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对她荷衣再慈祥,也仍旧会在下月十五派人捉拿钦涯。而这短短的二十日不到的时间,她要如何找到钦涯?
荷衣摇摇头,“心不痛。”她宁愿痛,也不要这种没的底气的拼搏,那拼搏的对象竟然是天命。一介凡人的她,可以吗?
荷衣从来不像现在,心里的慌乱敌过战场上的兵荒马乱与杀戮连连,一刻也不曾安生过。
于子期下了床,靠近荷衣的身畔,抓起她的手,把脉了一阵。未了,结果出来,他蓦地的锁紧眉,奇怪,脉搏竟然如此正常。不等下一刻,他又舒展眉毛,露出一脸的惊喜与开怀。荷衣的脉搏正常,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的身子骨能健康一点。至于她的心事,也一同压在他于子期的心头。找不到钦涯,他也心痛,心痛荷衣不能幸福,自己却又给不了她幸福。
“我听阮娇娘说,你们在妃雅的皇陵的时候,被她灌了叫作什么圣水的毒药?”
荷衣轻轻点头,“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妃雅老妖女说,那圣水是有脾气的,遇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后果。总之,我觉得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于子期赞道:“这就对了,阮娇娘之前受了重伤,服了圣水后所有的伤都好了。这圣水还真是好东西。”
荷衣没有心情理会圣水一事,即使它真的是圣水,万能的,也仍旧不能帮她找回钦涯,“子期兄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钦涯?”
于子期赶紧安慰道:“荷衣,你别着急,我已经查过了。那个悬赏抓钦涯的幕后人,也许跟天网的某个人有关。但是查到尽头,线索还是断了。我从小在天网长大,没有发觉有任何人有这么大的力量。你放心,今天我正准备出去,一定会帮你找到钦涯的。”
荷衣摇头,心口又开始疼痛,皱紧眉,连脸色都晕紫了,“不,来不及了。这样寻找,来不及了。我的意思是说,子期兄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像郝尔漠国的妖法一样,什么搜魂、招魂、什么妖术都可以的。有没有这样的办法?”郝尔漠国各式和样的妖法荷衣都见识过了,肯定会有一种妖法是可以用来寻人的。
她捂着胸口,疼痛尤如大浪,一浪一浪地向她撞击,“子期兄,一定有这样的办法的。郝尔漠国的连结怨这样的妖术都有,肯定会有搜魂这样的寻人妖法的。一定会有。”
于子期眼见荷衣的额头冒着粒粒细细的汗珠,连脸色也顿时巨变,“荷衣,你坐着,别激动,千万不要激动。”
荷衣无力地摇头,“子期兄的意思是,连你也不知道会有这种妖法的存在?那纯儿她会知道吗?纯儿一定知道,她从小跟着依玛,肯定会知道这些妖术的。纯儿呢?纯儿去哪里了?”她的心痛在漫延,扩大,再扩大,无边无际,将她吞噬,一不小心又是泪如雨下,“再找不到钦涯,就来不及了。”
于子期无力地站在荷衣身旁,不知所措,能体会她的痛,能明白她对钦涯深深的爱,这种爱即使是他为她守候这一辈子,也不能取代的。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痛,“荷衣,你别激动,你要找到钦涯也要先让自己好生地活着呀!”
荷衣哪里听于子期的劝说,掉进无边无际疼痛中,心里除了钦涯,再无其它。她是个冷静的女人,遇事前,都是相安无事,镇定又有效地处理。而如今,她把冷静丢失了,除了急切地想见到钦涯,脑子里再无其它。
然,钦涯的所在,一无所知。
那个梦也是真的,冥王见她的梦。
于子期一声低吼,“荷衣。”他从来没有如此吼过她,疼她爱她,极不愿她被折磨成这样,连以往的理智也荡然无存。
荷衣不哭泣了,站在原地,“子期兄,我不能没有钦涯。”
于子期伸手,切实地想把荷衣揽进怀里,暂时地给她安慰,却被荷衣挡了。
她退了两步,未语,仍旧沉浸在没有钦涯的疼痛中。
于子期本想说,你没有钦涯了,还有我。可是荷衣有钦涯和有他根本就是两回事,从来没有平衡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荷衣喃喃地说:“子期兄知道我昏迷的这几天遇见谁了吗?”
