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文好写,诸事不难,随着朱标回归本职,朝廷运转开始加速,父子俩都有满腹的宏图伟业要实现,唯独就是苦了朝廷上下的诸多官吏。
辽东纳哈出也正式率土归附,朱元璋册封为海西侯特晋荣禄大夫领授大都督府同知,自此正式跃升为大明权贵。
爵位仅是侯爵,主要是因为纳哈出归顺的太晚了,辽东诸多前元官吏归顺,辽东本就已经被大明侵占了近半,否则若是领率整个辽东归顺,起码也是个公爵。
辽东暂定以兵制管控,调遣了南雄侯赵庸东平侯韩政前往接手纳哈出的兵马,并顺势扫荡女真各部,如有不听调宣者,诛之。
纳哈出仅率千骑至京,除了要进献的金银珠宝外,还给朱标带回了女真斡朵里部族长挥厚母耶乌居满门的头颅,老老小小一个不缺。
满清的肇祖原皇帝猛哥帖木儿赫然在其之中,女真部的命途尚未明晰,但爱新觉罗这个姓氏,是不会出现了。
随后数月,大明按着朝议规划的内容稳步推行着政策,节源开流与民休养,在稳固农桑的前提下,推进商业发展并逐步提高商税。
从北疆调回万余精锐至京营,维护京营的锐气,再从京营及地方调士卒补充边疆,对边疆将帅士卒给予厚赏。
而登船等候许久的江阴侯,也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洋流季风,浩浩荡荡的率着远洋舰队出海而去,其尾后跟着许多商帮商队甚至是百姓的船只。
高丽乱象更甚,王禑血脉存疑,他的命令在自己的王宫内都无人听从,听闻一日餐食不足果腹,披身王袍都已经磨损露肉,官员甚至公然蔑称其为野种。
高丽世家准备拥立其他宗室子弟,但无一例外皆因种种原因暴毙而亡,导致宗室纷纷逃避不惜改姓更名。
也正是因此,一个公认的野种,手中没有半分权柄,却还是坐在王位之上,贵族之间斗争日益惨烈,许多传承了上百年的世家,都在短短时日间烟消云散。
……
八月,朱标有些焦躁的站立在寝殿之外,良娣王蕊终究还是在未足月的情况下早产了,不过因为是早有预料,因此稳婆太医都已经就位。
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一盆一盆的鲜血被端出来,里面痛苦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但没多久就衰弱了下去。
里面的宫女快步出来禀报道:“良娣太过虚弱,没有力气了,太医切开了宝参,取了一片入汤药,让稳婆给良娣喂了下去。”
人参补充气血体力的功效,但对出血的产妇也有危害,不过这救命的时候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了,只能指望太医心中有数,可以妙手回春。
许久之后,满头大汗面色也是极为苍白的太医推门而出,朱标心中一沉,里面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更别提孩子的初啼之音。
脚步挪动都有些发虚,但还是立刻调整了回来,甚至刻意的加了几分力,无论什么情况,都是有些预料的。
太医迎上前躬身道:“良娣诞下了皇孙,只是现今母子都是气息微弱,良娣的身子也经受不住任何补药,皇孙到还可让奶娘进补药膳,但终究还是要看天意。”
朱标的心大起大落,忍不住有些烦躁道:“天意天意,本宫已经等了几个月的天意,好不容易诞下了,难道还要在看几个月的天意!”
太医就要下拜:“微臣无能,请殿下治罪。”
朱标呼出浊气,伸手挡住了太医:“是本宫有些焦躁了,王太医这些时日尽心竭力,本宫看在眼里,无论如何都怪不得您。”
“微臣惭愧。”
“那本宫能否进去看一看。”
“不可,良娣寝殿自此就要开始紧封,皇孙除了奶娘外最好也不要见任何人。”
朱标点点头转身离去,后续的安排自有太子妃处置,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宫内宫外,明明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但却成了禁忌,谁也不敢在圣上和殿下面前说一句,连恭喜都不敢。
………
洪武五年九月,中书丞相胡惟庸领百官奏请:“少昊著流虹之感,商汤本玄鸟之命,陛下二气合神,九龙浴圣,常星不见之夜,祥光照室之朝,请允天下万方臣工黎庶为圣贺万寿之节。
著之甲令,布之天下,咸令宴乐,群臣以是日献甘露醇酎,上万岁寿酒,王公戚里进金镜、绶带,七庶以结丝承露囊相遗问,村社作寿酒宴乐,以求圣谕昭显皇恩浩荡大赦天下,上明元天,光启大圣,下彰皇化,垂裕无穷。”
皇太子进曰:“往昔吾皇谕令,天下初定百姓流离失所,身为君父何以安庆,责令宫中不得设宴庆贺,臣工不得进奉贺表,只是己身斋居素食,供奉皇考香火,静坐终日。”
“而今四海归一,百姓安居,又有云南辽东归附之喜,叩请父皇恩准诸臣所请。”
“准。”
……
皇帝生于戊辰年壬戌月丁丑日丁未时,即天顺帝天历元年九月十八,匆匆十余日的准备,一个盛大的万寿节就要开始了。
从清晨开始,奉天殿武英殿及文华殿坤宁宫都开始了礼乐之声,先是奏起临濠之曲,名《飞龙引》,再奏开太平之曲名《风云会》,三奏安建业之曲名《庆皇都》,四奏削群雄之曲名《喜升平》。
五奏平幽都之曲名《贺圣朝》,六奏抚四夷之曲,名《龙池宴》,七奏定封赏之曲名《九重欢》,八奏大一统之曲名《凤凰吟》,九奏守承平之曲,名《万年春》。
如此反复不停,皇帝先是在奉天殿接受群臣朝贺,另有各州府长者名士出列上表,圣上大悦,着令礼部修表祭天奉祖,又令中书拟诏减赋税劝农桑,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午宴文武分殿,圣上与众勋贵在武英殿宴饮,太子与官员在文华殿宴饮,武将议往昔峥嵘岁月,文臣作诗赋词挥洒丹青。
晚宴圣上与皇后端坐坤宁宫,接受皇子公主及两位小皇孙的朝贺礼拜,皇子奉上礼物,多为亲手抄写的祈福经书,公主则是多为手织刺绣的鞋袜里衣,皇孙们则是怀抱着大寿桃左摇右晃的扑入帝后怀中。
朱元璋今日是满心的欢喜,尤其看着两个健康的孙儿给他献寿桃后,但就是此时,难免想起还在东宫,自己都还从未见过一面的孙儿。
皇帝凑近闻了闻桃子散发出的清香,楚王朱棢笑道:“这寿桃是阳儿献给您的,但也是儿子和二哥亲自去挑选摘下的,父皇可要吃光才行。”
但老朱却是将手中的桃子递给一旁的朱标:“去送到那孩子屋中摆放着吧,算是咱这个祖父赏给他的福寿。”
朱标一愣赶忙托辞道:“劳父皇记挂,由此心意遍足以照拂,寿桃还请父皇留下吧。”
朱元璋摆手笑道:“今日没少吃用,咱等会跟你母后吃一颗寿桃就够了。”
马皇后也是劝道:“听你父皇的吧,他这隔几天就召太医问询,夜里也会念叨,孩子若真能好起来,你父皇也就吃得好睡的香了。”
围观的皇子们心中难免有些泛酸,若是我的孩子以后也生病了,父皇多半是不会这么上心吧,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寿桃赐下去。
什么挂心孙儿,分明是爱屋及乌,舍不得大哥忧心伤愁才是吧,真是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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