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淤血。
因为这些血卡在脑壳里散不出去，只能憋在里面，而且偏偏姚有义还无处发泄。
当wings大名单公布出来的那一刻，姚有义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傻子。
怎么感觉他好像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呢？
其实早在乌浩离队的时候网络上就有人说他可能会去wings，和李维组成一队。
只不过当时这种声音比较小，姚有义也就没有理会。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队公布了各自队伍的大名单后，姚有义渐渐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但他始终仍然坚信乌浩离开TFO之后不可能去wings。
wings俱乐部的新股东姚有义早就了解过了，也知道李维和这个班底一起在韩国有过那么一段历史。
再加上仲强在姚有义看来比较年轻，所以当wings最早官宣李维加入的时候，姚有义除了骂了一句蠢货之外就再也没有理会wings。
因为他已经自动把wings排除在了夏季赛可能会对TFO有所威胁的战队之外。
在他一番猛如虎的操作之下，李维已经和俱乐部完全撕破脸皮了。
他巴不得wings像春季赛的成绩一样一路垫底。
所以在wings大名单出来后，姚有义才觉得不可置信。
凭他的思维真的没办法理解乌浩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要是离开我们TFO去了一个牛逼一点的，比如TE战队，或者爆熊之类的队伍，这我还可以理解，毕竟这些俱乐部都算的上是豪门，背景雄厚。
要是去了弱队，仔细想想部分弱队背后老板的资本应该也是比较丰厚的，人傻钱多，也可以理解。
但你偏偏去了wings。
wings能给你高工资吗？
不可能的。
再说了，wings的配置那么烂，一大堆新人你凭什么去啊？
所以姚有义除了摔杯子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现在巴不得赶紧到春季赛第三周，第三周他们就将面临到wings战队。
只有TFO在比赛场上强势碾压了wings，姚有义心中的怨气才能彻底发散出来。
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到……
姚有义并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教练已经向他保证了，打wings绝对没有问题。
在金敏俊看来，现在的wings能打的战术也就只有四保一，以乌浩为核心了。
四保一不是不强，只是战术过于单一，针对起来也比较容易一些，特别是当前版本中还加强了一些其他线路上的后期英雄，外加上拳头设计师对adc这个位置不当人的一顿操作，导致大多数adc在自身拥有三件套的时候都未必能打的过两件套的上单。
真发育到了大后期，没人保护的adc也是被剐蹭一下就直接暴毙。
所以在金敏俊看来，四保一是这个版本最愚蠢的战术，没有之一。
……
wings的基地内。
在LPL春季赛开赛的前一天，wings的最后一个成员到位。
战术分析师杨歆一。
众人都在训练之际，杨歆一在仲强的陪同下走进了训练室。
“各自打完这场rank都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开个会。”
仲强对刘梅说了两句后，刘梅点了点头拍手说道。
“那歆一，我那边还有点事，你就随便转转先。”
仲强见杨歆一点了点头，他就直接离开了。
而杨歆一则是打量了一眼训练室的环境，目光从队员们的身上一一掠过，在落到乌浩身上时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快速挪开，最终杨歆一的视线落在了背对着她的电竞椅上。
直播间里只有李维说话的频率比较高，也只有他在直播。
“这波啊，这波是肉蛋葱鸡，可惜，预判失误了。”
李维正笑眯眯的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互动。
从开始直播到现在，短短不过几天的时间，李维的直播间风格就已彻底定型了。
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再合适不过。
“乌烟瘴气。”
起初还有很多粉丝会同情李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爱粉洗不动了，对于一个职业选手来说，实力就是一切。
李维的粉丝陆续脱粉，当然不是全部的脱粉，甚至于脱粉的数量其实都还没有总数的一半。
只不过这些粉丝不会再进入到直播间了而已。
他们不是不喜欢李维了。
而是在看到李维直播间里大片大片喷子的弹幕后，觉得有些不忍。
谁能想象得到，春季赛LPL常规赛mvp，现在居然落得了这种下场。
眼不见心不烦。
既然这里已经被黑粉所占据了，那么他们还不如在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内默默回忆着历史。
杨歆一站在了李维身后。
他发现李维并没有开摄像头，屏幕左上方的弹幕迅速滚动。
看到这些弹幕，杨歆一紧紧咬住嘴唇。
在得知李维和“李牧”是同一个人后，杨歆一当时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确都蛮生气的。
