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是一个大大的套间,分三个睡房,和一个正厅,一个楼台。当初于子期选择住在东厢,并没有打算自己睡下,一直日日夜夜地守着荷衣。如今,他才另找掌柜开了一个小厢。
“沉沉地睡着?”于子期不禁纳闷,皱着眉头。
荷衣躺着,沉沉地睡着,先前木纯儿来看她时,依旧是这个样子,紧闭着眼睛,胸前平缓地上下起伏,看样子是在梦里睡得正香。
她是在梦里,睡得正香。
梦如真,真如现实。她,身上眉山。那个小竹楼的清晨,微风相送,春意盎然。她在清晨半睡半醒地躺着,软软地被子,软软的床,似乎能闻见竹叶随风摆动的味道。耳边突然痒痒的,有虫子爬过,痒的不得不睁开眼睛。
君钦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情深深,“衣儿,让我好好看一看。”
荷衣轻轻地笑了,忙问:“你怎么起这么早,我都没有查觉?”
君钦涯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在她毫无防备下,偷偷地吻上她的唇,连整个身体都压着她。
她的记忆里,好像昨晚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连身子都是软的,“昨晚还不够吗?”她坏坏的笑,轻轻推动他的身体。
这是梦里,荷衣并不查觉,似乎这正是他们日常的生活,安稳的,平常的。小俩口在清晨如胶似膝,那是多么正常的事。
荷衣回吻钦涯,一起卷进暖暖的被子里,肌肤相亲,水深火热。
未了,荷衣软软地躺在钦涯怀里,歪着脑袋,“钦涯,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小孩,那多好,要不我们要一个吧。让他陪我们一起养着外面那一群小鸡小鸭。”在梦里,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生育。
钦涯并不回答,只是抱着她。
荷衣抬起小脑袋,怎么看怎么觉得钦涯不太对劲,“钦涯,是不是累了,要不你睡一会。”
钦涯仍旧没有回答,安静地躺着。
荷衣再问:“你怎么了?”语毕,身旁的钦涯突然梦幻般消失了。她大声叫,“钦涯……”转过头,钦涯已经更衣完毕,安静地站在床前。
荷衣被吓得,慌了神,“钦涯,你怎么了?”
钦涯终于开口,“衣儿,我该走了。”
荷衣急忙问:“走?走去哪里?你不是说好要同我在这里,幸福地渡过余生吗?”
钦涯心疼地看着荷衣,哽咽说:“不,衣儿,我不属于这里,我该走了。”
荷衣不顾自己着身子,一溜烟地溜下床,“钦涯……”本想抱住他,却抱得一片空气,显些让她跌倒,“钦涯……”
疼!
屁股疼,后脑袋疼,全身都疼。荷衣睁开眼睛,是天下第一客栈的东厢睡房内,自己正穿着一身男装,才恍然从梦中醒来。
钦涯说,他不属于这里,他要走了?
荷衣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疼,全身上下,心也疼。
正厅里,于子期第一个听见荷衣的叫喊声,清清楚楚。那是荷衣大叫着钦涯的名字,连忙从饭桌上冲向荷衣的睡房。
“荷衣,你怎么滚到床下了?”于子期走进荷衣睡房时,荷衣捂着胸口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见她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荷衣只顾得心口在痛,并不查觉自己的额头磕出了血。她抬起头看向于子期,紧张地看着她,想扶她起来,似乎又在犹豫。大概他仍旧芥蒂昨晚,他自己的失礼。她抬头时,于子期才看见她额头上的血,缓缓地流出,“荷衣,你的头?”
木纯儿和阮娇娘纷纷赶到,“姐姐,你的头怎么了?刚刚还看你好好地睡在床上,怎么突然滚到床下了?”
阮娇娘立即回了自己房间,取来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装着她随身携带的各种疗伤药,还有白色的轻纱布。
木纯儿扶着荷衣,从地上站立起来,一滴血从她额头滴下来,“没事,我可能不小心滚到床下了。对了,今天袁嫫嫫说要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木纯儿捂着她的伤口,心疼道:“姐姐你先别说话,现在才辰时。袁嫫嫫还不会来。”
阮娇娘拿来纱布,轻轻擦净她额头上的尘土,“别说话,我给你上药。估计你是做了什么噩梦,才跌到床底下的。明儿,你还是跟我睡吧,这样睡着多让人担心。”
荷衣用手挡着额头,一抹,手掌全是血,“没事。”
“别说话,让我包扎伤口。”
这下可好了,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还把头给磕出一条口子来。荷衣坐着,“大家别看着我呀,这伤口会好的,先吃饭吧。”
他们坐在饭桌上,各自端着碗,只是不动筷子。荷衣额头上围了一大圈白纱布,如同守丧了亲的孝女。
饭后,大家只字不提搜魂之事,荷衣一个人迫不急待地等着袁嫫嫫的到来。她的手里,紧紧握着君临尺留下的那块血色的布。
下午午时左右的时候,门外有人扣门,“纯儿,快去开门,肯定是袁嫫嫫已经准备好了。”
还不等木纯儿前去应门,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前几日那位公子又来拜访,请您开个门。”
公子?
荷衣望着于子期说,“临尺又来做什么?”
木纯儿开了门,果然是君临尺,他玉树临风而来,脸上却带着伤悲。
“姐姐,袁嫫嫫她已经遇害。皇宫戒备森严,加之袁嫫嫫她武功高强,不知是何方狂妄之徒,竟然能在皇宫杀害袁嫫嫫这样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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