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佶概念里,小高赚点钱是应该的,户部的作为直接就是去瓜分利益。结果老张他们扯犊子说这是高方平自愿的,乃是合作互利互惠,赵佶也不懂太多,只得默认。
国库一开,户部资金到位,且“大宋财政部”扬言对储户利益兜底时候,底气就足了。
于是后面的人已经不打算挤兑。至于先前把钱取走的人则是哭瞎了。最终劳民伤财了一个循环,伤不到高方平,他们又屁颠屁颠的把钱送回来存着。
为什么会哭瞎呢,因为他们人好多存的是定期,利息是比活期高很多,许多都快到期了,提前支取虽然可以,但是依照活期利息计算。那当然就哭瞎了。
钱庄运行三年多了,这笔参与挤兑的资金近九百万贯之多,其中应该产生的定期利息在一百七十多万贯。
是的,这些家伙甚至钱都没来得及拿走,只是凑热闹的来签字撤销了定期存单,然后就有一百多贯被高方平拿走了。是的高方平也损失了,那是对朝廷的损失。此番占大便宜的是张叔夜。因为他是相爷他拳头大。
到此才恍惚间有人觉得,高方平的钱庄已经是个战无不胜的中型怪物。
许多人为难高方平的地方在于,想看他损失。结果这小子真狠,竟然开先例放弃自身利益,把一块本该属于权贵群体的肥肉,送去了朝廷手里?
是的他们带节奏挤兑的目的,除了是报复高方平抢夺军备利益外,也有让高方平跪地求饶、进而出卖钱庄股权给他们的意思。
这块肥肉他们早眼红了,可惜猪肉平从出道起就非常狠,手上有很多人命,于是眼红了也没人敢去说。就算逼迫,他们都尽量选择非常温和的方式。
紧跟着高方平放话:大家都别急,都有得吃。我猪肉平是讲义气的人,除了让利朝廷,也会让利你们。我打算把股权再拿出一部分来,卖给你们。
这些消息在短时间内不胫而走,大家也不知道猪肉平是不是来真的,还是和大家开个玩笑?
但是紧跟着,大家又被打鸡血了。
高方平把名下一处相对偏远、并不旺的宅子,挂了个牌子叫:钱庄股权交易所。
鉴于已经提前造势,派了无数经过传销培训的枪手炒作。加之高方平做生意历来稳狠准,只赚不赔。于是高方平主导下的钱庄股权,当然属于目下的第一投资热门。
开门交易的第一天,体量还不算大的交易所就被挤爆,许多人带着家丁护卫,在里面相互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站在楼顶主席台上、等着开市的高方平瀑布汗,这些家伙真的没有惊喜,你们还以为是比谁的拳头大就可以先买啊?
“停!”
高方平抬手叫停了,妈的如果他们相互打死了对方,虽然能让天下少了些祸害,但是我小高铁定要被请开封府去喝茶的。
“什么我都叫停了还敢打?”
高方平指着仍旧在伸黑拳的几流氓道:“富安把那些家伙全部赶出去,割除他们的交易资格。”
于是这才静了下来,都等着高方平颁布新规则。
然后在虎头营的护卫之下,无数带着算盘、经过了培训的账房先生进驻了计算席,做好了准备。
紧跟着,一群也经过了培训的“红马甲”也开始入场,纷纷入座交易席位。
哗啦——
大布掀开后,这个大厅里的各处墙壁,都变成了黑板。
“?”参与之人开始面面相视起来,不知道这是什么鬼。
紧跟着高方平走了下来,在特定的地方,写下了今日开市的挂牌价:每股十贯。
鉴于参与的群体都不是省油的灯,有过太多竞价拍卖场合。于是虽然还不完全清晰,却基本上知道了高方平的大抵交易方式了,这仍旧是竞价拍卖的一种,有人要,就会无限制炒高,无人要的情况下就会无限下跌。
借助这个还没有开市的时机,有个权贵群体的老头道:“十贯钱一股,高方平你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你卖给朝廷户部的内部价格,分明八贯一股?我儿子就在户部当差,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啊?你就这么坑咱们啊?”
“瞎咋呼个什么!”高方平在主席台上拿着一把锤子、犹如法官一样的使劲敲桌子:“你不买你看就行,你不看你走就行。我派军队逼着你买了?还是用锤子抢你了?”
