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在翠屏的床下发现了一双新做好的男鞋,尺码比较大,一看就知是做给一名成年男子穿的,卢小闲不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卢小闲悄悄向吉温低声说了几句,吉温抽身离去。
接着,卢小闲让管家吴诚将吴府所有男性家丁叫来。
所有人到齐后,卢小闲让他们挨着试穿鞋子。
正在这时,吉温到卢小闲耳边耳语一番,卢小闲点点头。
很快,所有人都试了一遍,只有吴诚穿上鞋子极为合适。
卢小闲脸色一沉:“大胆吴诚,还不速速道来,你是如何杀死吴小姐和丫环翠屏的?”
吴仕祺在一旁听了大吃一惊,赶忙道:“卢公子,吴诚一直在吴家作事,待小女如同兄妹一般,你可别弄错了!”
吴诚也大喊道:“县尉大人,冤枉啊!”
“冤枉?”卢小闲眯着眼道,“你能解释一下这布鞋是怎么回事吗?”
吴诚看了一眼吴仕祺,低下了头:“我是和翠屏有私情,鞋子也是她给我做的,但我绝对没有杀人!”
卢小闲大声喝道:“那你为何要将蓝布包裹埋在你的床下?”
刚才,在吴诚集合家丁时,卢小闲让吉温四处搜查。
吉温发现吴诚房内的床下有新翻出的泥土,刨开泥土发现了蓝布包裹。
这时,吉温拿来包裹,抖开后里面是些金银首饰,吴仕祺一看,这些金银首饰都是爱女的。
看到包裹,吴诚彻底傻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交代了自己杀人的经过。
原来,吴诚和翠屏早就勾搭成奸,他们不满足自己下人的身份,觊觎吴仕祺的家产。
他们知道,吴员外只有一女,而只要能和吴小姐结婚,那就等于得到了吴员外的财产。
可是,吴诚向吴小姐表达过自己的爱意,被吴小姐拒绝了。
正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机会来了。
吴小姐巧遇王文,吴诚假意为王文和吴小姐牵线搭桥,实则想趁机冒充王文霸占吴小姐,进而达到霸占吴家家产的目的。
前日下午,吴诚去醉八仙酒店吃酒,恰好屠户张虎在那里喝醉了,随身带的刀丢在地下。
张虎被朋友搀着离开后,吴诚将刀揣入怀中。
当晚,吴诚冒充王文想非礼吴小姐,结果被吴小姐认出。
吴诚怕事情败露,用捡来的刀杀害吴小姐,随后乱翻一气,拿走金银首饰,制造图财害命的假象。
吴诚杀人翠屏是知道的,吴诚害怕她说出去,将她也杀了。
案子破了,卢小闲赶到县衙,向曾牧野复命。
“这么快便破案了?”曾牧野瞪大了眼睛,“卢县尉,你真是神了!”
从县衙回来的路上,吉温心悦诚服道:“小闲,我曾在县衙待过,各种案子听过的见过的,比你多的多,可论起破案来,我不如你!”
卢小闲笑了笑:“吉大哥,只是我运气比你好而已!”
吉温忍不住问道:“小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断定屠户张虎不是凶手?”
“其实,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卢小闲揭开了谜底,“那把杀害小姐的刀,是平平地刺入小姐的咽喉,小姐的个头不算矮,这说明凶手起码应比小姐高很多,王文和张虎都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杀害翠屏用的那块石头,是从翠屏的后脑砸中的,而且是从上至下,再次说明了凶手一定是个高个子。”
吉温恍然大悟:“对了,杀死吴小姐王文与张虎有嫌疑还说的过去,可杀死翠屏,王文与张虎都在大牢中,肯定不是他们,一定是吴府中的某一个人,若说吴府中的大个子,那就非吴诚莫属了!”
卢小闲点点头:“还有我们找出的鞋子和包裹,更加证实了凶手就是吴诚。”
……
这一日,卢小闲到了县尉厅,左右环视了一圈,发现好久没见管毅了,便随口向牛全问道:“最近怎么没见管毅?”
牛全答道:“管毅告了病假,已经十来日没来衙门了!”
卢小闲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管毅并不是身体有病,而是有心病。
他倏地想起,前两日沙清泉给自己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很明显,话中之意直指管毅。
卢小闲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管毅就住在槐树村,上次我们去,怎么没见到他?”
“不知道!”牛全摇摇头。
“看来得去看看管毅了!”卢小闲自言自语。
……
卢小闲带着吉温、海叔来到槐树村,在管毅家门口,看见人来人往出出进进,似乎个个都神情凝重。
卢小闲觉得奇怪,顺手拉住一个人问道:“管毅家中出事了吗?”
