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此番在京中太高调了,更加开始赤膊上阵、亲自参与了军费利益链博弈,于是从昨天开始,某些鲨鱼似乎达成了同盟——东京钱庄面临丧心病狂的挤兑。
在这之前高方平就算得罪的人多,和这些群体对立。但本着利益,在越来越多的人信任钱庄的现在,这些鲨鱼也觉得钱庄方便,所以始终是在维持平衡的。
直至现在他们不忍了。而恰好也是高方平对江州进行了大幅投资、对汴京各种行业,特别军备生产线和冶金材料研究所大幅投资的节骨上,这些家伙来挤兑了。
目下汴京城如同打战一样,各家私兵护卫带着连绵的车队,在钱庄总部等候拿钱运走。一批秀才读书人在大肆议论高方平的资金链断裂,钱庄存在倒闭风险。
于是由此开始,就连那些中小富商以及部分百姓,也受到影响,开始当心他们存在钱庄的财产,于是想来取钱了。
在金融策略上,其实高方平一直不算激进,乃是保守运作。始终保持了钱庄冗余资金很大。哪怕在利息上会亏一些,但为了信誉和资金链安全,始终在用汇兑、投资孟州北1京东京的土地增值、在补贴冗余资金的利息损失。做到了可观的盈利。
也就是说目下的局面,只要不是釜底抽薪似的全员挤兑,高方平是扛得住的。
但如何能任由他们挤兑啊。蒸汽机项目、大船研发项目、材料科技攀升项目,包括现在的军备生产线扩大项目,到处等着烧钱。钱被他们取走藏起来,必将再次引发京畿路的通过紧缩,与此同时,许多项目的进度受到严重影响,甚至是停顿成为阑尾工程。
然而现在不能扯犊子,钱庄的信誉绝不能丢失,如果表现出哪怕一点付钱不爽快的苗头,将引来更多挤兑者。
一边是下令完整兑付那些家伙的钱财,同时,高方平紧急跑去政事堂找张叔夜哭诉,“恩相,这次咱们怕是栽了,你得出手救我。”
张叔夜摇手道:“不不不,是你要栽了,与老夫何干?它怎么就能被你用‘咱们’把老夫给圈进去呢?你这是放地图武器。”
高方平老脸微红的道:“可是您答应过,要对我之路线策略给予保驾护航的?”
“是的老夫承诺过,但钱庄是你的,你混的风生水起时候朝廷又没和你分钱,为何你现在被人打哭了后,就想来寻求庇护了?”张叔夜念着胡须道。
高方平道:“恩相,您没有了解到这其中的厉害,若我被他们整倒,所谓的唇亡齿寒,基本上所有项目都要停止下来,初步估计失业人群至少四十万起步,如此多的人的饭碗丢了,不仅仅是失业那么简单。还意味着,这群原本作为国之重器的产业工人,相反转变为懒汉酒鬼地痞。综合下来,所带来的扩大伤害影响是几何式放大的。最终朝廷的损失,绝对高于我钱庄。”
张叔夜念着胡须道:“这么说来朝廷又被你绑架了,你想老夫如何救你呢?”
“一,户部降低对我钱庄的‘提留准备金’。解锁冻结资金后能让我更加有底气,表现出不差钱的样子来。二,户部发文,正式对我钱庄信誉背书兜底。”高方平道:“如此一来双管齐下,就能打住后面想挤兑的吃瓜群众脚步。”
张叔夜不禁双眼发黑。这下好,这个一晃眼,三年前放任他搞的钱庄,目下发展到了大而不能倒的地步。他丧心病狂的染指军备利益,引发固有既得利益体的反弹,导致了目下的乱局,却是仔细一想,朝廷又得给他去背锅。
思考这,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的张叔夜当然知道问题有多严重,背着手走来走去的。
不管真的不行,但是解锁了“准备金”,那他高方平就是完全不受节制了,谁知道往后他能又坑多少人。
准备金的意思是,不把储户存款全部放在这个红顶奸商手里,防止他消失跑路后所有人哭瞎。譬如收入了一百贯存款,最多只能留下六十贯在钱庄运转,另外四十贯作为押金交给老张保管。
但是现在,他堂而皇之的要求解锁准备金,用于兑付挤兑。
总体老张是信任高方平的,可惜大宋往前失败了的各种交子钱引,都是前车之鉴,那就是因为地方官府**商没节操,没有抵押的乱来,然后朝廷监管不利,多管齐下后,就是为了利益、为了政绩的各种牛鬼蛇神对百姓的洗劫。
张叔夜苦笑道:“提留准备金,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幺蛾子,现在幺蛾子出了,你要求老夫把准备金还给你去处理幺蛾子,那你给说道说道,这和不收你准备金有什么区别?”