她有时感觉自己好像被利用了一样。
虽然自己喜欢TFO这支队伍，希望他们能拿到更好的成绩。
但杨歆一却没想到，那个经常愿意陪她讨论战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她的网络知己的人，居然自己每天都看得到，而且还是自己在世界赛期间黑过的人。
而且又是最后关头，李维又掉了链子。
直到渐冻症的消息传出。
再加上李维最近的近况。
杨歆一心里的怨气莫名的消失殆尽。
尤其是看到左上角那不堪入目的弹幕，杨歆一的心甚至有点发酸。
“为什么不关掉弹幕。”
杨歆一轻声说道。
正在直播的李维动作一顿。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之前李维一直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打着游戏。
所以只要别人不拍他的肩膀，或者特别大的声音喊他，李维都听不见的。
不过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李维很快就想了起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简单的笑了笑：“你去过动物园吗？”
“你所在的动物园？”
听着李维那轻描淡写的话，杨歆一愈发心酸，直接反问道。
“有那么一种动物，它有的时候很聪明，但又很自私，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水果，它们会努力的表演，去博人眼球。”
李维没有关麦，这一刻直播间的所有观众都听得到他所说的话。
“当围观的人因为它的表演而感觉到开心时，有的会递香蕉，也有的会递桃子，这个时候它们就会潜意识的觉得，这群人类真好骗，真蠢。”
“但它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观众的眼里，只是个猴罢了。”
看着自家爆炸的基地水晶，李维放下了鼠标，扭过头来面带笑容的说道：“第二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维，id，Godl。”
弹幕炸了。
除了少部分真的蠢货还在打问号，或者问什么意思的时候，无数的喷子都怒了。
啥玩意？
你不就是说把我们当猴吗？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根本没办法再打比赛的fw了而已。”
“原来这种废人也能打职业啊，啧啧，我祖安白银分段，想去wings打职业，诸位有没有什么门路？”
“我星号你星号的币！”
“呵呵，本来我还是你的粉丝，没想到我喜欢的选手居然开口就骂人，人品这么差!粉转黑！”
“夏季赛你不会一场都不上，等着我乌贼带你进总决赛吧？fw！”
直播间的喷子们就像是被踩了猫尾巴一样彻底炸了。
李维的直播间是有设置房管的。
最近这些天，直播间里经常飘红，房管现在针对的只有对选手们进行人身攻击的弹幕。
但这一刻，就算是房管也哑火了。
他该封禁谁？
这么多人还怎么封禁啊？
杨歆一看着李维那双平静入水的眸子，小嘴张了张，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刻的杨歆一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物极必反。
当一个人极端悲伤后就会崩溃，崩溃到了极致，又会变得出奇的冷静。
就好像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
杨歆一从李维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慌张和灰暗。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蜕变了吧。”
杨歆一回想起第一次和李维见面的场景。
渐冻症已不是秘密。
所以杨歆一已经从仲强嘴里得知，李维早在去年世界赛的时候就已经被诊断出病症了。
因而在冷静下来后，杨歆一非但没有因为李维对她隐瞒了身份，反而觉得，李维这个人有点……恐怖？非人类？还是……伟大？
她不敢想象，李维在确诊后居然还能顶着巨大的压力回到TFO，将TFO硬生生的抬进季后赛，再通过封神BO5将TFO抬进总决赛。
“这……还是人所能拥有的心理素质吗？”
杨歆一光是想想李维这半年多来的经历都感觉惊悚。
他凭什么能坚持下来？
以前的杨歆一对李维的印象是，临阵脱逃，大赛软脚虾，队伍内隐藏最深的毒瘤。
可在知道了一切的一切后，杨歆一对李维的想法瞬间改观。
“杨歆一，战术分析师。”
杨歆一突然笑了一下。
她看着那狂飙的弹幕，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感觉很奇怪。”
李维好奇：“奇怪什么？”
“就是奇怪一些人的心里，他们明明非常讨厌一个人，却每天都比真爱粉都经敬业的蹲守在直播间里，哪怕是一头猪，没有一碗糠也绝对不会闲的没事做这种事。”
看着杨歆一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李维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所以……他们连猪都不如？”
“这可是你说的。”
杨歆一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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