于子期纳闷,这七天六夜他从来没有见到荷衣醒过,那她能遇见什么人,疑问从口而出,道:“你遇见了什么人?”
荷衣摇头,道:“不是人。”
于子期摸不着头脑,尤如丈二的和尚,道:“不是人?”
荷衣声音依旧是沙哑的,轻声道:“这个时空只有你子期兄知道我的来历。当初我转世重生,是冥王允许的,保留记忆也是她允许的,包括重生在钦涯的身边,依旧是他。在我沉睡的时候,冥王在我的梦里招见了我。他说钦涯的死期是下月月圆。天命如果没有出现变数,生死薄如果没有异常,他会派人前来捉拿钦涯。钦涯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我仍旧没有见到他。即使是见到他,我也不知如何留住他。除了阻止要杀他的人,没有办法。可是,包括身怀绝技的子期兄也没有办法。”
所以,荷衣绝望,所以荷衣哭得雨落满天。于子期想,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幕后的人不能让他们如愿地杀死钦涯,“荷衣刚才说什么搜魂?你是怎么知道的?”
荷衣擦了眼泪,如重获新生,“子期兄见识过这种妖法没有?”
“没有见识过,但是可以打听。”于子期轻声道。
本来于子期的徒弟林昭对郝尔漠国的妖术精通,却在古域国李将军进攻的一战中和他失去了联系。
荷衣急忙地说道:“纯儿快回来了,她应该知道。”她把希望寄托在木纯儿的身上,渺茫的。
她的话音刚落,阮娇娘和木纯儿就提着包袱推门而进。
木纯儿一身男装打扮,长衫宽松,盘发和发簪被取下,改为一束男式发巾束一尾发在头顶。那模样倒挺俊俏,不同于阮娇娘,一身老板打扮。
木纯儿见了荷衣脸上的泪痕和臃肿的眼睛,连忙心疼道:“岳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们才刚刚出去,你就哭成这样?这是怎么了?”
阮娇娘不用猜想,也知道荷衣哭成泪人所为何事,淡淡地道:“荷衣,这身衣服给你。之前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为你好。”
荷衣抿嘴一笑,“娇娘,谢谢你。我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仍旧会继续找下去。”
于子期站出来,表态:“娇娘,有些事情我们不去试一试怎么会有希望。如果你不赞成我帮荷衣找寻钦涯的下落,也请你不要阻止,好吗?”
木纯儿站在荷衣那一边,道:“岳姑娘,如果你要找下去,我陪你找。对了,岳姑娘,我和小羊姐从客栈上来时,碰见一个年轻男子在向掌柜打听你的房号,还直呼你的姓名呢。”
于子期疑问道:“有人找荷衣?年轻男子?”
木纯儿补充道:“是呀,小羊姐还把掌柜的叫出来,特意吩咐不要透露。”吩咐是吩咐,却破了财,那银子还是用那一箱珠宝换回来的。
客栈的大厅里,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下人,看样子很像是护卫,各人手里握着一把刻有青龙的大刀。
于子期当初住进来的时候,就是冲着这天下第一客栈的招牌进来的,还私下给了一笔小费给掌柜的,交待清楚不许透露了他们的行踪。
色坯子掌柜的再三说:“公子,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住一个叫岳荷衣姑娘。再说,这客人住进来了,我们也不能多嘴问人家姓名啊。您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年轻公子的下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金晃晃的银子,快把色坯子老头的眼珠子给钩出来了,“不够这里还有。”那身强体壮的高大男子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年轻公子只顾摇着一把扇子。别看小小一把扇子,那可是价值连城,光是那扇上的字迹,就连金银珠宝也换不回来。
色坯子常柜吧哒吧哒嘴,道:“您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年轻的公子收了扇,不失礼貌地道:“老掌柜,这做人不能太贪。你看是你带我们上去,还是我们自己上去?这岳荷衣姑娘不是一个住进来的,还有别人吧,就住在二楼东厢。”
色坯子掌柜见到年轻男子的面目,不由地有些震惊,总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抖搂地道:“公子您怎么知道那里住着这位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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