老头便不再说话了,恶狠狠的看着现场,寻思老夫倒是要看看,有谁会受你这么忽悠。
其余的鲨鱼们纷纷念着胡须点头,觉得高方平说的有道理,的确也没谁逼着买不是。先看看情况又说。
然后都静止了下来。大家都显得非常淡定的模样。
却是上面那个钟才被高方平一敲,开始交易的时候,又相互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虽然谁都知道被厚此薄彼,谁都知道户部买走的股权是八贯钱一股。然而以钱庄的前景、高方平的掌舵能力、在考虑到目下钱庄已经投资的那些土地和产业将来的增值,那真的是前途无量的东西。
钱庄短短三年,把高方平的身家翻了十倍有多,这不是假的,非常多的人在眼红。
于是,现在好容易有机会上车,谁会放弃啊,谁都和钱没有仇。
买买买!
账房们滴答滴答的拨打算盘,计算各种数据,然后登记。
场内的形势全然炸锅,红马甲们作为代理人在到处奔走着,权贵们比搓麻将还兴奋,纷纷挥舞着手里的支票:“买!买!买!”
红马甲们忙的汗流浃背,拿着小本本到处乱走,每收走这些大爷的支票,便记录在本子上,由转身去黑板上,划去与钱相对应的一部分股权,就代表这部分名花有主了。
“咦,小子你是不是没吃饭,赶紧给老子跑快些去,怎么你老是慢腾腾的,你看人家的红马甲跑的多快!”
蔡倏也混迹在这里,眼看黑板上的源头总股数被分吃的越来越少,扔出支票之后就狂扇这区红马甲的脑壳催促。
嘿嘿,少顷蔡倏一拍大腿笑了起来,好在老子机智,给红马甲打了鸡血,冲了上去把最后的七千股给划走了。
目下高方平放出来的共计十万股,一百万的交易完成,没有了。
“咦?”鲨鱼们一副不尽兴的样子道:“接下来呢?完啦。”
没人得到回答,等他们自己交头接耳各种猜测后,高方平这才在主席台嘿嘿笑道:“看起来你们都不愿意走?”
这才刚刚开始,只算是热身,熟悉了规则,走个蛋啊。
一个都不想走,才买了这么一点,打发叫花子,人人担心一但走了,后面又放货就被其他人抢光了。
紧跟着,高方平喝了一口茶道:“股权还多,但今天就这样了。我的那些,我忽然不想卖了,你们来咬死我啊?”
蔡倏道:“我小蔡也不想计较咱们之间的仇恨。你虽然厚此薄彼,卖咱们的比户部贵,但谁叫咱们愿意呢,也就不说了。知道你高方平能赚一百的时候,绝对不会只赚九十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直接说,多少一股你才卖?”
高方平道:“有道是买卖自由,我的东西要看我心情,你们尽管出价,高兴了,我觉得适合了,我就卖,不适合,你带军队来也抢不走!”
王祖道的儿子王学斌是个不差钱的人,哪里像蔡倏去扯犊子,听了后提前行动,叫了他那区的红马甲耳语道:“十二贯一股,本衙内有多少接多少。”
红马甲看看他递过来的支票道:“衙内,您这点钱不够接多少,这样吧,以十二贯的价,若有人卖,接到没钱为止?”
“行。”王学斌也还是干脆的。
于是算盘们非常快的计算出了王学斌的钱够买一万三千股。
紧跟着,王学斌的红马甲走过去在大黑板上挂牌:王学斌十二贯每股,收一万三千股。谁愿卖?
现场的这一群人,是这个时代最为奸诈的精英,他们看了一下,见目下的牌价依旧是十贯,他们就懂了。当初高方平挂十贯,一直没人抬价,那就是成交的基准价格。但是到一定的时候十贯没人卖了,大家都等着,那么如果王学斌的单子成交,基准价就会正式变为十二贯每股。
全部人好好的看着,觉得王学斌是个傻子,哪里有这样涨价的哦,直接提升两层,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啊?
但是看起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价格,高方平也不打算放货。
于是王学斌恼火了,又开始大骂高方平耍猴。
这个时候蔡倏忽然道:“不知道我刚刚买的,能不能卖给王学斌?有这规则吗?”
高方平道:“可以的。那是你真正白银买到的钱庄资产,属于你蔡攸,你可以等着分红,可以传给儿子,当然可以卖给人傻钱多的王学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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