上次来槐树村时,这人见过卢小闲,赶紧恭恭敬敬施礼道:“县尉大人,管毅的娘子中了邪,要请神婆来驱邪呢!”
说话这人离开后,卢小闲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请神婆驱邪?有意思!”卢小闲对吉温与海叔吩咐道,“先不要进去打扰管毅,我们看看再说!”
不一会,神婆被请来了,卢小闲等人躲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没有现身。
神婆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年妇人,个子很矮,衣服邋遢,很猥琐的样子。
卢小闲打量着神婆,心中颇为不屑。
神婆大刺刺地向管毅问道:“半个月前,你娘子是不是曾经往西北方向去过?”
管毅点点头:“没错,内人半个月前回过一次娘家,她娘家就在西北方向。”
神婆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好半晌,她才睁开眼:“你娘子被冤鬼缠身,三魂被抢走了一魂。”
管毅心中不信,但口中谦逊道:“还请大仙搭救!”
神婆掐算了好一会,问道:“从这出去往西北方向走,是不是有口古井?”
管毅点头说是。
“你家娘子是被井中冤鬼缠上的。”神婆振振有词。
“古井中有冤鬼?”管毅狐疑地问道。
神婆点点头,继续道:“那冤鬼为什么找你家娘子我尚不知,但鬼得生人魂魄是可增强法力的。人失魂魄则难以为继,必须尽快破解,不然她会有生命危险!”
见神婆说的有鼻子有眼,管毅忙问破解之法。
神婆叹了口气:“办法是有,但很危险,要三更时分摆祭台作法,召来冤鬼与之交涉,请他把你家娘子的魂魄放回来。如果冤鬼不依,斗起来胜负难料啊。你另请高明吧。”
管毅听罢,连忙作揖:“大仙慈悲,救救内人,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神婆点点头:“看你重情重义,我就冒这一次险,今晚为你作法救人!”
管毅大喜,连连道谢,神婆向管毅交代了该准备的东西。
卢小闲朝着海叔与吉温招手道:“走,先回去,晚上我们再来!”
夜阴无月,打过三更,管毅家后院,神婆在香案前挥剑作法。
香案摆着各种祭祀供品,神婆拿起一张神符,用桃木剑刺中,嘴里念念有词,忽然浑身一震,盘膝坐在蒲团上。
她的眼睛突然睁开,面带杀气,嘴里发出很粗重的声音:“好惨,我死不瞑目。”
接着神婆跳了起来,吓了管毅一跳。
只见神婆的剑在空中挥舞,一会儿是粗重的冤鬼声音喊冤,一会儿是神婆的咒语,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安静下来。
神婆满头大汗睁开眼,吐出一口气:“算你们运气好,那冤鬼答应,过了今晚,你家娘子就好了。”
管毅连连道谢。
神婆叮咛:“别高兴太早,你家娘子的病是好了,但那冤鬼放过你娘子,必然会另找他人,这话你万万不能告诉别人。”
管毅连忙应,安排神婆在自家住下。
第二天,管毅娘子的病果然好了,管毅对神婆千恩万谢,要重金谢她,但神婆只收了香纸钱。
神婆说自己用仙法救人,不收人间钱财。
将神婆送走之后,管毅正要回屋,却见面前立着三个人。
“卢……县尉,你怎么来了?”管毅一脸惊愕。
神婆已经走远,卢小闲将目光从她的背影收回,对管毅笑笑道:“听说管捕快病了,我们特来看看!”
见管毅还有发愣,卢小闲开玩笑道:“怎么?不欢迎,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哦!不不不!”管毅赶忙道,“卢县尉,里面请!”
进了屋,管毅不好意思道:“这两日内人病了,屋里乱,让卢县尉见笑了!”
卢小闲与管毅寒喧了几句,便笑着问道:“听说管毅与袁家有仇,是真的吗?”
“没错,而且还是杀父之仇!”管毅直言不讳道,“匿名信是我写的,虽然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但我并没有诬陷,说的都是有证据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袁飞的确是杀了人!”卢小闲摆手道,“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会与袁家结仇?”
听了卢小闲的问话,管毅脸上露出悲愤的神色,勾起了几年前的管、袁两家那场官司……
管毅的爷爷和父亲,经过两代人努力,在庄东头种了一片秋树。袁飞家是后来在自己的院后面,紧挨管家的秋树林边,也种了几十棵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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