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咄可汗见兄弟二人一再坚辞,一挥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两位贤侄莫要再提了!”
二人诚惶诚恐道:“可汗厚爱,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定当尽心为可汗效力。”
默啜可汗不再言语。
默棘连又道:“小侄还有一事禀告可汗!”
“左贤王只管说来!”默啜可汗心情相当不错。
“小侄近日不断反省,当初不该意气用事,与同俄兄弟定下这比试之争,让各个部落徒笑我阿史那家族不够团结。如今小侄后悔莫及,但为时已晚,这石人大会已经人尽皆知了。为了弥补我的鲁莽,小侄决定放弃此次比试,另寻一人与同俄兄弟进行比试。这样,无论谁输谁赢都不会影响我阿史那家族的声威。还请可汗恩准。”
默棘连说完,包括默啜可汗在内众人都愣住了。
默棘连今日是怎么了,处处透着蹊跷,先是要辞去王位,现在又要放弃比试。
要知道当初默棘连为了争取与同俄比试的机会,都差点与可汗翻脸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默棘连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径直走到同俄面前,拉着同俄的手,满脸透着真诚道:“同俄兄弟,以前是我小肚鸡肠,我向你道歉,今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同俄有些不知所措。
昨日还是生死仇人,今日却把手言欢了。
这算什么?
默棘连一脸笑容站在同俄面前,可汗也在看着他们。
同俄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他站起身来语无伦次应付道:“啊,是,是,默棘连,我们还是好兄弟!”
众人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觉得感动,只觉得怪异。
默啜可汗当然也看出了此事的反常,可想了好一会,也没猜透默棘连有什么阴谋。
他眼珠一转,突然问道:“左贤王,不知你另寻的这人是谁?”
默棘连早有准备,他不急不慌道:“启禀可汗,这事还真有些凑巧。自打我决定退出比试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之人。同俄兄弟在突厥的威名人所尽知,还真找不出有资格能与同俄兄弟的人!”
默棘连这话说的虽然客气,但众人心中明白,不是没有人能与同俄比试,而是没有人敢与同俄比试,默啜可汗当然也知道其中缘由,只是不点破罢了。
默棘连接着说道:“昨日,小侄恰巧遇到一个大唐来我突厥法国的行脚商人,此人对突厥的情况不甚了解,在小侄的激将之下,他便应承了这比试之事。”
“大唐的行脚商人?他是什么来头?”默啜可汗听罢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人名叫卢小闲,什么来头小侄也不清楚,小侄只是在昨日无意中遇到此人。噢,对了,昨日同俄兄弟也似乎和这个卢小闲打过照面,可汗可以问问同俄兄弟。”
同俄一听便知这个卢小闲,肯定就是昨日让自己吃了大亏的那个少年。
想起昨日的狼狈,同俄不由怒火中烧,脸上变的有些狰狞了。
默咄可汗虽然知道同俄追杀默棘连的事情,但对卢小闲在中间的作用却并不知晓,此刻见同俄一脸怒气,默啜可汗疑惑地问道:“同俄,这是怎么回事?你见过这个大唐行脚商人吗?”
既然默棘连没有提昨日追杀之事,同俄自然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有些不自然道:“可汗,我昨日也是偶遇此人,对他并不了解。”
“那你对左贤王的提议有什么想法?”默啜可汗征询着同俄的意见。
“可汗,我同意与此人比试!”说这话的时候,同俄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好吧,此事就这么定了!”既然同俄都同意了,默咄可汗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
“不是说好了,我没决定之前你们不能逼我,可你们直接就在可汗面前把这事敲定了,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卢小闲一脸不快道。
暾欲谷在一旁插话道:“卢公子,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我何时同意了?”卢小闲莫名其妙。
“你见过娑娜回来之后,满脸不都写着同意二字吗?”暾欲谷满脸堆笑道。
“你……”卢小闲哑口无言。
他的确已经在心中同意了此事,并且还与娑娜的母亲有了约定,只是没有告诉默棘连等人,没想到却被老奸巨滑的暾欲谷给看穿了。
“真是个老狐狸!”卢小闲小声嘀咕着。
……
既然决定了,那就必须全力以赴。现在距石人大赛还有一个月时间,卢小闲要做一些准备。
根据惯例,石人大赛要进行三场比试,分别是赛马、搏杀与射箭。每场比试,双方各出一人,三场比试胜两场便算最终胜利。
阙特勤是突厥第一勇士,搏杀自然不在话下,胜一场应该没问题。
但是,同俄的三弟杨我支跟随突厥第一神射手“射雕王”习练箭术十年,箭术炉火纯青,别说在左右贤王的帐下找不出与之抗衡之人,就是在整个突厥大草原也是罕逢对手。
扬我支在射箭比试中胜出也是意料当中之事。
所以说能否最终取胜的关键便在赛马之上,若想在赛马中取得胜利,必须要驯出一匹好马,这也是默棘连四处派人寻找驯马高手的缘由。
……
“怎么样?找着了吗?”卢小闲望着大汗淋漓的苏巴。
苏巴惭愧地低下头:“小主人,左贤王提供的好马我都看过了,没有一匹能稳操胜券,让您失望了!”
