娘娘还是不改以前的习性呀!”
“谁让你是诗中鬼才呢?见了你就想索诗!”上官婉儿嫣然一笑。
卢小闲很自觉的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笺,递给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接过来,慢慢吟诵:“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读罢,她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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