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帅台时,江安义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有的真气,悄然地朝拔科汉射出致命的子母箭。破甲箭发出淡淡的红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炙热的气浪,随着此箭射出,江安义觉得体内的真气随之一空,疲难再兴,成败付诸天意。
帅台上那些护卫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警惕地注视着莎宿军的举动,突然看到那个黑甲莎宿将官冒出,朝着帅台射出一箭,立马举盾的举盾,护人的护人。
“让开”,一声怒吼响起,拔科汉身前的护卫被一股阴寒的大力推开,居运利一脸狰狞地挡在拔科汉身前,这厮脸上被江安义斜着划了一刀,刀口从左眉上方直划到右侧下巴,脸上多了一道分割线。幸运的是只伤到皮肉,脑袋和眼睛没事,当时被元玄真气所侵,居运利倒在地上,被人救回去抢救,涂了金创药包扎好了伤口,居运利醒了过来。
脑中一片浑沌,元玄真气的余威让居运利的大脑如沸,居运利当即运功调息,他所习的冰冥功法属阴,正好与元玄真气相克,很快就将残余的元玄真气驱除,人恢复了正常。
一把扯掉脸上包裹伤口的绸布,居运利抚摸着半尺多长的伤口,咬牙切齿要报仇,踏上帅台正准备找寻江安义的方位,恰逢江安义现身一箭向拔科汉射来。众人在拔科汉面前布起盾墙人墙,居运利却要与江安义再争高下,运气将众人推开,居运利身形跃起,左手的短刀向破甲箭划去。
栅墙边短暂的交手,居运利对江安义的炙热真气有所了解,心中对江安义恨之入骨,手中却丝毫不敢怠慢。冰冥功凛冽如冰,帅台周遭的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寒风吹向利箭,短刀正划在破甲箭上。
“叮”一声轻响,破甲箭随短刀弹开,三只附在箭身的小短箭激弹而出,成“品”字型向前激射。变化陡生,居运利吓得魂飞天外,再想拨打已经来不及,只得吐气开声,竭力向旁边躲闪,手中短刀飞出,朝短箭砸去。
短刀扫中一只短箭,另外两只短箭毫不迟疑地向着他身后的拔科汉射去。拔科汉对居运利很放心,多少次冲锋陷阵,居运利在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从未有过失手。耳中听到“叮”声轻响,拔科汉知道居运利已经击中那只射来的箭,危机已经解除。
哪知凡事皆有例外,长箭弹飞居然生出两只短箭来,威势不减朝面门和胸口射过来。拔科汉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危急关头身形倒仰,竭力躲避短箭。
可惜刚才拔科汉遇险,帅台上挤满了护卫,他身后就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拔科汉身形后仰,一头撞在身后护卫的怀中,下倒之势被阻。
射向面门的那只短箭扎入身后护卫的胸口,射向胸口的那只却奔向了面门,拔科汉下意识地伸手向短箭抓去,贯注了真气的短箭从左手心直穿而过,狠狠地扎在拔科汉脸上的颧骨上。
拔科汉惨叫一声,身旁护卫见大帅中箭,吓得亡魂出窍,尉车军规主将亡身旁护卫皆获罪,所以那些护卫才在他遇险之时以身相替。
琅洛等人都在关注江安义这一箭的效果,眼见高台之上大乱,琅洛兴奋地吼道:“尉车主帅被射死,大伙冲啊。”
莎宿轻骑精神大振,转向朝着帅台冲来,尉车兵见帅台上一片慌乱,以为主帅真被射死,军心大乱,被莎宿轻骑冲得七零八落。
帅台上拔科汉强忍住痛,伸出右手将颧骨上的短箭拔下扔在地上,元玄真气让整个脑袋鼓胀欲裂,身旁护卫手忙脚乱地要抬他下去。帅台下一片杀喊声,拔科汉知道莎宿轻骑反退为攻,如果自己一退,这一战就败了,强自咬牙集中精神,喝道:“不能退,扶我站起来,安定军心要紧。”
人群分开,拔科汉在护卫的簇拥下现身,尉车军发出一声欢呼,军心重振。江安义目光敏锐,看见拔科汉脸上淌血、目光散乱,身旁护卫一脸紧张,心知刚才那一箭已经射伤了拔科汉。
江安义脚踏马镫挺身站起,高声吼道:“再吃我一箭。”
弓弦响,利箭出,体内真气已竭,这一次箭身没有贯注元玄真气,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这只“绵”箭向帅台上射去,只有江安义心中明白,这一箭是虚张声势。
可是江安义的射术出神入化,帅台上的众人已成惊弓之鸟,包括居运利在内也不敢再试着拨打箭只,最保险的做法就是竖起层层盾墙遮挡。盾墙内,护卫们再里三层外三层地挡在拔科汉身前,拔科汉原本头昏脑胀,被护卫们一通拨弄,干脆眼一翻,晕了过去。
三军无帅,指挥不畅,莎宿轻骑在尉车大营内部开花,禄竺加抓住机会,率领大军冲进了尉车人的大营。驻营被破,溃败已经不可避免。
等拔科汉醒过来,已经身在四十里外的山谷,身边是残兵败将。见大帅清醒过来,亲卫喂他喝了几口水,拔科汉觉得头痛欲裂,扫了一眼周围,苦声问道:“这是哪?还有多少人马?”