高方平一阵尴尬,也觉得这个要求流氓了。然而太阳底下就这么一回事的啊,一千年后的民主灯塔美利坚面对次贷危机时,照样是无数金融鲨鱼银行家逼宫似的去和政府谈判,要求财政部无条件担保储户存单。
什么你说不关你政府的事?老子们一起自爆,看看是官僚先被持枪的暴民吊路灯,还是银行家先玩完。甭给老子扯是谁造成的、谁的责任。
喝了一口茶,仔细考虑之后张叔夜道:“准备金可以部分解锁,尽管这是你的责任你搞出来的,但你没说错,不救你朝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老夫可以出手。”
“恩相英明。”高方平抱拳道。
“然而朝廷有什么好处?”老张转而问道。
高方平只得如同死了爹似的道:“户部立即注资我钱庄。而户部颠覆的这部分钱,正式转为股权,以后一起分享钱庄利益您看这成不?”
张叔夜嘴巴笑歪了。换个对象这不可能,他想卖股权还没人要呢。但是猪肉平参与的事业,就没有不挣钱的。
这才三年时间,他已经把钱庄变为了一个小怪物。从原则上来说到了这个级别,张叔夜越来越不放心,却真的不好意思收归国有,大宋没有这种制度和土壤。就连想入股也是抢食行为。不好意思开口,否则他小子去皇帝哭诉有人强买强卖,那又出幺蛾子了。
现在好,居然因祸得福,被逼迫出了一个机会,他小子主动要求朝廷入股钱庄,那么往后就捆绑在一起,坐等他和猪肉平一起获得巨大利益增值。
朝廷成为了股东,也就有理由进行背书和监管了。
这当然有一定的风险,不过鉴于钱庄规模始终有限,这点风险以朝廷的体量来对抗的话,也不是说扛不住。
“行,好在目下只走了半个财年,户部之底气虽然不算太足,却还有些力量。既然你愿意出让股权,那老夫就给你注资,对你放债。然后债权转股权。”张叔夜摆手道:“去准备吧,户部会立即派人和你的账房团队,进行资产核算和估价。“
“估价的时候……你们不能压的太狠啊。不要趁火打劫,出来混,义气是很重要的。”高方平抱拳道。
“现在是你求我,难得的机会若不狠点,对不起观众。放心不会把你整死,但你生在大宋长在大宋,吃的太多消化不良,这是你的理论。适当的吐点出来相信老夫,对你有好处。”张叔夜给他后脑勺一掌打跑了……
挤兑危机不是高方平期望发生的。不过是的,高方平一直都在找机会,要出让一些股权给朝廷。
这当然等于一定程度的散财,却是必须的。散财保平安,吃相不太难看。拉着国家一起吃,那么安全性也就大了。
否则,就是当时高方平给荣德帝姬讲的道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到一定的时候超过阀值,就要出幺蛾子。没什么对不对的说法,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这是宇宙定理,宇宙都是这么爆出来的。
现在没有重量级机构眼红,只因为高方平的钱庄对于国家层面来说还不算太大。真到了某种程度,被肢解瓜分是一定会发生的。别说是高方平的,就算是皇帝的,体量到一定时候一样要被肢解。不接受就打战,凭本事重新分配就这么简单粗暴。这就是汉娃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后世那群白皮之所以竭撕抵里的叫嚷民主法治,是因为经过岁月累积后,他们这种“大而不能倒的巨孽”实在太多,吃相太难看,于是只有法治土壤能保证他们不被吊路灯。
然而能量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这群人不被肢解吊路灯,就必然在上方鲸吸血。那么在全球殖民地没完全开发的时候,他们就吸食全球。当有天开发到了尽头没得吸了,就吸本国政府。
吸政府当然就是吸民众,于是从哪开始就各种幺蛾子都开始出现。就像一千年后的欧猪内部一样的乱七八糟。说穿了就是自然界的丛林法则,大家都饿了像个贼一样的等着吃东西,就等着一个体量够分的胖子被按倒,食尸鬼们又可以吃那么几年。没得吃就要打世界大战。
问题在于曾经被八国连军扇后脑勺的那个胖子今非昔比,在很多年前自力更生之后,如今逛街时候口袋里都放着蘑菇,那当然不会再随便去收保护费了。
额扯远了,总体说来这个时候散财,把朝廷拖进来做股东,高方平认为时机是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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