卢小闲并不在意,但一旁的默棘连和阙特勤失望之色却溢于言表。
“没事,慢慢找,还有时间!实在找不到也是天意,我不会怪你!”
卢小闲并没有把宝都押在苏巴身上,他还留有后手,就算赛马输了,自己这边还有李宜德,论起箭术来,杨我支未必就一定能胜得了李宜德。
“苏巴,带我去看看突厥马的雄姿!”卢小闲对苏巴吩咐道。
“小主人,这天就要下雨了……”苏巴有些犹豫。
“没事,走!”卢小闲兴趣盎然。
雨说下就下,来势很快,马儿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有几匹马在大雨中开始畅快地奔跑,其余的马像受到传染一般,争先恐后,前呼后应,披头散发,淋漓尽致!
一匹匹骏马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天空。
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草地上滚了过来,成千上万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
长长的马鬃马尾在的流的浮力下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那是一幅奔腾的美,力量的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
这种万马奔腾、虎啸狮吼、气势磅礴的壮丽景象,让卢小闲深深感到震憾。
“咦?”卢小闲指着马群中一匹瘦弱的马说道,“不会是我看错了吧,它的嘴里竟然会喷火?”
不仅是默棘连和阙特勤,苏巴也注意到了。
苏巴面色凝重,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说真是……”
“苏巴,你怎么了?”卢小闲见苏巴面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苏巴顾不上回答卢小闲,而是对默棘连道:“左贤王,可否让人将那匹马牵来?”
默棘连命人将这匹瘦马牵过来之后,顿时傻眼了,这马皮包骨头,干廋如柴,满身都是皮痂但却没有长鬃毛。
如此难看之马别说去比赛了,恐怕驮个人都困难,卢小闲等人将目光投向了苏巴。
苏巴没有注意众人的目光,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匹难看的马。
终于,苏巴动入脱兔,一下便蹿上马背。
瘦马立刻撂起了蹶子,想要把苏巴从身上摔下去。
光背马没有鞍子、马镫和缰绳,最是难骑,可苏巴稳稳地骑在马背上,死死地夹着瘦马。
“没想到这马力气还真不小!”阙特勤惊诧道。
说话间,瘦马已经快速奔跑起来,竟快如闪电。
足足跑了一刻钟,这马非但没把苏巴摔下,反倒汗流如注,身疲力竭了,终于停了下来。
苏巴不慌不忙骑在马上,一边抚着马头,一边轻轻地低语着什么。
瘦马渐渐地变得温顺了,看来苏巴已经将此马降服了。
苏巴来到卢小闲面前,嘴笑得都合不拢了:“主人,我们的运气来了,这是一匹千年难遇的火焰驹。”
“火焰驹?什么是火焰驹?”卢小闲问道。
“传说中此马每逢雨天严电,仰天长嘶,嘴里便会喷出一股火光。”
“这马能行吗?”
“放心吧主人,这事交给我。不出一月我就能让它膘肥体壮,此次赛马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
听罢苏巴的话,默棘连和阙特勤面露喜色,似乎已经看到了同俄的惨败。
苏巴果然没有说大话,他拉马来到一处草滩,日日采中草药熬制,涂在瘦马身上,不久便脱了皮痂。
仅仅二十多天火焰驹显身了,口喷火光,奋蹄嘶鸣,似有万钧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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