笠科尔禀道:“这里是弥克山谷,我们想前往格沙列。大帅你受了伤,多多休息。”
“快告诉我,还剩下多少人马?”拔科汉怒道,脑袋剧痛难忍,下意识地向身下的毛毯抓去,手上传来剧痛,才想起手心也被箭只穿透。
“禀大帅,还有……还有不到六千人。”
笠科尔的话如同刀子剜心,拔科汉头晕目眩,心中冰凉。完了,尉车军已经完了,此次联军入侵怕是要以失败告终。身为大帅,拔科汉知道不是伤心的时候,示意亲卫将自己扶起,掺扶着他向坐在地上的溃军走去,看到大帅蹒跚走来,那些尉车将士神情沮丧,看到大帅走来,默默地站起身向他行礼。
淮吾洛带着千余名溃兵前来会合,看着满山谷中颓败的将士,拔科汉心如刀绞,眼中含泪,举步向山坡高处走去。尉车将士围拢过来,拔科汉涩声道:“本帅无能,累及三军,事后定向国主请罪。”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拔科汉满面泪水地痛哭道:“拔科汉愧对死去的兄弟,有何面目活在世上。”说着要伸手拔刀要自刎,身旁的护卫连忙抱住他,抢走他的腰刀。
见大帅伤心欲绝,亲卫们跪倒在地,号哭不起,紧跟着其他将士纷纷跪倒,弥克山谷三军跪倒,哭声一片。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随着哭声发泄出来,一股悲愤之情泛起,拔科汉心中暗喜,溃兵渐成哀兵。
“报仇!只要我拔科汉不死,就要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拔科汉振臂高呼。山谷中回荡起悲愤的“报仇”声,拔科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拔科汉心急如焚,禄竺加是老将,八成会趁胜追击,可是这场战斗从巳时战起,现在已经是申末,四个时辰水米未进,这伙新败的尉车军又累又饿,离格列沙还有三十多里路,当务之急还是先让众将士吃饱再说。轻声对身旁的笠科尔道:“你带些人搜寻些粮草来,将士们走不动了。如果遇到反抗,便让将士们发泄发泄戾气。”
此次入侵,联军是想着占领莎宿国的国土,所以对莎宿国境内的百姓秋毫无犯,现在兵败,已知在莎宿境内难以立足,拔科汉索性纵兵掳掠来提振一下士气,支撑着回到格沙列城,那里联军驻有五千人马,加上这些溃兵有万余人,应该能为联军守出条退路。
笠科尔领命带人离开,拔科汉不敢休息,派出探马后,忍着伤痛前去安抚伤员,给将士打气,尉车将士稍稍从战败的阴影中走出,山谷中有了些生气。可是,笠科尔的抢粮队还没出现,莎宿国的追兵先到了。
马蹄声相隔数里便能清晰入耳,尉车溃兵惊慌地跳起,刚刚回升的那点士气跌回谷底,这仗怎么打,继续逃吧。让淮吾洛带着飞斧军断后,拔科汉带着溃兵再次往格沙列城逃去。
追来的是莎宿轻骑,正如拔科汉所料,击破尉车军大营后,禄竺加与琅洛见面,让麾下继续追击逃兵,他带着琅洛先回了城。琅洛手下的轻骑折损过半,禄竺加先在他所率的将士中补齐了三千轻骑,让他们抓紧休息,准备最后的追杀。
等探马禀报尉车溃军在弥克山谷驻扎,吃饱歇好的莎宿轻骑再次出发,这一次不是硬仗,而是痛打落水狗。江安义没有跟着出击,他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归郑国的路。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莎宿国流传着一个箭神的传说,这个将军在危难时刻如天神下凡,拯救了濒临灭亡的莎宿国,事后这个将军消失不见,有人说他神灵下凡已经返天,有人说他受伤太重英年早逝,有人说他是吐乐家族的家将,事后回了吐乐家,还有人说他仍在军中效力,只是隐藏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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